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被一切拋棄的神
第177章被一切拋棄的神
開到了廣場停好車以後,刑寒忍不住又問:「真的不管那老頭兒了嗎?」
我看了看刑寒,然後說:「怎麼管?」
刑寒沉默了,我打開了別墅的門,只有嘆命躺在客廳的沙發上玩手機,「她們兩個呢?」
嘆命見我進來,就坐了起來,笑著說:「她們兩個都需要補眠,剛好就一起去冀語房間睡咯,別管她們了,我們現在去嗎?」
我嗯了一聲,坐在了嘆命身邊,她正在看新聞,不得不說,嘆命的學習能力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夠比得上的,刑寒走了進來,「喲,你好美女。」
刑寒笑眯眯的看著嘆命,然後坐到了我們對面,嘆命笑著說:「嗨,帥哥。」
我小聲的對嘆命說:「他就是刑寒。」
嘆命點了點頭,「那我們走吧。」
嘆命說著就要站起來,我拉住了嘆命,然後輕聲對她說:「有刑寒陪我,你就不要去了,準備好周一就去上課吧,再不去要被取消資格的,還有夏喧城他到底去哪兒啦?」
嘆命撇了撇嘴,看了一眼刑寒,隨後心不甘情不願的說:「我知道了,喧城他現在去北方一所學校讀書了,昨天才去的。」
我坐上了刑寒的車,跟他一起去了那個銅像說的地方,我把用那十瓶白酒都裝進了背包里,然後背在了身上,刑寒鬱悶的看著我說:「你這是去幹啥?」
我說:「探望一個人,他可能可以幫到我。」
我說著就打開了車門,刑寒解開了安全帶,說:「我跟你去。」
「別,你明天就生日了,先回去吧,籌備一下,明天我一定到。」
我下了車關上了車門,刑寒想了想,「那行吧,我走了。」
他倒好了車,把車調頭就走了,刑寒走後我就上了那座山,一路上感覺都挺平常的,沒什麼特別的地方,鄴岑家住的這一帶本身也比較荒涼,附近一千米以內都沒有人家。
這座山周圍也沒有人家,給我的感覺就是幾乎沒有人來過這裡,但是這條路確實太乾淨了,如果沒有人來肯定雜草叢生路都沒了,由此可見,這座山還是有人來的。
走到了半山腰,我感覺有些累了,就坐在一個枯木樁上面,這時候從左邊的小路傳來了腳步聲,好像有人背著很重的東西過來了,荒山野嶺的,我也不想跟來這裡的打照面,誰知道對方是什麼人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於是我就轉身鑽進了草叢裡。
不久就有一個背著一副大棺材的中年男人從小路的盡頭露出了臉,他皮膚黝黑,即使是在這陰涼的春天,也出了滿身的大汗。
中年男人來到我之前坐的木樁前面就停了下來,他小心的放下了棺材,就坐在了木樁上,然後就把外套脫了下來,系在了腰間。
男人一邊擦著汗,一邊從腰上別著的包里拿出了水來喝,休息了好一陣,他才又站了起來,把棺材背上,往山下走了。
等他走遠以後,我才從草叢裡走了出來,然後順著他剛才來的那一條小路走去,這條路一條岔道口都沒有,我一直走就走到了一座小廟,剛停下廟門就開了,這座廟的廟門原本被人用鐵鏈子鎖起來了,年久失修,鐵鏈子斷了,鎖也壞了,連這厚重的棺材板木門也被蟲子蛀空了。
我走進了廟裡,那具銅像就立在離我不遠的地方,他頭頂上為他遮風擋雨的瓦片也都爛得七七八八了,兩邊的柱子上都寫了字,可惜已經看不大清楚了,依稀能夠辨認出虎神這兩個字。
銅像對著我眨了眨眼睛,然後就鬆動了一下手指的關節,緊接著他踢了踢腿,就從上面跳了下來。
銅像突然變成了一下翩翩美少年,看上去也就二十齣頭的樣子,穿著一套白色的練武衣,腰上邊綁著的是一條金光閃閃的繩子。
美少年高興的跑到了我面前,挽住我的手臂說:「帶酒了吧?老遠就聞著味兒了!快拿出來!」
他的眼睛緊緊的盯著我的背包,口水都要流出來了,我走上前把背包放在了祭台上,把十瓶酒一瓶一瓶的拿了出來,美少年開心的看著我說:「啊~真是好久好久都沒有喝酒了啊!」
我笑了笑,把瓶蓋打開遞給了他,美少年搖了搖頭,然後爬上了祭台,從後面拿出了兩個玻璃杯子,「喏,你倒在那裡面。」
我低頭倒酒的時候,美少年又從祭台後面小心翼翼的拿出了一個白色的骨瓷碟子,他把那個碟子當穩當以後,又拿來了一個,總共拿了八個上來以後,他才跳上了祭台,坐在那裡滿足的看著這些東西。
我也坐了上去,瞟了一眼空空如也的碟子,心說他可能很心疼這些碟子吧,我把一個酒杯放到了他的面前,然後問:「你是神嗎?」
美少年撇了撇嘴,然後看了我一眼說:「什麼神不神的,你真老土,住在神廟裡就一定是神啊?」
我默默地拉上了背包的拉鏈,然後美少年哈哈大笑的說:「不過你猜對啦,我確實是神。」
美少年拿起了酒杯,對我說:「來來來,喝。」
一杯白酒下肚,我臉上已經燙得不行了,美少年看著我紅彤彤的臉笑得不行,他說:「你怎麼這麼容易醉啊?一點也不好玩,還是那個鄴岑有趣點。」
我翻了個白眼,美少年笑歸笑,看到我已經暈乎乎的了,他就變出了一塊石碑,讓我靠在那上面,美少年盯著他手裡的酒杯,說:「陳年美酒易醉人哪。」
我看著頭頂上已經腐朽了的木頭,然後問:「你認識鄴岑啊?」
「何止認識他,他家祖祖輩輩我都認識。」
美少年又喝下了一杯酒,然後貪心的又倒滿了,這次順便幫我滿上了,美少年突然看著我說:「我說,你叫什麼名字啊,我們都一起喝酒了,你怎麼還不告訴我,你的名字啊?」
我瞟了他一眼,說:「你不是神嗎?」
美少年看著我沉默了,過了一會兒他移開了眼神,從空空的骨瓷碟子上拿了樣什麼東西塞進了嘴巴里,這個神可能是餓瘋了……
「我只是一個被世間萬物拋棄了的神而已。」
美少年再次一口喝掉了一整杯的白酒,然後又倒了一杯,「神界把我除名了,人們不再供奉我,因為我被神界除名了,不再是神了,人間天上都沒人再記得我的功勞,也沒人再記得我這個所謂的神,原來鄴家還時常供奉我,鄴岑也還會來陪我喝酒,可如今,鄴岑已經死了,鄴家後繼無人……」
這位失魂落魄的神低下了頭,嘆了口氣,我問:「你去鄴家是為了什麼?」
美少年滿臉無辜的看著我說:「不關我的事啊,鄴岑自己來找我的,他叫我去的。」
我想到了鄴岑突然打開門不見的事情,然後我說:「他來找你幹什麼?」
美少年撇了撇嘴,一臉無奈的說:「我也想知道啊,他來了話還沒說呢,我當時睡著了,一睜開眼看到鄴岑在打我的腳,我給他的血符也不見了,前些天血符沒了跡象我還以為他取出來不要了呢,有血符在是不能結婚的,我以為他要結婚了,沒想到是死了,我正想說話,他就不見了。」
「所以你就去鄴家找他?你為什麼給血符給他啊?」
我盯著美少年,他想了好一會兒,然後敲了敲祭台,「鄴岑早就死了,你不會不知道吧。」
「他落水的那一次嗎?」
「嗯,是我把他撈回來的,他讓河神弄去做替身,被我救回來了,我還用血符把他全身的血液封起來了,血符取出后他的血液就會恢複流動,只不過就會出現危險,除非是要子嗣,否則是萬萬不可取出來的,因為他不是活人,我費了好大的勁兒才續上他的命。」
美少年臉色突然陰沉了下來,「不過沒想到,唉,不過這也是他的命。」
我說:「你是虎神沒錯吧?」
美少年點了點頭,隨即他說:「以前我是,但現在不是了。」
說著他又從空盤子里抓了一樣什麼,放到了嘴裡,我感覺我嘴角的肌肉抽搐了一下,虎神可能以為我嘴饞,他就說:「吃啊,你幹嘛不吃啊?」
「吃?」
我看著那八個空碟子,是在不知道我該吃什麼,虎神盯著我的表情,過了一會兒他笑了起來,拍了一下手,八個碟子就出現了不同的小點、瓜果跟冷盤。
「我忘記你們人類看不見了,跟鄴岑一起他就看得見,哈哈……我說你怎麼不吃呢,原來我忘了給你放出來。」
虎神笑得在祭台上面打滾,我真的很難相信他以前居然是一個神仙,我印象當中的神仙都是西遊記里那樣正襟危坐,滿嘴吧大道理的穿著大褂子的老人家,也難怪他端那些碟子的時候那麼小心。
我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問:「那沒人供奉你,你平時都吃什麼?你在這裡都做些什麼啊?」
虎神的眼神一下子就黯淡了下去,他極力的掩蓋自己的失落,「哦,去附近人家拿點祭祖的貢品什麼的,然後再去廟宇吃著東西,日子也就這麼過去了。」
「啥也不幹?」
「我能幹啥?」
然後我跟虎神都默契的別開頭不再看對方,虎神又喝了一口酒,這次他沒有一口喝完,「你叫什麼名字啊?是鄴岑的朋友嗎?」
「嗯,我叫梳彼澈。」
我說完后對著虎神笑了一笑,虎神哦了一聲,繼續喝酒,我拿起一顆草莓放到了嘴裡,「最近這裡安寧嗎?」
虎神也是個聰明人,他馬上就反應過來我在說什麼了,「安不安寧你不是最清楚嗎?你來這兒后都遇到幾個鬼了?」
「這些鬼,怎麼白天都可以出沒。」
「不是只有痴纏才能在白天出來的好不好?你們這些知識淺薄的人類啊。」
虎神翻了個白眼,然後靠在了牆壁上,「你知道我遇上痴纏了?」
虎神看了看我,然後拿起了一塊白色的糕點,啃了一口后說:「你別把我當傻子行嗎?我以前好歹也是神,你被什麼鬼纏過我一清二楚,只不過你這個小鬼有點意思,你原來也不是人吧,最有意思的就是,你慢慢的變成真正的人了。」
虎神饒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我問:「什麼意思?」
虎神把糕點一下都塞進了嘴裡,然後對著我舉起了酒杯,說:「看在你請我喝酒的份兒上,你想問啥你就問吧,我知道的都告訴你。」
我問:「我是墓延嗎?」
「你是說你的本體吧?」
「嗯。」
虎神沉默了一下,然後說:「你原本只是一個從本體里出來的半魂,你應該帶上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你沒帶,有人強行把惡種到你體內了,導致你的身體發生了變化,在惡一植入后你居然馬上衍生了善,抵抗住了惡的侵襲,你身上所有的部位都發生了變化。」
「也就是說,你跟你的本體除了你的惡是你的本體的以外,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虎神說完就看著我,喝掉了杯子里的酒,我看著他空掉的杯子,然後問:「所以,我是誰?」
「你靠自己的力量,存活了下來,但是也因為惡的存在,你跟鬼靈特別有緣分,你的體質完全改變后,你成了新的承陰王,只不過因為靈障的原因,你可能一輩子都不能恢復正常人味覺跟嗅覺。」
虎神又倒滿了一杯酒,悠然自得的看著頭頂上的破瓦片,我的手上慢慢的凝結出了一塊玻璃,我把它放在了身邊,說:「我為什麼會這樣?」
虎神瞟了一眼那塊玻璃,然後說:「這就是你倒霉的地方,你的惡不甘心被你壓制,不斷的嘗試覺醒,你每一次的憤怒都為它帶去了力量,上一次的爆發你差點就像這塊玻璃一樣。」
虎神還沒說完,這塊玻璃突然就碎成了一塊塊的,「你的血符我已經幫你開了,接下來你會遇到比較可怕的事情,但是具體是什麼事我也不太清楚,鄴家那個老頭子你不用理他,他沒有惡意,他以前也是那裡的主人,後來病倒在床上房子讓後人改造了,他就給氣死了,千萬別讓脖子上有傷口的人離開你的身邊,這是我給你的忠告。」
虎神說完,就把目光投向了那些破瓦片,我還想說點什麼的時候,就猛的驚醒了過來,發現我居然正站在破廟的門口,看樣子我是剛打算敲門,而斷掉的鐵鏈子此時正好好的纏在門把子上面。
是夢嗎?
我一低頭就看到了我的指頭紅得異常,血靈出現了,我手臂上所有的傷口都不見了,血靈也吸不出來血了,血靈慢慢的探到了我紅腫的手指前面,用牙齒碰了碰,我的指尖就破了,鮮血涌了出來。
好在一滴都沒浪費,在鮮血湧出來的瞬間,血靈就一口含住了我的手指,其他的四隻手指頭馬上就恢復了正常。
我慢慢的往山下走去,虎神所說的可怕的事情,究竟指的什麼呢?
還有脖子上面有傷口的人,滿大街的人還不準幾個人脖子上有傷口嗎?
我心不在焉的走著走著,居然就跟之前背棺材下山的那個中年男人打了個照面,男人看到我的時候,明顯愣了一下,我心裡也是一驚,他低下了頭,我們兩個人都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腳步。
下了山以後,我看到路口橫著好幾具棺材,明明上山的時候還沒有的,這是怎麼回事?
在我發獃的時候,手機震動了起來,拿出來一看,是嘆命。
「喂?嘆命。」
「哥哥,你怎麼還不回來吃中午飯?事情辦完了嗎?」
「哦,現在回去。」
都已經中午了?一看時間,居然已經十二點多了,看來在虎神廟裡的不是夢啊。
我一路小跑回了鄴家,回到了別墅的門口,我發現秀染的車子已經不在那了,剛想開門,門就被打開了,嘆命笑容滿面的說:「哥哥,回來啦?」
我走了進去,說:「秀染呢?回去了嗎?」
「是啊。」
嘆命推著我,把我按在了餐桌前面的椅子上,然後神秘兮兮的說:「給你個驚喜哦!」
我笑了笑,問:「幹嘛給我驚喜?又不是我生日。」
嘆命笑著跑進了廚房,我看了看桌子上的假花,不由得苦笑起來,看來跟我這種人相處很麻煩啊,連浪漫一下驚喜一下都得用假花。
嘆命率先端著兩個盤子走了出來,她走到了我面前,放下了盤子,然後說:「我做的喲,怎麼樣?」
原來拍黃瓜跟蒜香花生是需要很用心才做得出來的驚喜啊,也是刷新我的世界觀了。
嘆命看我半天不說話,噗嗤一下就笑了出來,「好啦,逗你玩的,菜在廚房咧!冀語,上菜啦!」
「知道了!」
冀語的聲音從廚房裡傳來,嘆命一蹦一跳的跑到了廚房,香噴噴的菜肴一道道的上了桌,嘆命看著我滿意的表情,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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