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生死

寒光乍現，黑衣人的劍鋒就已經來到柳慕白的面前，等柳慕白看清黑衣人的動作時，短劍的劍鋒離他的額頭僅有兩個拳頭的距離。

「根本來不及閃躲。」柳慕白跪倒在地，如此短的時間內，他根本來不及反應，更別說用依然還有些混亂的腦袋控制身體躲開。

腦袋是一個人的重要部位，當一個人的腦袋被短劍貫穿，任誰也活不下來。柳慕白知道自己一旦中劍，自己就只能與黑衣人同歸於盡，自己才剛剛才逆天重生，難道剛重生就要死嗎？

他不甘心。

「不！停下，給我停下來！！！」柳慕白死死盯著落下的短劍怒吼。

黑衣人雖然重傷，但是短劍下落的速度依然不減，如此短的距離，他根本沒有辦法思考太多。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柳慕白怒目圓睜，整個人的精神瞬間提升到頂點，有些發紅的眼睛死死地盯著短劍，此刻他的心中只有一個心念，他要短劍停下來。

他要躲開這短劍，他要活下去，他不想死。

在柳慕白怒目直視中，原本氣勢如虹的短劍在落到他眼前時，彷彿遇到了無形的屏障，竟然在他的眼前停了下來。雖然只有幾秒鐘，但是已經足以改變戰局了。

見到這個情形，柳慕白沒有多想，原本緊握住劍柄的右手迅速鬆開，右手一掌重重拍在劍柄的柄端，將長劍插進黑衣人胸口的同時，還將黑衣人推離了自己的身體。

看著刺進自己身體里的斷劍，黑衣人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經到了盡頭。

但是他心有不甘，兩次意外讓他偷襲失敗。先前斷劍刺進身子之後，他沒有後退，反而任憑斷劍貫穿自己的身體，只為了完成最後一擊，哪怕是死亡。

可是沒想到，意外再一次發生，自己用生命換來的最後一次攻擊竟然失敗了。短劍在即將落到那少年頭上時，突然遇到一股無形的巨大阻力，這股巨大無形的阻力阻止了短劍下落。

他突然想到一個可能，一股挫敗感油然而生，他掙扎著抬起頭說道：「沒想到你還兼修神念，難怪有如此敏銳的感應能力，最後還用神念阻止了我的攻擊。我拚死一搏，到最後竟然還是輸了。」說完，黑衣人倒地身亡。

見到黑衣人已經死亡，柳慕白送了一口氣，原本緊繃的神經頓時放鬆下去。在他精神放鬆的這一刻，之前融合好的記憶頓時從腦海深處涌了出來。前世今生的種種記憶就像一幅幅動態的畫卷，在他的眼前不斷閃過。

過了好一會兒，柳慕白緩緩站起身子。他伸出手摸摸了自己有些蒼白的臉頰，說道：「柳慕白，中洲東域上三宗之一，九華山掌門人的記名弟子，也是九華山掌門人的唯一弟子。沒想到你除了名字和我一樣，身上也有這麼多的秘密。」

下一刻他話鋒一轉，有些不解地說道：「明明身為掌門人記名弟子如此高貴的身份，卻前往京都成為九華山在京都的監察使，分明就是跑到京都去避難。」

說完這些，他略微深思，將思緒在過濾一遍，而後視線轉移到倒地的黑衣人身上。然後快步走到黑衣人的屍體前，一把撕開黑衣人臉上的黑巾，一道黑色的火焰形狀的魔紋出現在柳慕白的視線中，黑色魔紋中指大小，印在黑衣人的額頭。

「魔族。」

為了印證自己的猜想，柳慕白將其他黑衣人臉上的黑巾都撕了下來，果然發現，在這些人的額頭之上果然都有一塊黑色的魔紋，只是沒有先前那個人那般清晰罷了。

魔族人士的魔紋在其死亡的那一刻會出現在額頭上，但是隨著時間推移，會慢慢消散，最後消失。被柳慕白殺死的那名魔族，因為剛剛身亡的緣故，所以魔紋異常清晰。地面其他黑衣人上的魔紋，已經消散得很淡，有的甚至已經消失了。

「原來在此地截殺我們的殺手，不是普通的修行者，竟然是魔族勢力。」看著滿地橫亘著的屍體，柳慕白心中一緊，神情顯得苦澀。

記憶掠過，他又想起蘇醒前被黑衣人伏擊的那一幕，遭受伏擊的九華山一行人在魔族勢力的圍攻下，最終還是全軍覆沒，就連帶隊的九華山外事長老也被魔族強者擊斃，而自己也被人一槍釘在地上。

此刻，擁有兩個靈魂記憶的柳慕白心中沒有半點重生的喜悅，他內心很清楚，一旦魔族勢力發現自己還活著的事實，肯定會再派出殺手來追殺，以自己現在這種實力，性命恐怕也就到了頭。

「此地不宜久留，而且在沒有完確定自己安全時，決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很快，柳慕白心中就已經有了主意。

但是現在擺在他面前的路只有兩條路，去京都與回歸九華山。但是一想回歸九華山要面對的事情，柳慕白立刻就搖了搖頭：「還是去京都保險。」

抽出斷劍，將黑衣人臉上的面巾重新戴好，抹去自己痕迹，對著地面上同門的屍體三鞠躬之後，柳慕白轉身飛速離開，一頭扎進大山中去，借著茂密的森林掩蓋自己的逃跑路線。

暮色降臨，殘月高掛在天際。

天色已黑，柳慕白沒有繼續趕路。在森林的外圍處，一棵兩三個人才能合抱的大樹上，柳慕白用斷劍砍斷一些樹枝，鋪在大樹粗大的樹榦上，弄成了一個簡易的天然坐墊，而後開始打坐修鍊。

九洲大陸，修鍊之人起步時需要吸納天地靈氣，始稱「吸靈境」。

能夠吸納靈氣入體，化為靈力者，才能有機會在這神秘莫測、強者倍出的大陸立足，而後才能有機會去探尋人生的巔峰。

『吸靈境』共分九層，第九層也就是『吸靈境』大圓滿者，需要在自己的體內開闢出靈府，方可有機會踏入下一境界，也就是『入藏境』。

而原本的柳慕白才剛剛開闢出自己的靈府，還未踏入『藏境』便被派往京都做監察使，遭魔族阻擊截殺，被人一槍釘死。

這突如其來的厄難讓他受到重創，即使在雷劫中獲得了新的靈魂而重生，也無法阻止他一身實力跌落谷底的事實。雖說從雷劫中獲得了不好好處，讓自己原本受傷的軀殼完好如初，但是卻無法挽回那些消散的靈力和破損的靈府。

要想回到自己原本的境界，他還需要不斷地修鍊，吸收天地靈氣，轉化並儲存為靈力。或者直接服用丹藥或靈藥，吸收丹藥或靈藥內的靈力，化為自己的靈力。

但是，對剛剛獲得新生的柳慕白來說，在自己一身實力尚未恢復之前，丹藥或靈藥這種東西對他來說，已經可以稱得算是逆天之物。想要獲得真的很難，即使是想去搶也不夠資格，更不夠看，說不定死得更快。

魔族勢力強橫，在人族勢力範圍內，敢於公然截殺九華山的弟子，必定有所圖謀，只要自己還活著，就一定是魔族勢力的首要目標。

想到這些，一種不言而喻的緊迫感立刻籠罩在柳慕白的心頭。

作為九華山掌門人的記名弟子，柳慕白修鍊的功法自然不同於普通弟子。在被掌門人收為記名弟子后，便被傳授核心弟子才能修鍊的功法《九華心經》。

打坐靜心之後，柳慕白緩緩閉上雙目，心神一動，早已熟記的《九華心經》口訣，立刻浮現在他的腦海之中。

「靜心養神，以靈化身.。」

玄奧而晦澀的口訣，猶如上古的梵音一般，悄然回蕩在柳慕白的腦海之中一遍又一般地迴響。雖然已經將口訣熟記，但是那口訣的複雜程度還是超過了普通人的想象，將口訣念上一遍，就讓他感覺精神消耗巨大，腦袋有些發脹。

將精神完全沉浸在《九華心經》口訣的玄奧之中，許久之後，開始用心神溝通天地靈氣。將靈氣引入體后，他開始催動靈氣，按照口訣的的經脈路線運轉，一遍又一遍地運轉著。

這種經脈路線雖然運轉起來頗為艱難，但好在柳慕白並不是第一次運轉，而他早已對此輕車熟路了，因此在修鍊起來，速度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終於，在柳慕白小心翼翼的運轉下，一道靈氣終於突破了經脈路線的禁錮，成功從最後一條經脈中鑽出化成了靈力。這道靈力此刻在柳慕白的體內顯得幽靜內斂，但是在這種內斂之下，柳慕白依然感覺這道靈力散發一種令人心悸的凌厲，彷彿一把藏在劍鞘中的寶劍。

靈力，修鍊之中最為重要的東西，是修行者吸納飄蕩在天地之間的靈氣，轉化而成。能夠吸收天地靈氣就代表你有修行的資格，而吸收靈氣之後能夠煉化成靈力，才能成為是一名修行者，能夠修行界生存下去。

這一道靈力被柳慕白收入雪山氣海之中，雖然此時只有一道靈力，但當他繼續修鍊下去的時候，氣海里的靈力自然越來越多，他的境界自然而然會得到提升，實力自然會越來越強。

靈力的多少是評定一個人境界的高深的標準，境界越高者，靈力越雄厚，能夠施展靈訣中的靈技就越久。

第一道靈力已經出現，恢復原來的境界只是時間問題。

但是現在擺在他面前的最大也是時間，他不知道魔族勢力會不會發現自己沒有死的事實，更不知道自己魔族勢力何時會發現，發現之後，追兵何時會找到自己？

他需要提升實力，在最短的時間內恢復原來的境界。

也正是因為不知道確切的時間，所以時間才顯得很緊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