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吃軟飯是有點不好聽。」夏侯彧點點頭,笑著吩咐道:「方圓,去問問莊子里還有多少銀子,儘快送過來,要不然主子我就真的變成要吃侯爺夫人軟飯的了。」

方圓也是在他身邊磨練已久,馬上厚臉皮的配合自家主子,「主子,這要有多快呢?小的也要有個數,才能夠催著莊子那頭快把銀兩送來。」

夏侯彧瞥了他一眼,「還得問嗎?自然是有多快就多快,沒瞧著咱們侯爺夫人催著呢!」

「誰催了!」莫湘蕾急得跳腳,捏緊的手心裡都發汗了,「這可不是我的意思……不是,我是說明明就是你自個兒著急,怎麼能把事情推我頭上?」

這種話傳出去,人家還以為她一個剛嫁進來的新婦有多愛財呢!

夏侯彧寵溺的點點頭,轉頭又吩咐著,「聽到了沒有?不是侯爺夫人急,就說是我急了,咱府上都快要沒銀兩花用了,要是傳了出去,堂堂皇后的親弟過得這麼拮据,這可不好聽。」

周嬤嬤瞪大了眼,不敢相信這是她印象中那個溫文儒雅的侯爺,這一派無賴的模樣,這這這……

莫湘蕾氣得跺了跺腳,紅著眼奔了出去,夏侯彧見自己似乎戲弄得太過,把人給惹惱了,也連忙跟了出去,而周嬤嬤震驚之後正要去追,卻被方圓拉住了。

她甩了袖子,瞪著這個不好好伺候主子還攔著她的小子,沒好氣的斥道:「扯什麼呢?沒瞧見主子都走了,你還在這兒發懶?我得趕緊去伺候才成。」

方圓覺得自己可不能讓這個啥都不懂的老嬤嬤攪了主子的好事。

剛剛主子憋不住的使壞,就是想要找機會跟夫人好好親近親近呢,好不容易達到目的,哪能讓人壞事?

「嬤嬤,什麼才是咱們做奴才的本分?」方圓非常認真的提問。

周嬤嬤沒好氣地回著,「伺候主子就是咱們的本分,臭小子,還不趕緊把我放開。」

方圓揺揺頭,一臉正經地回答道:「嬤嬤錯了!奴才的本分自然是要想主子所想,辦主子想辦的事,所以現在咱們可不能過去,要是擾了主子的事,那才是咱們做奴才的過錯呢!」

周嬤嬤氣得不行,覺得這小子就是一嘴的歪理,也不知道是打哪學來的。

她掙了幾回,還是掙不開他的手,最後忍不住怒斥,「那你就是這樣替主子著想的?主子們鬧了口角,咱們做下人的本來就要趕緊勸著,偏偏你還阻攔我,要是出了什麼事……」

「那就真的如主子所願了。」方圓沒有半點遲疑的接了口。

「什麼?」周嬤嬤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呆愣的反問。

方圓神秘一笑,看著主子們消失的方向悄聲說著,「別說是我說的,咱家主子早就想和夫人多多親近親近了,就是找不到好借口而已,難得有這番機會,主子心底不知道有多高興呢!」

周嬤嬤面無表情地看著方圓呵呵笑出聲,再聯想到剛剛夏侯彧的表現,覺得這樣的說法……似乎還真有可能?

她突然覺得自個兒真是老了,連看人都不準確了啊……

她腦子裡那個溫文儒雅,不近女色的侯爺形象似乎在一瞬間崩潰了。

莫湘蕾飛奔出書房后,也顧不得其它,直直奔回屋子裡,抽出了一條包袱巾,就開始收拾起自己的行李來。

等到夏侯彧拖著傷腿追著過來的時候,她一個包袱巾都快要收好,只差最後打了結,背在身上就能夠走人了。

「生氣了?」夏侯彧看著她的背影,覺得自己似乎真的惹惱了她。

莫湘蕾不回話,咬著唇,把包袱拎在手上轉身就要往外走。

「別走。」夏侯彧嘆了口氣,攔住了她,「如果我做錯了,還是說錯了話,你不說,我又怎麼會明白?就是官府也得聽完嫌犯的話,你什麼都不說,我怎麼知道我錯在哪兒了。」

莫湘蕾瞪了他一眼,眼眶都紅了,「你堂堂一個侯爺我配不起,什麼婚事就作罷吧!」兩個人頂多就是睡上一張床而已,其它的什麼可都還沒做,從今以後橋歸橋路歸路,沒有任何的妨礙。

「你這是不喜歡理后宅的事?那也無妨,以後我請姊姊派幾個老練的嬤嬤幫著處理就是了……還是府里太窮你瞧不下去?沒關係!要不然我想想辦法,把皇後娘娘親弟這招牌拿出去,總會有路子可來銀錢的。」夏侯彧想不透剛剛自己做了什麼能夠讓她氣成這樣,只得一個個理由去抽絲剝繭。

「我氣?我怎麼敢!」莫湘蕾拍開了他攔住她的手,結果用力太大,讓他踉蹌了下,好不容易站穩,卻露出痛苦的神色來。

「你……你怎麼了?腳疼了是不是?」見狀,她一下子慌了神,連忙攙著他。

她丟了包袱,把人攙到桌邊坐下,又急著出去找大夫或者是方圓來替他看看腳,卻後知後覺的發現她的手早被他緊緊握住,動彈不得。

「好了,就看在我的可能又傷了的分上,你好好跟我說說,到底是哪裡不高興了?」夏侯彧不管上的疼痛,定定地望著她。

莫湘蕾思緒慢了半拍,沒想到他腳又傷了,還執著在剛剛的問題上,讓她忍不住想猜測他……該不會是用傷來糊弄她?

「你是真傷了?」她懷疑的看著他的腿。

夏侯彧笑了笑,看起來似乎真的已經不疼了,「你自己瞧瞧啊!我可不騙人,剛剛為了追你,我不小心撞到了花台,這回你要是再跑走,我說不定真的沒辦法追上了。」

莫湘蕾看著被他緊緊握住的手,暗忖著看看也好,要是他真的拿腳傷來騙她,她就不會再搭理他了。

「還不放開,要不我怎麼看看你的腿傷得如何了?」

他從善如流地放了手,看著她撩開他穿著的長衫下擺,露出裡頭的褲子,膝蓋處明顯的血痕也映入兩人眼裡,他倒是不以為意,可她卻在呆愣了下后,不等他說話,就趕緊拿了剪子把褲管剪開。

他整個膝蓋露出來后,她忍不住狠狠的倒抽了一口氣。

交錯的疤痕像是猙獰的蜈蚣爬在膝蓋上,而因為撞傷,有些傷痕正滲出血,順著腿緩緩地往下流。

她拿著剪子的手有些翻抖,然後看向另外一條腿,直接剪破了褲管,露出膝蓋以下的地方。這一邊的膝蓋好上一點,傷痕沒那麼嚴重,滲出的血也很少,但那只是跟另外一隻腳對比而言。

「我……我去喊大夫來。」莫湘蕾就是當年自己受傷的時候都沒嚇成這樣,可現在看著他的傷口,她卻突然怕了起來,怕他的傷好不了,甚至會讓他另外一隻腳也廢了。

她想站起來,卻第一次知道自己居然有點暈血,手中的剪子不知道何時落了地,腿都是軟的,身子晃了下,就這麼直直地昏倒在他的懷裡。

周嬤嬤甩開硬纏著她不放的方圓,好不容易追過來的時候,瞧見的就是這一幕。

夏侯彧兩腿是血的看著她笑,而他懷裡還抱著暈過去的莫湘蕾。

周嬤嬤深吸了口氣,覺得她難以跟皇後娘娘交代的事情每天都在增加。

「侯爺,您這傷要怎麼處理?」這些年的大風大浪也不是假的,周嬤嬤很快收起了震驚。

「請大夫過來吧!而夫人還得勞煩嬤嬤照料著。」夏侯彧輕撫過她的頭髮,眼裡滿是溫柔。

剛剛那畫面是他特意讓她看的。

她或許永遠都不會知道,一個擅長玩心機的男人能夠有多可怕。

但只要能夠達到他想要的結果,就是又賠上了自己的一條腿……那似乎也不算什麼了。

莫湘蕾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腦子又暈又脹,可還是聽見床頭處有人在說話,她眨著眼睛想了好久,好不容易才分辨出來是周嬤嬤和夏候彧的聲音。

「侯爺,這回可真是太過了,有話怎麼不好好說明白,要用這樣糟蹋自己身體的法子?這要是讓皇後娘娘知道了,該有多傷心?」

「嬤嬤回宮不提的話,姊姊自然是不會知曉這件事的。」夏侯彧雲淡風輕的說著,似乎一點都不把傷勢放在心上。

「侯爺,聽嬤嬤一句勸吧,這姑娘不行啊!不提別的,那臉就過不了娘娘那一關……」

「嬤嬤,我們都已拜過堂了,這話就別再提了。」夏侯彧輕嘆了口氣,那聲音有著很多的無奈。

莫湘蕾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想那麼多,他不過就是嘆了口氣,還能夠從裡頭聽出他的無奈來。

那兩人後來說了什麼其實她越來越聽不清楚,不知道是兩個人走遠了,或者是她的意識越來越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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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坑錢不手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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