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未婚妻與百寶囊

離譙縣還足有四十里路，雖然對於習慣了武裝越野的陳凡來說不是什麼大問題，但畢竟時間有限，於是只好把背包背上，束緊扎帶，準備來個急行軍。

「阿叔等等我，別留下我一個人！」小女孩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緊接著陳凡就發現自己的衣角被人牽住了。

女孩的眼角還留著兩道淚痕，眉目如畫，雖然臉上滿是塵土污垢，但依然掩飾不住動人的姿色。

陳凡一拍腦袋，怎麼把她給忘了。一個十一二歲含苞待放的柔軟少女，獨自一人無論如何也沒辦法在天黑前到達譙縣。更何況世道險惡，萬一遇到禽獸或者禽獸不如的傢伙，後果簡直不可想象。於是當機立斷，半蹲在地，對馮蘅一招手，說聲：「上！」

馮蘅一愣，隨即白嫩的臉上浮現出兩朵紅雲，真的趴在了陳凡的背上。

「你剛才喊我什麼？」

「阿叔啊！」馮蘅甜甜的又喊了一聲。

陳凡有些鬱悶，自己才二十齣頭，風華正茂的大好青年，怎麼就成了叔叔輩了。

「下回別再喊我阿叔了，知道不？我其實比你大不了幾歲。」陳凡腰腹用力，背起馮蘅大步前進，他身高腿長，不知道比周圍面黃肌瘦的難民們快多少。

「那……」馮蘅遲疑了一下，然後彷彿下了很大決心一般，輕聲細語的說：「夫君……」

「噗……」陳凡腳下一滑，差點撲倒在地。「小妹妹，別開玩笑了，哥哥，叫哥哥就行。」

「……」無言。

過了一會，陳凡發現背上的馮蘅正在哭泣。

事情大條了！看來這小妮子是來真的。陳凡有些驚慌失措，要是擱前世，能白撿個老婆絕對是祖墳冒青煙的喜事，但是……十二歲也太小了吧！這他喵的是妹角色好不好？

「小蘅知道，自己出身微寒，蒲柳之姿配不上恩公。但是父親曾經教導過我，滴水之恩，報以湧泉。更何況恩公如此大恩。小蘅知道，恩公絕非凡夫俗子，將來定會出將拜相，所以小蘅不求明媒正娶，只希望就在恩公身邊做一個小妾就心滿意足了……」

陳凡淚流滿面，如花似玉的小蘿莉倒貼到這個份上，要是再無動於衷那就不是人了。陳凡努力平穩住情緒，柔聲說：「再等幾年吧，說不定到時候你會遇到更適合你的人。」

「不會的，妾身此生非君不嫁！」

這倒好，都成「妾身」了，還怎麼談？陳凡無可奈何的搖搖頭，不過前世一個**絲男能被人如此愛慕，心中還是暗爽不已。腳下的步子不由的又加快了幾分。

雖然經過長期的訓練，但四十里路走完后，陳凡依然累的不輕。馮蘅年紀不大，但頗為懂事，一路上東拉西扯的和陳凡聊著天，要不是她幫著分散壓力，只怕會更加疲憊。

隊伍沒有進城，而是在一處小山坡下駐紮了下來。半山腰有一座破敗的土地廟，軍官們都在廟裡休息。至於那些大頭兵和老百姓只能在曠野里湊合一晚了。

篝火被點燃了，老百姓們三五一群圍著一口破鍋，每家每戶都從隨身攜帶的布袋裡掏出僅存的糧食，挨個扔進鍋里，然後眼巴巴的等著鍋里的食物煮熟。

還有一些難民已經沒有了糧食，只能坐在一邊獃獃的發愣。他們都很清楚，沒有人會願意將最後的口糧拿出來與別人分享。

馮蘅坐在地上，雙腿拱起，用手抱著膝蓋，努力的把自己縮成一個球體。她也很餓，本來糧食還有一些的，但是昨天被一個很兇的男人給搶走了，雖然自己很清楚飢餓的可怕，但是更加可怕的是那個男人色咪咪的眼神。

雖然只有十二歲，但馮蘅懂的東西卻很多。她知道自己很美，但是她也知道美貌會帶來的災禍。她的父親就是因為拒絕了某個大人物的求親，才罷官為民的。從司隸一路南下，馮蘅很小心的將自己的容貌隱藏了起來，父親告訴自己，只要到了揚州一切都會好起來，到時候自己就不用整天小心翼翼，更加不用忍飢挨餓，還會有一個風流倜儻的才子會用白馬將自己娶過門……可是轉眼間，希望變成了泡影，相依為命的父親離開了，只剩下自己孤零零一個人，天下之大，竟然沒有自己的容身之所，馮蘅覺得自己跟著父親一起離開這個世界，或許才是最好的選擇。

「給，先吃幾顆糖果墊墊肚子，晚飯一會就好。」

溫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馮蘅接過幾顆乳白色的糖塊，糖塊外皮上畫著一隻憨態可掬的兔子，上面的字有的認識有的不認識，但是字體都很怪異，不是小篆也不是隸書，但是看起來卻有股說不出的美感。

試探著將奶糖塞進嘴裡，眼睛登時亮了起來，嘴裡充斥著濃郁的奶香味，回味無窮，自己從來沒有想到世界上還有這麼好吃的東西。馮蘅不由的將眼睛閉了起來，用心的去記住這份香甜，以及……溫暖。

陳凡不停的翻烤著插在樹枝上的玉米，火堆里還埋著一小堆花生，這些都是他的存貨。南海中的小島上沒有淡水，土壤也不適合種植。但是戰友們充分發揮主觀能動性，硬是用收集來的雨水和從家鄉帶過來的土壤建起一個蔬菜大棚。

其實島上雖然條件艱苦，但是不缺給養，部隊的補給船供應及時。種菜純屬自娛自樂，看著親手栽培的瓜果蔬菜從播種到收穫，是一種巨大的享受。

陳凡將烤熟的玉米遞給了馮蘅，心裡後悔的不行，當初離島時嫌土豆個子太大，沒有帶，要不然現在烤個土豆吃吃該有多美。

不過也只是想想而已，自己往包里塞這些東西純粹只是想留個紀念，誰能想到要靠這些大棚蔬菜度荒。

馮蘅傻傻的接過一個烤成金黃色的「大棒槌」，實在不知道這種名為「玉米」的食物該如何下嘴。

陳凡笑著做了個示範，然後打開背包，檢查一下自己究竟還有多少資本。

一套英吉沙組刀，鋼口極佳，本來自己有一把ka-bar匕首的，那可是貨真價實的寶貝，臨別時送給戰友了。

一個急救包，裡面雲南白藥，消毒劑，雙氧水，感冒藥，瀉立停一應俱全。尤其難能可貴的是，兩大盒頭孢可是能救命的！

水壺望遠鏡指南針防水打火機，這些東西都能派上用場，手機就顯得有些多餘了，但還是捨不得扔，留個念想也好。

翻出一大包零食，或許有人覺得奇怪，一個大男人，還是當過兵的人，隨身帶著一堆零食也太扯了吧！其實不然，陳凡在荒島上呆了好幾年，吃膩了午餐肉罐頭自熱乾糧，剛登上陸地立刻衝進超市，貨架上五顏六色的零食看都不看就塞了一大包，本來打算在火車上慢慢彌補逝去的青春，沒想到一個旱雷就將自己送到了一千八百年前。

再接下來，就是大量的種子了。玉米辣椒花生直到千年之後才能傳進中國，西瓜不確定有沒有，但肯定沒有陳凡見過的大。尤其是散落在包底的少量大米更是意外之喜。袁隆平院士的豐功偉績簡直前無古人，雜交水稻要是提前問世，那該能救活多少人？

一想到這兒，陳凡彷彿覺得自己已經站在了人生的巔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