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7章 張魯是個賊

對於孫堅的誠意，陳凡算是了解了，說句實話，他的提議確實挺有吸引力。畢竟江東三代都是雄才大略的英傑，非常有發展前景，而且對待手下將領確實仁義。現在投靠過去，那可就是元老級的重臣了，熬到孫權繼位，那更是三朝元老，這資歷可是杠杠的，一想到威震三國的「江東四都督」跟在自己屁股後面，一口一個前輩的叫著，不由的心底暗爽不已。

陳凡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拒絕，因為領導的智商越高越不好糊弄。況且孫家野心勃勃，幫助他們無異於加重了世間的混亂，這可違背了自己的初衷。因此陳凡拱了拱手，婉言謝絕道：「多謝將軍厚愛，但在下學業未成，還要繼續遊歷，恐怕難以從命。」

孫堅一臉的失望，周圍也是一片惋惜之聲。畢竟江東軍剛剛起步，最缺少的就是足智多謀的謀士，好不容易發現一個賢才卻失之交臂，不由的遺憾萬分。

到底是一代人傑，孫堅見陳凡拒絕，也不多做糾纏，只是點點頭：「人各有志，我也不好強人所難。如果將來閣下願意出仕，可以隨時來找我，我江東軍上下，永遠虛位以待。」

能讓赫赫有名的孫堅說出這麼煽情的話，陳凡也是有些感動，說到底自己也是個有血性的漢子，別人給面子，自己也不能不兜著，於是也認真的說：「將軍的情義，在下銘記於心。今後若有所需，即使相隔千里，陳凡也必定會趕來助陣！」

江東軍並未多做停留，畢竟像類似於趙弘這樣的小股黃巾賊多如牛毛。和陳凡惜別之後，崇尚兵貴神速的孫堅立刻揮軍向汝南殺去。

「兄弟，我看孫堅是條漢子，你為什麼不答應他？」管亥卸下滿是血污的皮甲，一邊用水清洗一邊不解的問。

「越是這樣的人物越危險啊！」陳凡用一根樹枝在地上勾畫著，孫堅贈送給他兩千石糧草，用作安置難民所用。一萬人只靠這些糧草救命的話，根本支撐不了多少時間，必須準確的計算后，平均分配才行。

管亥疑惑的搖搖頭，用木桶不停的往身上澆水，水花濺在他堅實的肌肉上，有一種陽剛的美感。

「兄弟，張角已經病死，黃巾的末日也就快到了。可是這只是亂世的開始，今後像孫堅這樣的地方勢力會越來越多，朝廷約束不住他們，為了爭奪更大的利益，他們一定會不停的自相殘殺。如果世間只有一個孫堅，那麼我相信亂世很快就會終結。至於皇帝姓劉還是姓孫，我無所謂。可是……」陳凡話音一轉，「如果出現一群孫堅，或者是一群比他更強的人，那麼結果可就悲慘了……」

管亥不由的打了個冷顫，想象著四方豪傑並起，烽煙滾滾，血流成河的場面，這實在是……太刺激了！想想都熱血沸騰啊！

「烏丸，山越，南蠻，西羌……四方異族蠢蠢欲動。中原大地更是混戰不休，你讓老百姓往哪裡逃命？」陳凡恨聲說道，手中的樹枝不堪重負，應聲而斷。

管亥沉默了，眼睛直勾勾的望著不遠處正在歡慶劫後餘生的百姓們，直覺天下之大，居然連一方凈土也沒有。

「二弟不要太悲觀了，大不了我們自己建一個太平樂土。」張魯一身疲憊的走了過來，剛才就是他帶領著百姓們打掃戰場，安撫百姓。

不得不說，天師道的傳人做思想工作堪稱高手。百姓們在他的開導下，無不精神飽滿，雖然此刻連安身之地也沒有，不過卻對未來充滿了希望。

「你是怎麼忽悠他們的？」陳凡饒有興味的問。

「我告訴他們苦難只是暫時的，蒼天有眼，神明有靈。只要滿懷希望，美好的生活就在向他們招手。」張魯一副悲天憫人的得道高人狀。

「能不能具體點？」

張魯壓低了聲音：「其實我只是告訴他們，今晚有肉吃……」

陳凡立刻跳了起來，一把將張魯按倒，壓在身下，破口大罵：「你這個神棍，以後別跟人家說你是我大哥！連百姓也騙，你哪來的肉給他們吃？你就不怕他們惱羞成怒，把你當豬給宰了燉著吃？」

張魯連連求饒，壓低了聲音說：「別打，饒命！二弟你到底是文士還是武將啊，怎麼這麼大的力氣。你放心，肉還真有！」

陳凡放開手，疑惑的問：「咱們那點家底，我還不清楚嗎？除了孫堅給的那兩千石爛穀子，連柴火都不富裕。」

張魯一臉壞笑：「趙弘那傢伙養了幾十匹駑馬，還有幾頭驢子，剛才我趁你們交戰正酣，帶著百姓把這些牲口趕到西邊的山坳里去了，現在正好打來加餐。」

按照慣例，孫堅是正規軍，也是作戰的主力，繳獲的物資應該歸他，沒想到張魯順手牽羊，算是撿了大便宜。

陳凡把張魯扶起來，替他整理一下衣冠，然後一本正經的說：「兄長為了百姓的福祉，甘願身背惡名，小弟佩服佩服。」

張魯還了一禮，莊嚴肅穆的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二弟謬讚了。」

兄弟兩人對視一眼，猥瑣的大笑了起來。

數百口大鍋一字排開，大塊的馬肉驢肉用水隨便沖洗一下，就投進了鍋里。不多時肉香四溢，百姓們背井離鄉，連口稀粥都喝不上，更別提吃肉了。此時幾乎所有人都在盯著大鍋死命的看，整個營地到處都是「吸溜吸溜」吞口水的聲音。

隨著「開飯」的命令傳來，難民們在張魯的安排下，有序的排起長隊，依次從鍋里盛起肉湯。

陳凡用陶碗從鍋里盛出一塊馬肉，遞給在一邊等了半天的馮蘅。這幾天太過忙碌，一天見不上幾面，而她也從不給自己添麻煩，每天跟著百姓們采野菜，摘野果，懂事的讓人心疼。

陳凡只喝了一口，就把碗放下了。不行，這吃法太粗狂了，馬肉本來就硬，而且沒有任何調味品，除了腥味基本上什麼味道都吃不出來。

看著馮蘅抱著比她小手都大的肉塊費力的撕咬著，陳凡終於爆發了。

背包再次被打開，陳凡發瘋一般亂翻一氣，然後得意之極的仰天大笑起來。

在眾人看白痴一樣的眼神里，陳凡將一袋紅色的塊狀物扔進了鍋里。

「大紅袍」正宗紅湯火鍋底料，當初被饞瘋了的陳凡誤以為是零食扔進了背包，此時正好派上用場。

不多一會兒，鍋里乳白色的肉湯變成了紅色，辛辣的香氣撲鼻而來。

管亥試探著撈了一碗湯，先是試探著嘗了一小口，然後猛地全部倒進了嘴裡，看的陳凡眼睛都直了，這可是沸湯啊！七八十度肯定是有的，他那消化系統到底是什麼做的啊？

張魯也顧不上高人風範了，樹枝折成的筷子舞的密不透風，肉塊塞進嘴裡還沒來得及咀嚼下一塊又塞了進來，一張嘴滿滿當當，不知道他那愉悅的呻吟是從哪裡發出來的。

馮蘅在背後一個勁的拉著陳凡的衣襟，她也很想吃……

一股滿足感傳遍全身，這才是生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