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初現霸道

偌大的實驗室里混亂一片，實驗台都翻倒在地上，很多實驗器材和瓶瓶罐罐砸落一地，到處是玻璃碎片，還有一灘灘水漬，混合著從江德華身上流出的血液，很是觸目驚心。

這間地下實驗室原本就有些幽暗，配以眼下的情形，顯得格外陰森詭異。

對江少龍而言，更多的是悲痛。

一種巨大的悲傷，瞬間將江少龍的身心給席捲，與這種悲傷相比，之前邱艷的事情根本就不算什麼了。

今天莫非是江少龍的黑色災難日？先是遭遇到戀情方面的挫折，眼下又遭受到了父親慘死的悲劇。

將近十年了，雖然江少龍一直都在心裡厭惡著父親，可畢竟是他的父親啊，何況他的厭惡只是出於對父親現狀的一種不滿，從根源上說，他是希望父親能夠活得像模像樣，而不想總看到父親邋遢落寞的樣子。

換而言之，他其實是深愛著他父親的。

而現在，突然之間父親竟然慘死了，這樣的現實叫他如何能夠接受？

江少龍怔怔走到江德華的屍體旁，癱軟在了地上，如果說江德華的魂魄已經被人給奪走，那麼眼下，江少龍則是失魂落魄的，說不出的沉重悲痛。

「爸！」

「爸！」

「爸！」

「……」

江少龍不斷輕喚著這個他似乎很長時間了都沒喊過的稱呼，可惜江德華已經聽不見，從此以後再也聽不見了。

「你給我起來，這麼多年都沒有管我，你怎麼可以說走就走了？你怎麼能夠這樣子對我？我是你的兒子啊，你唯一的兒子啊，你難道真的不要我了嗎？」

江少龍的情緒變得有些瘋狂起來，搖動著父親已經僵硬的屍體。

原本就已經身心憔悴的他，瘋狂過後更是疲軟無力。

江少龍獃獃癱坐在父親的屍體旁，六神無主，不知道自己究竟該做什麼，不知道究竟該何去何從，未來突然變得一片迷茫。

就在這時，江少龍突然看到了一件東西，正是中考前江德華交給他的那一小瓶藥水。

這瓶藥水一直都被他放在褲子口袋裡，哪怕是參加中考的時候，也是如此。

就在剛才他搖動父親屍體時，這瓶藥水從他的褲子口袋裡掉了出來，滾落在了父親的屍體旁，恰好落在父親歪斜的頭顱前。

江德華已經無神的雙眼，恰好對著這瓶藥水，不知是不是冥冥之中在暗示著什麼。

江少龍輕輕拿起了那瓶藥水，想到那天父親將這瓶交給他時的神情，想到父親當時的慎重和凝重，一邊望著江德華煞白的面容，一邊不由抱怨：「這究竟是什麼東西，難道這麼多年來你就是為了這東西才變得那麼頹廢嗎？難道就是這東西讓你變得古怪不堪嗎？」

一股怨氣，一股委屈，一股巨大的悲痛，融匯成了一股衝動。

衝動之下，江少龍霍然拔開了瓶塞，一口將藥水給喝了下去。

藥水味道沒什麼特別，顯得有些淡，就像是純凈水一樣，只是多了種粘稠的感覺。

喝下藥水的江少龍，剛開始也沒什麼反應，這讓他不禁有些自嘲，原本他還以為父親給他的這瓶藥水多半有什麼功效，現在看來是他自己多想了。

然而，不到十分鐘，劇烈的反應便來了。

江少龍突然覺得肚子無比疼痛，疼痛感快速蔓延到全身，蔓延到他的每一根骨頭和每一條筋脈，以至於他的身子不由自主蜷縮在了地上，全身上下劇烈地顫動起來。

劇烈的痛楚令得江少龍的牙齒也在激烈打顫，臉色變得慘白一片，額頭上更是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連頭上的頭髮都被汗水潤得濕漉漉的，彷彿在水裡浸泡過一般。

痛楚不斷加劇，很快，江少龍的雙眼都開始泛白，口中甚至吐出了白沫。

難以忍受之下，江少龍的身子開始在實驗室的地板上翻滾著，身體一邊翻滾，口中一邊發出凄厲的叫喊，樣子顯得極為可怖，像是一個突然發了癲癇病的患者。

劇痛之中的江少龍，神智已然有些模糊了，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就會這樣死去，懷疑那瓶藥水是不是一種帶著劇毒的毒藥。

江少龍沒有注意到的是，他打滾的時候，分明爆發出了很大的力量，當他的身體撞到了實驗台，原本重量不輕的實驗台竟被撞離了開來。

所幸，劇痛來得快去得也快。

同樣是不到十分鐘，這股突如其來的劇痛感便又突然地消失了。

渾身衣服都被汗濕了的江少龍，獃獃坐了起來。

就在這時，伴隨著兩陣落地的聲響，兩個身影忽然從上面的堂屋跳了下來，跳落在了地下實驗室中，正是黑仔和砍砍這兩個黑道殺手。

逼視著地上的江少龍，砍砍譏嘲說：「原來這小兔崽子跑回來了，害得我們白跑一趟。」

黑仔叮囑說：「別啰嗦了，快快動手，晚了怕有麻煩。」

砍砍點點頭，從背後皮帶里抽出一把砍刀，一邊攥著砍刀朝江少龍走去，一邊獰笑著說：「小兔崽子，識相的話就乖乖跟著我走，還可以少受些皮肉之苦。」

江少龍醒悟過來，當即就要逃走，卻已經來不及。

砍砍抓住了江少龍的一條手臂，因為對江少龍的小覷，他沒用多少力氣，在他看來，以他的身手，抓住江少龍這麼個嬌弱的少年實在是再容易不過。

然而，這樣的心態造成了一個疏忽，這個疏忽頓時讓砍砍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江少龍被抓住后，下意識就要反抗，將另一隻手臂的拳頭狠狠揮了出來。

砍砍並不在意，認為江少龍這一拳若是打中，無異於給他撓痒痒。

結果，一拳擊中在砍砍的手臂上后，造成了「砰」的一聲乍響，響聲很是沉悶刺耳。

乍響聲中，砍砍的一條手臂頓時脫臼。

江少龍隨即又揮出了一拳，這一拳直接砸向了砍砍的心口，正在吃痛的砍砍，已經來不及做出抵擋。

「砰」的一聲。

江少龍的拳頭狠狠砸中了砍砍的心口，將砍砍那很是堅實的胸脯給砸陷了下去，身體則重重朝著後方彈開，砸落在了地上。

噗！

一口血水從砍砍口中噴出，血色之中，他大好的生命就此葬送，從他那圓睜的慘白的眼中不難看出他是死不瞑目。

江少龍自己也有些難以置信，怔怔望著自己的拳頭，不知道自己怎麼突然會擁有如此可怕的力量，要知道，一直以來他都是個身子嬌弱的學生。

「草！」黑仔顯然也沒料到這幕，待到反應過來，砍砍已經被擊殺，他不由大罵一聲，握緊了雙拳朝江少龍衝去。

有砍砍的經驗在前，黑仔可不敢在怠慢，一上來就動用了全力。

這黑仔有些身手，否則也不會成為黑幫的殺手，而且他所在的黑幫實在不同凡響。

全力以赴的黑仔，雙拳不斷揮舞，帶得勁風霍霍作響。

江少龍不敢怠慢，也揮出了雙拳加以迎擊。

江少龍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了，但他可以肯定的一點是，一定是那瓶藥水起到的作用，讓他的體內突然有了一股強大的力量。

江少龍也知道眼下不是迷惑的時候，因為那股力量，因為一種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精神，因為憤怒和委屈的爆發，更因為他要報仇，所以他果斷地跟黑仔戰鬥在了一起。因為他還知道，父親的死與砍砍和黑仔這兩個人脫不了干係，哪怕不是他們殺的，也肯定有些關聯。

二人交戰了幾個回合后，竟然打成平手，這讓二人都驚訝不已，江少龍驚訝的是自己這突然擁有的可怕力量，黑仔也是如此。

黑仔已然看出，就身手而言，江少龍根本就是個白痴，沒有經過任何戰鬥訓練，偏偏他的力量十分驚人，根本不是一個少年所能擁有，在這股可怕的力量面前，即便是他黑仔，都要弱了不少。

江少龍也意識到這點，靈機一動，不再直接跟黑仔拳對拳，而是從身邊搬起了一張實驗桌，偌大的一張實驗桌，重量足足有上百斤，竟被他一下子給搬了起來。

搬著實驗桌，江少龍奮力朝著黑仔砸去。

黑仔暗叫一聲不妙，想要躲閃卻不能夠，唯有硬著頭皮應對，只見其快速伸出了雙臂，雙掌抵住了實驗桌。

藉助著一張實驗桌，兩人狠狠較著勁。

足足過了一分鐘，兩人竟還沒分出勝負，只是，江少龍的身子保持著平穩，黑仔的身體卻已經打起哆嗦，快要支撐不住了。

黑仔暗自叫苦，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即便想逃也逃不了了，只要他稍微一放鬆，實驗桌便會直接朝他身上狠狠砸下去。

不逃，結果也是一樣的。

「啊！」江少龍瘋了似的大叫一聲，雙臂上的力量再次加大，黑仔再也支撐不住，身子連連朝後退卻。

江少龍抓住機會，猛地朝前衝去，帶動實驗桌朝黑仔狠狠砸去。

「轟隆」一聲爆響。

黑仔的身體撞在牆壁上，實驗桌則狠狠砸在了他身上，將他的身體都砸得有些扁了，而他的面目更是血肉模糊，顯然死得不能再死了，死相說不出的恐怖。

江少龍的雙手這才鬆開，伴隨著又一陣轟隆聲，實驗桌砸落在了地上。

江少龍望著黑仔那可怖的死相，望著砍砍那扭曲的屍體，不由變得驚慌失措。

「殺人了？我殺人了？」

江少龍茫然不知所措，急匆匆衝出了地下實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