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他的沉默不語,換來桑堇歡急切的問語,「您不贊成嗎?」

這時她有些不安,因為這個夢想在她心中已經規畫很久了,落實它也是指日可待的事,但此刻父親愁眉不展,令她不禁產生遲疑。

「不是的,爸爸是想你遲早都是要嫁人,所以你對於另一半有什麼要求,或者是期許嗎?」他舒展了眉頭,巧妙地切入問題核心。

「另一半?我沒想過。」她回答得很乾脆,畢竟青春年華已經過了一大半,她卻從未交過半個男朋友,就連異性朋友也不曾有過。

「是嗎?那麼從此刻起,你是該好好的想一想了。」他語意點到為止,話落,又拿起報紙埋首其中。

桑堇歡定定的坐了會兒,她聽得出父親這番話的用意,但她不想再多說什麼,抱起砰砰便往房間走去。

這時,桑昱儒抬起頭望著她傲然的背影,猛然眨了眨雙眼,不禁感到憂心。

桑堇歡回到房間,仔細思量父親這一席話,也覺得父親說的沒錯,不管她願不願意她終究是要嫁人的,畢竟這是為人父母一生的期望,她不可以自私的將他們的希望置若罔聞,她必須討父母的歡心,因為這是她的責任與義務。

其實一個人的日子並不難熬,因為她有堆積如山的工作在等著她,況且存錢是她圓夢的起點,所以她並不覺得累,有時候甚至還會覺得時間不夠用呢。

今天真是個大吉轉大凶的日子,她好不容易才和江明月達成共識,本還以為今後的日子可以過得逍遙自在些,怎知進了家門后,又出現另一個更難解的習題,唉……真是世事難料啊。

她無力地脫下套裝,拿起浴袍,腳步蹣跚走進浴室,洗了個舒服的澡,又花了一段不算短的時間,吹乾她的秀髮,這才緩緩爬進被窩,擁著砰砰陷入迷思。

不可置否,二十七歲的她是早該論及婚嫁了,如果換成別人,可能都已經是好幾個孩子的媽了,哪還會像她一樣,如今還是一個人獨守空閨,但「嫁人」,這是多麼遙遠、虛幻的字眼,不過為了父母,她是可以犧牲自我的。

沒有人可以無情無愛的過一生。不過這是一般人的想法,她卻不同,人心是險惡的,只有動物的心是純潔的,就像她此時懷中的小東西一樣,她的付出會得到同等的回報,有時候甚至會得到更多。

她不是天生就封閉自我,而是後天養成,她看盡世間的冷暖,也看破紅塵的無常,而一切都源自於她異於常人的感覺神經。

從小,她就是人們手中的寵兒,無論她走到哪裡,總是能獲得大家的喜愛,她所聽到的話語全是讚美,所得到的待遇全是最好的,這也讓她誤以為世界就是如此,完美得沒有一絲瑕疵。

經過歲月的洗禮后,過去表面功夫做得再足,終究是不切實際,也禁不起考驗,所以當她明白一切美好事物的背後,隱藏的是何物時,她的心猶如身在北極般的寒冷。

因為,在她享盡人生喜樂的同時,她的年歲也逐漸增長,不再是年幼無知的小女孩,所以當她收到敵視、妒忌的眼光時,便再也快樂不起來,自此之後,她關起心門,不再留戀人間的浮華。

她曾經隨著江明月的引導,試著放開心胸接納人們善意的接近,但她所認為的「善意」,卻竟然都是有目的的,而一試再試的結果,就是令她的心再一次的重回極寒,漸漸的原來冰冷的心終於逐漸轉為冰凍。

她始終忘不了過去帶給她的打擊,在求學時期,明明是一大群人犯了相同的錯誤,但她卻可以被原諒,而其他同學則不然,只因她是桑昱儒的女兒,一個在教育界首屈一指文學家的女兒。

她厭倦當那個特例,也不願再承受那些異樣的眼光,父親的盛名,帶給她的是一種負累,在不平等的情況下,她感受不到真實的人生。

她的家世背景、才智相貌,可算是得天獨厚,但這些都不能帶給她真正的滿足與快樂,她要的是一種無私、無求、無悔的愛,這樣的要求太過分了嗎?否則為何她總是尋覓不到。

所以她選擇等待,哪怕會一世空等,她也在所不惜,但如今看來,恐怕要事與願違了,畢竟父親的希望是如此的強烈,教她要如何漠視?

算了,讓一切順其自然吧,在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數,求之不得、改之不能。反正壓抑、勉強自己,是她最常做的事,如今再多做一次又何妨呢?畢竟她也不會覺得太難過,若有人能從中而獲得喜樂,那也算是值得了吧。

她翻了個身緊緊將砰砰擁在懷中,自己的命運她不想掌控,若能像浮萍般隨波逐流、不舍不求、隨遇而安,她又何苦陷於泥濘之中,無法自拔。

邵提亞草草結束在百花名館與損友的聚會,以最快的速度沖回辦公室,他一進門,便脫下西裝外套、打開電腦,搜尋有關新獵物的資料,這還是他第一次這麼急切渴望想要擁有一個女人,雖然僅是匆匆的一瞥,但她的花姿天顏,已經深深地烙印在腦海里,揮之不去。

他無心深入去想其原因為何,他只想要擁有她,讓她只屬於自己,熟練地用滑鼠點擊,直到螢幕上出現「堇月工作室」的字樣,上頭詳細記載兩家公司來往的情形,這般勝利的滋味彷彿蔓延在他的舌間,他下意識伸出舌尖,順著他性感的薄唇繞了一圈。

「桑堇歡,你是我的了!」他望著電腦螢幕意味深長地說道,之後他站起身走到玻璃窗前,燃起了一根煙並暗自計畫著該如何虜獲芳心。

他——邵提亞,名副其實的天之驕子,他所坐擁的電腦王國,足以影響整個金融市場,在他的觀念里,只有他要不要,沒有他能不能,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他,註定有著不凡的人生。

在這個金錢、權勢、名利至上的世界里,他佔了一個舉足輕重的地位,他樂在其中享受著、操控著,毫無沒有一絲的不適與難處,這就是他邵提亞與生倶來的過人之處。

不過在這之前,他也是個道道地地的小留學生,嗅……那是民國幾年的事了哇,想想年代也已久遠,早已不可考。

其實他並不是一個天生的野心家,只是他所擁有的一切,令他不得不成為一方霸主,反正既來之,則安之,只要他高興,這世界任他予取予求,雖然這麼說是自負了點,但他就是有這份能耐,在讀大學的時候,他就自己測驗過了,結果當然是不容小覷。

遙想當年,他因為一時好玩,單槍匹馬的獨闖華爾街股市,沒想到短短不到三個月,整個股市被他搞得動蕩不安,而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也從此聲名大噪,但那時他用的是化名,且都是用電話、電腦在背後操控,本人從未出面過,所以這事也只有天知、地知和他知了。

當他玩夠了之後,便迅速的將手中的股票脫手,也因此大撈了一筆,讓他的瑞士銀行戶頭裡,莫名其妙地多了好幾個零,不過也沒有人會嫌錢多,況且他一向也不缺錢用,一切都只是好玩罷了。

在那段時期,父親要他修哪科,他便去修哪科,只要父親不來煩他,叫他做什麼都行,況且拿個文憑對他而言比吃飯還容易,所以表面上他只是乖乖的去上課,但背地裡他卻是學以致用,將課堂上所學的全在生活中實踐,而一路玩下來,要他不精也很難。

日子就這般在玩樂中度過,而他在父親的嚴格要求下,成了一個數十項的全能高手,只可惜這不能列入奧運比賽項目,否則金牌一定非他莫屬。就在他修無可修的同時,父親終於滿意地招他歸來主持家業。

如果非要將他一切成就,說成是他運氣好,他倒也無所謂,畢竟鴻運當頭誰不愛,眾神就是特別眷顧他,讓他一直處於福星高照的運勢啊,不過這沒辦法,誰教他長得夠俊俏、身材夠健美、智商夠高竿、口才夠犀利、眼神夠迷人……

可想而知,倒貼他的女人有多少,但他也不是來者不拒,女人有沒有大腦沒關係,最重要的是帶出去要能夠比人強,而且同一個女人絕不能帶出去第二次,以免被她纏身,再者他的芳名錄也夠用到他下輩子了,這做人總要公平些,不能所有好處他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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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妻沒上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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