2.第2章 你想我用什麼來愛
「我們分手了,就今天,剛才。」常梓緋重複了一遍這句話。
電話那頭安靜了片刻,隨後是一陣噼里啪啦的響聲,像是信號不好,電話掛斷之前,李曉雙說一會兒再打過來。
常梓緋氣得把電話一扔,在她最需要人安慰的時候,李曉雙,她的最高級別的閨蜜,掛斷了她的電話!
眼角餘光憋見,沙發上的男人似乎朝她這邊望了一眼。他面前的茶几上,擺滿了各種酒瓶。那是頭一天,公司同事聚會時剩下的,行政的管家婆非常節儉,全部都搬了回來,存在這個公共休息室。
常梓緋立刻起身,走向茶几,隨手拿起一個紅酒瓶,兀自打開,仰頭便喝。灌了好一會兒,她才停下來,在他對面的沙發上坐下。
男人一身寶藍色的機師制服,身型挺拔高大,即使是坐在沙發上,也絲毫不影響他的存在感。這張臉,毫無疑問是英俊帥氣的,與易橙哥同樣帥氣,不同的是,這張臉,帶著一股清冷幽寒的氣息,彷彿拒人千里之外;易橙哥卻是風光霽月般,明朗耀人。
「看夠了沒有?」男人對向她的視線,對於她這樣肆無忌憚地審視他,似乎很不滿。
常梓緋收回思緒,她很討厭自己動不動就想起易橙哥,如今,她要開始學會遺忘關於他的一切。而似乎只有酒才能讓她做到這一點。於是,她拿起適才開啟的那瓶酒,繼續喝。
這是87年的拉菲酒,和易橙哥同歲……她到底是怎麼了,喝了那麼多,為什麼還能想起這個名字。想要繼續喝,突然感覺酒瓶被人搶了去。
「你這麼能喝,為什麼昨天慶祝會上不見你喝一滴?」
常梓緋略模糊的意識,想起昨天慶祝會上,玩大冒險的遊戲,同事們起鬨,「宇文冽,常梓緋,舌吻,舌吻……」
這才想起,這個男人不就是公司同事口中的冷麵機師「宇文冽」?
他們之間幾乎沒怎麼正面交流過,同事們這麼一起鬨,常梓緋當時嚇了一跳。當然,最後他們還是過關了,但沒有舌吻。她記得,當時他拉過她,扣著她的腰,微微後仰。他們幾乎只是借位了一下,連嘴唇都沒有碰到。但同事們都在他身後,看過去便像是在接吻了。
她甚至還記得,當時他的心跳得厲害,連她都感覺到了。倒是她,除了被他拉過去往後倒的那一刻,頭有些暈,並沒什麼其他感覺。
有同事悄悄地告訴她,經常撞見冷麵機師偷偷地看她,該不會是他暗戀她?
當時她只當是玩笑話,聽聽就過去了,此刻,或許是被那香辣的一幕刺激了神經,亦或是全身的細胞,在酒精的作用下,比平常更活躍。她突然來了興緻。
「聽說你喜歡我?」她斜斜地靠在沙發背上,微眯著眼睛,看著眼前這個帥氣清冷的男人,時常有種幻覺,眼前的這個人,就是她的易橙哥。
宇文冽微微愣了片刻,隨即看向她,「你覺得呢?」把問題拋回給了她。
一邊倒了兩杯茶,一杯放在他面前,一杯自己端起來喝。修長白皙的手指,像是在表演茶藝一樣,卻帶著一絲蠱惑迷人的氣息。
常梓緋突然不知道該怎麼接招了。沉默了片刻。
「你說,喜歡一個人,是先用身體來喜歡呢,還是用心來喜歡?」常梓緋用略帶傷感的聲音,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問他。「如果你喜歡我,你是用身體來喜歡,還是用心來喜歡?」她覺得自己把自己給繞進去了。
宇文冽冷眼看著她,「你希望我先用什麼來愛?」
在這個繞口令的遊戲上,常梓緋發現她沒有佔到絲毫的便宜。這個男人,狡猾得像一隻狐狸,她卻連狐狸的尾巴都抓不到。突然覺得很無趣。
幸好,李曉雙及時來了電話。在電話里不停地解釋,她剛才在相親,相親的對象竟然是她的初戀。然後,噼里啪啦地講起整個相親的經過,又不時插入他們初戀時怎麼怎麼樣。
常梓緋嗯嗯啊啊地應著,對於李曉雙的初戀,她已經能倒背如流了,可惜,深陷其中的人,卻總是看不到廬山的真面目,每次都像是複習功課一樣,前前後後溫習一遍。
「緋緋,你別難過了。不就是一個男人嘛,趕明兒我一定找個男人,把你給破了!」李曉雙一不小心,又嘲笑了她,大學都畢業了,竟然還是一個處女。
這是很丟人的事么?她不覺得。
平常,李曉雙一嘲笑她,她會立即跟她分辯,可今天,她卻疲憊得很,沒有力氣反駁她,反而附和著她,「是嘛?你要找個什麼男人把我給破了?溫柔的,刺激的,還是暴烈的……」
常梓緋突然感覺被人拽了起來,宇文冽一手扣著她的手腕,一手攬著她的腰,把她緊緊地按在他身上,盯著她的雙眼,彷彿正吐出火焰來,燒得她全身灼熱。
手機掉在了地上,李曉雙的聲音卻仍很清晰,「我給你找個跟藍易橙一樣的。不,還是別跟他一樣。你自己想要什麼樣的……」
下一秒,常梓緋被他鋪天蓋地而來的吻淹沒。他的舌,帶著一股尖銳冷冽的戾氣闖入,在她的領地橫衝直撞。
常梓緋睜大雙眼,看著他緊閉的雙眼。她氣得渾身發抖,想要推開他,卻被他按住雙手。連她的頭想要晃開他,也被他扣住。
一陣狂風肆掠過後,他漸漸又變得溫柔起來,像是鴛鴦戲水一般,引逗她略顯僵硬而笨拙的唇舌。他的口中並沒有酒氣,卻只有一股清幽的茶香。柔和了她口中的酒氣。
常梓緋情不自禁地閉上眼睛,追尋著這股清幽的香氣。已經忘了,她應該拒絕。而她非但沒有拒絕,卻配合得如此貼切。
許久,他終於放開她,卻仍貼得很近,「你想要溫柔的,刺激的,還是暴烈的?」
他竟然偷聽了她剛才打電話。或者說,她剛才與閨蜜肆無忌憚地聊電話,竟然忘了身邊還有一個人!
他用她的話來堵她的嘴?還是,他想要跟她一夜風流?
常梓緋只覺得心裡空蕩得很,帶著一種頹唐的刺痛。她覺得很難受,冷冷地看向他,「我要暴烈的。」
她似乎是帶著一種局外人的心態,很想看看,這個傳說中暗戀她的男人,會用什麼樣的方式,來詮釋「暴烈」這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