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發誓

人為，人為，人為……

葉景菡懵了。

漂亮的眸中浮現一絲無措與惶恐。

她抬頭，怔怔地看著眼前的老人，凝視著他眼底的鄭重，曲蜷著手指，緊緊地抓著被單，微微顫抖。

無助，而又單薄！

「不，不可能！」

她也曾經懷疑過，但母親的身體狀況並不是很好，醫生也說過，能熬過去的可能性並不大。況且——

況且葉騰達再禽獸，再急不可耐的想接小三進門，也不可能在媽媽身上做手腳啊！畢竟，那男人愛面子，勝過一切。他不會為了區區一個柳夢茹，去賭自己的前程……

思緒混沌的葉景菡，顫抖著抬起手。

她抱著頭，壓低了身子，蜷縮著，命令自己冷靜。

而這時，老人的聲音再度傳來——

「孩子，我是你外公，薄飛揚。」

老人朝葉景菡伸手，似乎想要安慰她，但最終還是收回了手，轉身背對著她，負手而立：「十八年前，你母親薄卿卿愛上了葉騰達那混蛋。因為門第關係，我沒有同意，但天下沒有拗得過孩子的父母，最終，卿卿拋棄了薄家的一切榮耀，義無反顧，私奔了……」

「當時，我也和卿卿慪著一口氣，她既然拋下了薄家，那我也就權當沒有這個女兒。可沒想到，那一別，就是一生！」

老人隱忍著，伸手壓了壓眼角，嘆了口氣：「我後悔了！後悔沒參加她的葬禮，沒能親手在她的身邊放一束，她最愛的繡球花。」

「繡球花？」

心頭一顫，葉景菡陡然響起，每年去給媽媽掃墓時，墓碑前上都有一束繡球花！

難道……

「難道，每年媽媽的忌日，去看她的人——是您？」

「是去看她，也是看你。替她看看你，過得好不好……」說到這，老人忽然哽住了，背景微微發僵，嘴唇直抖：「可恨，可恨我沒深入的調查過你的生活，這些年……」

「外……外公。」

心中酸澀，葉景菡似乎理解老人的哽咽，善意的開口打斷老人的自責。

說真的，葉騰達的面子功夫好，不是一兩天的了。即便他怎麼不待見她這個女兒，吃穿用度倒也都不會少了她的。至少，在外人看來，她依舊是頂著光環的葉家小姐。

望著老人略顯滄桑的背影，葉景菡最好了心理準備，搶在老人前，開了口。

「為什麼你說，我母親的死……是人為？」

「是這個！」

猶豫數秒，老人轉過身來，面色沉重的將手中緊握的錄音筆，遞向她。

「一周前，有人匿名寄來了這隻錄音筆，裡面的內容，你自己聽聽吧！」

看著手中的錄音筆。

葉景菡又抬頭看了看老人，深吸口氣，按下了開關——

錄音內容，不過五分鐘。

但葉景菡卻覺得，自己彷彿度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指尖顫抖。

她好似掉進了冰水裡，全身上下都是冷的，只有一股熱流，從眼眶湧出，濕了臉頰。

「菡菡，」望著那張酷似女兒的臉龐，老人俯下身，無聲的將她擁住，輕輕地拍撫著她的後背。

而這時，葉景菡攥緊了拳頭，璀璨的眸中閃過一抹決絕！

低抑著微微顫抖的聲音，低喃：「我發誓，我葉景菡一定要那賤人——血債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