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0,林南城,你是第一次為女人打架嗎?
女人纖細的背影籠罩在棚頂散落下來的燈影下,透著几絲楚楚可憐的瘦弱。
宋岐山暴喝道,「宋果,你給我站住!」
宋果毫無反應,甚至連腳步都沒有停頓一下。
宋岐山幾步上前拉扯住她纖細的手腕,隨後用力一拉,宋果如預料一般倒在了滿是瓷器碎片的地板上,「宋果,你別以為現在又出現了一個慕遠橋替你撐腰,你就能掙脫宋家的枷鎖,我告訴你,只要你一天姓宋,就要給宋家盡一天的力,這就是你的命,你要學著認命。」
「是嗎?那如果我偏偏不認命呢?」
在今天之前,她雖然沒有多麼感激這個父親,但也沒有多麼恨他,可這一分這一秒,她竟然覺得恨意深濃。
「宋總,不如你殺了我吧!」
沒有人會一直受制於一個貪得無厭的人,她一直都在隱忍,希望有一天可以強大到不需要任何人,就可以脫離這個已經失去人性的家庭。
但很顯然,她沒有強大到那個地步,既然沒有強大到那個地步,她就只能劍走偏鋒。
宋岐山緩緩的蹲下有些肥胖的身軀,眯起眼睛,看向一臉生無可戀的宋果,「殺了你?我為什麼要殺了你?」
「你知不知道……最讓人痛苦的方式,就是看著她愛而不得。」
愛而不得?
她至於林南城,不就是愛而不得嗎?
「你想怎麼樣?」
「很簡單。」宋岐山伸手捏住宋果尖細的下頜骨,聲音低啞的厲害,「你給我兩個億,我允許你和宋家斷絕血緣關係,從此以後,宋家不管再出現任何事情,都跟你沒有一分錢的關係!」
「宋總,你就那麼有自信你這個私生便宜女兒值兩個億?你是把林城的男人都當成傻子來看待了嗎?」
宋岐山從褲袋裡掏出手機遞給她,「你現在就給慕遠橋打電話,我想他會乖乖的送過來兩個億,果果,你都這麼大了,自由和枷鎖怎麼選擇,應該不用我教你了吧?」
自由和枷鎖?
往前一步是自由,往後一步是枷鎖。
可她似乎沒有自由的籌碼,也沒有掙脫枷鎖的本事。
「如果我不打呢?」
宋岐山淡然一笑,只是那笑絲毫不達眼底,甚至有幾分的陰森和恐怖,「這個問題的答案更簡單,你外公外婆會在今晚沒了命。」
「宋岐山你還是人嗎?你簡直就是一頭豬狗不如的畜生,為了錢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你就不怕午夜夢回的時候做噩夢嗎?」
宋岐山搖了搖頭,「我連死都不怕,還在乎什麼世俗的眼光!」
眼前的宋岐山,已經沒有人性的光輝和善良,更沒有初為商人時的熱忱和謙和,現在他,就是一個來自地獄的魔鬼,為了就是榨乾身邊人的最後一滴血。
哪怕最後他會一無所有,哪怕他會眾叛親離,都在所不惜。
「你簡直就是個瘋子!」
宋岐山冷冷一笑,「選擇我已經給你了,該怎麼做你應該很清楚了,對嗎?」
落地窗外有汽車引擎聲響起,並伴著有些嘈雜的人聲,隔得有些遠,在房間里的兩個人都還沉浸在父女勾心鬥角對抗的情緒里,並沒有聽到外面激烈的打鬥聲音。
宋果的腿上的皮膚被碎落的瓷片划傷,傷口正汩汩的往地面上流著鮮血。
她不知道是冷的,還是被這樣的宋岐山嚇到了,整個人開始瑟瑟發抖,甚至連要去接手機的手都抖得不像話。
宋岐山挑眉看著她的樣子,冷哼了一聲,「果果,我現在已經沒有那麼多的耐心了,你最好快一點!」
宋果最終還是把他的手機拿到了手裡,然後戰戰兢兢的找到了慕遠橋這個名字,但怎麼也按不下通話鍵,大概她真的不適合求人。
尤其那個人,還是當初傷她至深的人。
且不說他會不會幫她,就說她很想跟他劃清界限,甚至想老死不相往來這點上,她也說不出來求人的話。
兩個億啊,不是小數目,慕遠橋沒有那個義務幫她。
「你張張嘴就能解決的事情,非要搭上你外公外婆的性命才甘心嗎?」
宋岐山的這句話,無疑是給還在猶豫的她下了一劑猛葯,一劑她不得不打出這通電話的猛葯!
要認命嗎?
或者說,從她十八歲那年,誤打誤撞的上了林南城的床開始,她就應該認命了。
宋果艱難的按下了通話鍵,在嘟聲響起的那一秒,她的心臟開始如擂鼓般跳動,好像隨時能從胸口裡跳出來一樣。
緊張,同樣覺得羞辱。
不知道是上天垂憐,還是她跟慕遠橋沒有那個緣分,這通電話到最後還是以自動掛機結束了。
宋岐山讓她接著打,她卻搖頭笑道,「宋總,我已經按照你說的做了一次,不可能再做第二次,如果你非得弄得兩敗俱傷,我也不介意。」
外公外婆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要,也是唯二的親人,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因為她而死,但如果避免不了,她也絕不是坐以待斃的人。
「果果,你還真的是不跳黃河不死心啊……」
「宋總,你說錯了,我想應該是你不跳黃河不死心。」
宋岐山的話,被逆著光影走過來的林南城低聲打斷,他的眉眼輪廓帶著凌厲的鋒芒,彷彿只要看一眼,就能讓人重傷身亡。
他的身上都是打架后留下的灰塵,難得的狼狽,但這並不影響他的英俊程度,反而會有一種慵懶的魅惑,周身散著耀眼的光芒,一時讓人睜不開眼睛。
宋果身上的傷口,讓她疼得皺起秀眉,可當她抬眸看到他的那一刻,所有的疼痛都化成了委屈,和眼底不斷分泌出來的眼淚。
男人一眼就看到了地面上的血跡,和她眼底冒出的水霧時,直接狠狠的朝宋岐山踢踹了一腳。
宋岐山完全沒有防備,整個背部直接倒在了瓷器的碎片上,那股錐心刺骨的疼痛,讓他驚呼出聲,最後甚至變成了哀嚎。
林南城走到宋果的身邊,將她小心翼翼的抱起來,「還好嗎?」
她點了點頭,「我沒事!」
說完,整個人就直接窩在了男人溫熱寬大的懷抱里動也不動。
林南城察覺出她的顫抖和恐懼,便溫柔的低頭,吻了吻她的圓潤好看的額頭,「有我在,沒事了!」
女人小幅度的點了點頭,沒有人知道這個男人出現的時候,她的眼睛里像是泛著閃耀的星光,一點一點的吞噬了他的呼吸和脈搏,有那麼一秒鐘,他甚至覺得他可以為了她去死。
哪怕……他還是不肯從心底承認他已經深愛了她。
宋岐山氣急敗壞的從地板上爬起來,伸手指著男人高大挺拔的背影,開始大放厥詞,看來是被氣得不輕。
「林總,我宋某人的宅邸,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請你放下我的女兒,這一切我可以既往不咎。」
林南城冷哼了一聲,連敷衍的話都懶得說了,於是繼續邁開闊步,朝著書房的門口走過去。
宋岐山氣的跳腳,左右看了一眼,順手就抄起了一個花瓶,朝著林南城的方向砸了過去。
下一秒,花瓶落在男人的背脊上,又從他的背脊上滑落到地面上,砰的一聲,嚇了宋果一跳。
她趕緊從男人寬大的懷抱里探出頭來,再看到宋岐山繼續拿著花瓶之類的東西砸過來,趕緊說道,「林南城,他現在的情緒太激動了,我怕他會做出什麼極端的行為,你趕緊把我放下來走吧!」
林南城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話,繼續穩健的邁著闊步,就好像周遭的人事物都已經逐漸隱退,消失不見了一樣。
他的心裡和眼裡,只有懷裡的這個女人。
宋岐山接連將手中的花瓶拋擲過來,宋果嚇得趕緊伸手去擋,卻被男人直接禁錮在了懷裡,兀自承受著宋岐山的怒氣。
而這一秒鐘,宋果剛剛建立起的那些固若金湯的城堡,瞬間變成了一片廢墟,裡面只有男人的溫柔和深情。
哪怕會成為沾著蜜糖的毒藥,她也毫不猶豫的喝了下去。
只因為他是他,他是林南城。
「林南城,我外公外婆還在他的手裡,我不能這麼一走了之,你把我放下來吧,他不會對我怎麼樣的!」
當然,後半句話她沒說。
因為現在的宋岐山想要的就只是錢,其他的,他都不要,更不在乎。
哪怕那是他曾經最愛女人的父母,哪怕是養大他女兒的恩人,他都不屑一顧。
大概在他的心裡,就只有錢和權,沒有所謂的親情友情愛情,只要是對他有利的人事物,那就是他的親情友情,還有愛情。
林南城彷彿沒有聽到她的話,更沒有放慢步伐,很快就走出了裝飾奢華的書房。
宋岐山的怒吼聲在身後響起來,「林南城,你別逼我來硬的!」
這是宋家的宅邸,周圍到處都有雇傭兵保鏢在把守,別說是人,就連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
剛剛跟他說了那麼多,已經是給足了他的面子,而他卻把他的臉面當成鞋墊踩在腳下,這種感覺無疑是在他接近崩潰的心理上,又撒了一把鹽。
宋果真的害怕了,聲音不知不覺都帶了哽咽的哭腔,「林南城,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固執?」
「現在是你重振林家的關鍵時期,即便宋家的勢力微弱,但根基還在,他要是……他要是聯絡要好的商業夥伴,在你的背後穿小鞋,就會耽擱你重振的腳步……」
「不會的!」
男人終於低聲開口,「我不會給他這樣的機會,還有,現在的林家已經重新崛起,只是還沒有對外公布。」
本來他是打算處理好他和宋果的婚事後,再把這件事情公布出去,但現在看來,必須要提前對外公布了。
「真的嗎?」
「你這是什麼反應?」
男人挑了挑精緻好看的劍眉,「是開心我又有錢了?還是開心……你能做有錢的林太太了!」
「我不是那麼膚淺的人!」
「剛剛被逼著打慕遠橋的手機號碼時,我覺得你就是這麼膚淺的人!」
是的,剛剛她會撥通慕遠橋的號碼,一是情勢所逼,二是現在的慕遠橋確實有這個經濟能力。
聽說他和前妻分手的時候,就分了幾十億美金的財產,直接晉陞世界級富豪排行榜。
雖然她不想開口,但要是能夠換來自由,她也可以厚著臉皮求一回。
但事實證明,沒有緣分的兩個人,無論到什麼時候,都會很恰好的錯過。
比如……她和慕遠橋。
林南城沒再說什麼,或許他也知道此刻多說無益,所以就很識趣的閉了嘴。
宋果瞥了一眼他的神色,低低的叫了一聲他的名字,「林南城……」
「嗯……」
「我們不是已經分手了嗎?你為什麼還要來?」
她會用那種方式離開南城別墅,就等於用實際行動告訴他,這段感情她已經徹底的放下了。
但他好像並不在乎她的態度,他只在乎他喜歡不喜歡。
如果喜歡,就算對方不喜歡自己,他也會拼盡全力對她好。
如果不喜歡,就算對方會給他所有人夢寐以求的財富,他都會嗤之以鼻不屑一顧。
是的,他就是這樣一個矛盾而又專一的人。
他不會濫情,更不會輕易說愛,但如果他真的愛上了一個女人,就會死心塌地,不留餘地。
「我跟你說我同意分手了嗎?」
「你不是撇下我走了嗎?」
男人面無表情的瞥了她一眼,「宋小姐,你是從小語文沒有學好,還是連最基本的察言觀色都沒有了?難道晚上的時候,不是你故意說那種話氣我走的嗎?」
「我不想跟你吵架,又不想你覺得委屈,只有我離開了,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不是嗎?」
「理論上……是!」
「那實際上呢?」
「也是!」
男人終於收回了有些沁涼的眸光,女人也終於覺得氣壓不那麼低,呼吸也順暢了不少。
男人的腳步很沉穩,除了別墅,入目所及的都是耀眼的景觀燈燈光,和山腳下一望無際的燈海。
而近處,則有十幾名保鏢以非常痛苦的姿勢在地上哀嚎掙扎,而顯然做這些的始作俑者,就是她身邊的這個高大男人。
宋果看了一眼,就趕緊收回了眸光,然後抿了抿好看的紅唇,好一會兒才低低的又問了一句,「林南城,你是第一次為女人打架嗎?」
男人連猶豫都沒有,直接回答,「不是!」
女人聽后,眉眼低垂的應了一聲,「哦,這樣啊!」
「你怎麼不問問我為哪個女人打過架?」
「這還用問嗎?」
這個問題根本不用問他,因為只要她問出口,就會成為一個笑話。
在她之前,他只交過一個女朋友,就是溫暖。
他說他為女人動過手打過架,那除了溫暖,還會有誰?
他似乎對這個答案並不滿意,「你在用問題回答我的問題!」
「那是因為你在明知故問!」
「你總要說出來,我才知道我是不是在明知故問!」
他刀削斧鑿的俊臉,在景觀燈的燈影下,格外的英氣逼人,她一雙水眸閃過几絲惱怒的情緒,最後才開口說出了那個名字,「溫暖!」
「可怎麼辦呢?並不是她!」
「什麼?不是她?」
男人很堅定的點了點頭,面上一片坦誠。
而她也知道,這個男人沒有必要騙她,因為他不屑,也不需要。
宋果多少顯得有些不可置信,在她的腦海里,似乎只有溫暖符合她的猜測。
她沉默了兩秒鐘,最終還是問出了口,「那……是誰啊?」
「以前怎麼沒有發現你這麼笨?」
男人笑了笑,「是林嫣啊,我只為她打過架。」
宋果氣急敗壞的捶打了一下男人的肩膀,「你……」
後面的話,她還沒有從嘴裡說出來,就聽到男人唇形好看的嘴裡溢出了一聲類似於疼痛難忍的悶哼聲。
宋果嚇了一跳,趕緊伸手去查看,「你受傷了?讓我看看!」
夜風很大,吹起她飄逸的長發,散落在他的眼前,他可以很清晰的聞到她發上的清香,以及誘人的體香。
他皺了皺眉,聲音多了一絲暗啞,「待著別動!」
「為什麼?」
女人眨這一雙水眸無辜的看向他,「為什麼不讓碰?」
「我在抱著你,這樣危險,容易把你弄摔了!」
男人的身體越來越緊繃,好像已經到了隱忍的極限,她看著他難看的臉色,趕緊低聲開口,「林南城,你把我放下來吧,快一點!」
「不用,很快就到了!」
宋果急的快哭了,「你是不是傷的很重,快把我放下來啊!」
林南城很想把她抱到車邊,再把她從懷裡放下來,可身體上傳來的疼痛,讓他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做萬箭穿心。
甚至這種疼,比萬箭穿心還要讓人來得難以忍受。
他最終還是沒有抵擋住身體的疲憊和疼痛,把她緩緩的放在了地上,隨後雙膝支撐不住跪在了地上,彷彿在極力的隱忍著身體上的劇烈疼痛。
宋果急的跪在他的身邊,不停的變換姿勢,想要看清楚他的臉,可都被他躲了過去,「我沒事,就是胸口有一點疼,你先去車上等我,我很快就過去!」
「不要,我不要!」
宋果開始掉眼淚,開始上氣不接下氣,「你讓我……看,看一看,好,好不好啊?好不好?」
林南城又重重的哼了一聲,隨後把她從身邊推開,語氣加重,「宋果,聽我的話,快點!」
宋岐山隨時會派人追過來,即便從來沒有覺得害怕或是恐懼過,但他現在已經失去了保護她的能力,只能讓她有多遠就走多遠,剩下的事情再慢慢說。
宋果瘋狂的搖頭,「我不走,我要陪在你身邊!」
胸口實在是太疼了,男人已經堅持不住了,他趴在地上,額頭和身上都是密密麻麻的冷汗,他的世界開始變得旋轉,只能看見影影綽綽的燈光,和女人漸行漸遠的呼喊。
他的呼吸變得越來越沉重,最後他終於閉上了眼睛,陷入了黑暗的世界中。
……
「林南城,林南城……」
林南城在黑如潮水的夢境當中,聽到有一道溫柔好聽的女聲在叫著他的名字,他邁開腳步,循著溫柔的女聲緩緩而去,卻看見了滿臉都是淚的宋果。
他伸出雙臂想要把她抱在懷裡安慰,卻只抱到了一團空氣,隨後夢境變成了沒有任何光亮的空間,而他也終於受不了這種窒息的黑暗,而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自從他疼昏過去入院到現在,已經過去了整整80個小時,醫生讓她不停的叫他的名字,說是這樣會有利於他快一點醒過來。
而在這過去的80個小時里,她除了睡覺的那兩三個小時外,一直都在叫著他的名字。
甚至連身上被瓷器刮傷的傷口,都是讓醫生草草包紮完的,就是為了節省時間陪在他的身邊。
皇天不負有心人,在她呼喊了無數聲他的名字后,他終於醒了過來。
看見眼前的女人慘敗消瘦的臉,林南城舒展的眉心立刻狠狠的皺起,「你怎麼成了這幅樣子?幾天沒有睡覺了?」
「我剛醒啊!」
她趕緊投濕毛巾給他擦手擦臉,「你覺得怎麼樣?」
男人點了點頭,「我沒事,你去睡一會兒!」
「我剛醒,哪裡還睡得著!」
話落,就按下了床頭的呼叫器,下一秒鐘,就有值班護士的聲音傳了過來,她趕緊說道,「svip6的病人醒了,麻煩過來看一下。」
「好的,請您稍等一下!」
結束通話,宋果就趕緊撥通了林嫣的手機號碼,嘟聲響了一下,對面就傳來了林嫣溫凈的聲音,「果果,我哥怎麼樣了?」
「他剛剛醒了!」
「真的嗎?真是謝天謝地,謝天謝地!」
林嫣的話,讓宋果頓時紅了眼眶,但她掩飾的很好,沒有讓別人察覺出來,「嗯,他沒什麼事兒,你快要到預產期了,就不要家裡醫院兩頭折騰了,有我在你放心吧!」
「有你在我當然放心了,果果,還有啊,你也要注意休息,別一個病著,再到下一個,那我的罪過就大了!」
林嫣常常因為自己懷孕而幫不上忙,而感覺惱怒,所以這幾天一直都在跟傅青山鬧脾氣,聽到林南城醒了過來,已經沒什麼大礙,懸著的一顆心也終於放了下來。
宋果知道林嫣因為這件事,這幾天一直都在跟傅青山鬧彆扭,所以才對第一時間給林嫣打電話讓她放心。
「嗯,我知道了,把我說得像是小孩子一樣!」
林嫣笑了笑,「你啊,就是跟小孩子一樣!」
宋果很單純,她知道世故,但並不世故,很多時候都像一個孩子一樣,擁有著一顆最純凈的心靈。
她哥林南城會愛上她並不是沒有道理。
宋果搖頭嘆息了一聲,「你呀,才被寵得像個小孩子一樣呢!」
兩人一齊笑了幾秒鐘,就切斷了手機通訊。
林南城剛剛醒來,只覺得整個身體像是被卡車碾壓過的那樣疼痛,他皺起眉頭動了動,「果果,我睡了多久了?」
「快三天三夜了!」
那晚在宋宅的打鬥中,他斷了三根肋骨,她真的很難想象,一個斷了肋骨的人,是怎麼抱著她走出那麼遠,又是怎麼在疼痛難忍的過程中,還想著要保護她的!
這種感覺,真的讓她覺得很心動,無法抑制的心動。
「已經這麼久了嗎?」
男人眉心緊蹙,隨後又說了一句,「把我的手機給我!」
「你剛醒過來,應該以養病為主,其他的事情就交給別人處理吧,我不想讓你太過勞累!」
男人虛弱的笑了笑,「是很重要的事情,把手機給我吧!」
宋果拗不過他,只好把他的手機給了他。
男人拿過手機,第一個就撥打了顧西沉的手機號碼,嘟聲響了幾下后,才傳來顧西沉有些慵懶的聲音,「呦,林總醒了?」
林南城也沒多說廢話,直接問道,「我讓你把你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已經辦妥了,我保證你明天早上醒來,會收到你想要的效果!」
林南城聽后低低的嗯了一聲,隨後就按下了手機掛機鍵。
接著就又撥通了一組號碼,嘟聲響起后,就傳來了傅青山有些低啞的聲音,「什麼事?」
「宋果的外公外婆怎麼樣了?現在在哪裡?」
「他們沒事,現在在宋岐山西郊的別墅!」
林南城嗯了一聲,隨後說道,「嗯,沒事就好,剩下的事情我會找宋岐山慢慢算!」
宋果早在他提到外公外婆時,一顆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在聽到傅青山說他們沒事,現在正在宋岐山西郊的別墅時,一顆心又放了回來。
「還有其他的事情嗎?」
傅青山的聲音很淡漠,就連語調也一樣的淡漠,林南城顯然沒有被他的情緒所影響,「暫時沒有了,但嫣兒快到預產期了,你多照顧她點!」
夜已經深了,窗外所有的景色都被深黑的夜吞沒,變得愈發迷離。
男人的聲音也在這樣深的夜裡,顯得磁性又低啞,彷彿午夜電台的播音主持般,不過簡單的幾句話,就能讓聽到的人耳朵懷孕。
傅青山原本不想回應,但在接收到身邊女人投過來的目光后,還是低低的應了一聲,「嗯,我知道了!」
話落,就切斷了手機通訊。
這一層是Svip病房樓層,林南城結束通話后,讓本就有些安靜的病房,顯得更加的安靜。
兩人誰都沒有再主動開口說話,彷彿已經心照不宣,又彷彿不知道該說什麼,氣氛一時陷入了僵持。
又過了十幾秒鐘,坐在床邊的美麗女人才伸出手,探了探男人的額頭,打算測試一下他的體溫是否正常,卻在探過去的那一秒鐘,直接被男人的大手抓握住。
她愣了一秒鐘,還沒有來得及做出反應,男人的薄唇就湊了過來,並在她白皙的手背上落下了一吻。
他的唇有些涼,落在她的手背上時,不禁讓她瑟縮了一下。
男人深邃如海般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著她,好一會兒,才緩緩的湊近她的紅唇,想要去吻她。
而就在這個曖昧叢生又溫情脈脈的時刻,病房的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推開,醫生和護士浩浩蕩蕩的就走了進來。
兩人還維持著曖昧的動作,走在最前面的醫生看到這個畫面,頃刻頓住腳步,以至於後面不明情況的人撞到前面人的背,場面一時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尷尬和混亂中。
宋果早在有人推開門走進來時,就慌亂的低下了頭,從側面的角度看過去,已經是滿臉的緋紅。
林南城倒是顯得老神在在,甚至連一絲多餘的情緒都沒有,只是低低淡淡的說了一句,「都給我滾出去!」
他的聲音裡帶著涼薄的淡漠,讓聽到人不由自主的就產生了諸多的恐懼,而他話落的下一秒鐘,那群浩浩蕩蕩進來的醫生和護士又迅速的退了出去。
宋果始終低著頭,沒有說話,林南城伸手要去碰觸她,卻被她挪動身體躲開了。
男人以為她是在為剛剛的事情生氣,剛要解釋,就看見有淚水從她的眼眶裡漫出來,一滴接著一滴的沒入她腿上的衣料里。
他皺了皺過分好看的劍眉,溫聲開口,「果果,剛剛……剛剛,我只是有點情不自禁。」
睜開眼睛,第一時間就能看到她,讓他在黑暗潮水裡感受到的絕望頃刻間化為了欣喜,他並不確定這是不是心動的感覺。
但有一點他很多肯定,他想每一天的早晨醒來都能看到她。
「別哭了好不好?嗯?」
他伸出手,試圖再次去擦她臉上的淚,卻還是被她輕易的躲開了,她擦了擦臉上的淚,聲音帶著三分哽咽,「林南城,你不許碰我了!」
林南城已經舒展的劍眉重新蹙起,「抱歉,是我讓你受委屈了!」
他以為她是在為她在宋岐山那裡受了委屈而埋怨他,他焦急的解釋,「我當時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了,才會讓你受委屈,我道歉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