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我想想……」莫緹月翻了一個身,與好友對望一跟,「其實你很在意鐵二哥與那個日本女人有什麼關係,對不對啊?」她瞪了好友一眼,「他們……關我什麼事?」「明明就很在意。」莫緹月盤腿而坐,然後從床上拿起一罐調酒,「心情不好就喝酒啊!」
「心情不好乾嘛喝酒?」她的酒量稱不上好。喝不到一罐就會醉了,根本就是虐待自己。
「這樣你才能夠酒後吐真言啊!」莫緹月很夠朋友,將罐子塞到好友的手上,「來吧!我知道你的個性很壞,喝醉之後要鬧脾氣,沒有人會笑你的。」
游愛爾嘟噥了一聲,最後還是仰頭一喝,豪氣的就喝了半杯,「哼!喝就喝。」
莫緹月只在一旁啜著,並沒有像她喝得那麼猛、那麼急。
望著游愛爾那張愛得不知所措的表情,令她覺得有些好笑。
明明就是一個很獨立又霸道的女子,但是一遇到愛情卻又像個膽小鬼,總是縮頭縮腦的。
不過這就是女人啊!一旦愛上了,總是會膽戰心驚的,不是嗎?
一罐接過一罐的游愛爾,臉上出現了紅通通的粉嫩潮紅,甚至開始覺得全身熱燙得很。
「你!」她指著莫緹月的鼻子,雙眼有些迷濛的問:「你說,鐵軍漢和那個羽山凝子到底是什麼關係?」
莫緹月聳聳肩,「不知道。」
「你怎麼可能不知道?」游愛爾有一些抓狂,急忙的抓住好友的手臂,「你不是他派來的嗎?他沒有跟你說,羽山凝子是不是他未婚妻嗎?」
莫緹月淡淡的勾起笑痕,「我只答應他來陪你。並沒有問那麼多啊!」
游愛爾一聽,像個孩子般的啜泣起來。「嗚、嗚嗚……」「欽!你哭什麼?」莫緹月很少跟她喝酒,畢竟她也不是喝酒的咖,沒想到她一喝醉竟然有點「魯」。
「我覺得我很可憐。」
「哪裡可憐了?」好手好腳,又有一張騙人的迷人臉龐,還有女人都嫉妒的好身材。
「為什麼我喜歡他,他卻有未婚妻呢?」游愛爾哭得滿臉全是淚水,「這對我不是很不公平嗎?有了未婚妻,就不該來招惹我嘛!」
莫緹月只是默默的喝著她的飲料,一句話也沒有搭上,彷佛也神遊在自己的思考里。
「小月,你說對不對嘛?」游愛爾像是要有人與她站在一塊,證明自己不是錯的,「是鐵軍漢的錯,對不對?」
「感情哪有對與錯啊!」莫緹月淡淡的說著。這幾年她已經習慣用酒精麻痹自己,索性還保持著清楚,「愛上就是愛上啊!只要兩個人相愛,再怎麼困難也要去爭取!」
何況,鐵二哥這麼喜歡愛爾,一看就知道誰佔上風了。
「你的意思……」游愛爾吞咽著口水,懷疑的望著她,「是將鐵軍漢搶過來嗎?」
「不然呢?」莫緹月沒好氣的望著她。「人家擺明就是愛著你,你還拱手讓給那個日本女人,你不是白痴就是腦殘。」「哦?」游愛爾沒想到自己會被罵,於是皺起了雙眉,「那我現在……
是不是要去找他?」
「你可以繼續裝死啊!」莫緹月嘴角有了一抹惡魔般的笑容,「不過到時候鐵二哥又回到日本去,看你怎麼辦?」
「啊!」游愛爾急忙從床上彈跳起,「我現在就去找他!我要他不準去找別人!」
說完,她就像一道旋風,咚咚咚的往樓下奔去。
莫緹月攤攤手。沒想到好友喝醉之後這麼好慫恿啊!那,她這算不算幫他們推一把,做好事呢?
「鐵軍漢……」游愛爾站都站不穩了,但還是努力往鐵家走去。
好在有莫緹月陪著,她現在靠在好友的肩上,大聲的朝欽家大門大喊,還佯裝沒事的推開好友。
「你給我出來,把話說清楚!」她跌跌撞撞的來到大門旁的牆壁前,大聲的喊著,「快點開門!你為什麼把門關著?」「小姐,那是牆壁啊!」莫緹月急忙幫她按了門鈴,等待鐵家人前來開門。
大門內,第一個奔出來的鐵軍漢,他連鞋都沒穿,就直接衝到外頭的鐵門。
「她怎麼了?」鐵軍漢將鐵門打開,上前扶住喝醉的游愛爾。
「她一喝醉,就說要找你談談。」莫緹月將她交給他,「你能照顧她嗎?」
「可以。」他當然會照顧她了。
「那我先回去。跟愛爾的父母交代一下,讓他們放心。」莫緹月的任務完成,可以功成身退了。
他與莫緹月話別,便將喝到東倒西歪的游愛爾抱起,然後往暈頭而去。
一來到客廳,鐵家人全都圍了上來,詢問游愛爾怎麼了。
「沒事,她喝醉了。」鐵軍漢要大家別擔心,「今天就讓她住在我們家,我先帶她上樓。」
鐵軍漢將她抱上樓往自己的房間時,她又開始不安的扭動起來。
「鐵軍漢,你說……」她的雙手重重的貼著他的臉頰,逼他與她對上眼,「你說啊!你為什麼有了未婚妻,還跑來追我?還說什麼只愛我一個人。你欺騙社會大眾、欺騙天與地……」
他把房門關起,再將她放在床上,大手覆在她的臉頰上,為她拂去臉頰上的亂髮。
「傻小愛。」他多想跟她解釋與羽山凝子的關係,但是現在她喝醉了,他只能等她清醒一些。
「不要……」她感覺他的身子壓在她的身上,而且還想吻她,於是自然的反抗,「我不要和花心的男人接吻……」
他重重的嘆一口氣,最後挫敗的離開她的身上,無奈的爬著頭髮。
「該死的!如果我花心的話,我還會回來找你嗎?我還會用盡各種心思,求你多看我一眼嗎?」鐵軍漢腦中唯一理智的線,像是斷線的風箏。
他真是受夠了!
羽山凝子只是他前往口本留學,一個極為照顧他的老師的千金。
羽山凝子喜歡他,他也知道,但是他一發現她喜歡他,就拒絕她,完全不給她一絲的希望,還對她冷漠至極。
血到他的恩師去世之前。請求他能夠照顧他的女兒。
他原先不答應,但是他還是給恩師一個承諾,他願意將羽山凝子當成妹妹般的疼愛,恩師才安心離世。
他花了很多時間陪羽山凝子走出喪父之痛!也不斷告訴她。他無法用另一種身分照顧她,卻能夠以兄長的身分。
但她不依,哭著求他與她結婚。
最後,他決定安頓好她的住處,請了很多傭人照顧她,還在她的戶頭留下一大筆錢,問心無愧之後才同到台灣。
這一切的關係如此的單純,為什麼大家都要將事情愈弄愈複雜呢?
「嗚、嗚嗚……」游愛爾忽然哭了起來,「你凶我?你憑什麼凶我?你又為了什麼凶我?」
見到她的臉頰落下兩行淚,剛剛那抹氣勢像是被澆熄般,他一回頭便是擦拭她的淚。
「我不是故意的……」
「你是啊!」她抽噎著,「喜歡你錯了嗎?你以為聽到你有未婚妻,我好過嗎?我明明是你的女朋友,為什麼我要被另一個女人指著鼻子,叫我把你讓給她呢?」
「噢!」他將她輕攪進懷裡,「對不起,小愛。」她哭得好激動,像是要將委屈一併哭出。
他輕擁著她,像是哄著一名孩子,語帶溫柔的說:「等你酒醒一些,我發誓將事情的原由都告訴你,好不好?」
「嗚嗚……」她哭得不能自已,只能埋在他的胸膛,「不要騙我……不要……」
「我不會騙你的。」
「我已經愛上你了,千萬不要騙我。」她抬起一張梨花帶雨的小臉,可憐兮兮的望著他。
他一聰,心像是被大鼓咚咚咚的擊響。
原來,心動這麼容易,不需要太多的言語,只需一個渴望眼神——
她,原來愛上他了。
這對他而言,是一個多麼震撼的事實,也是多麼珍貴的秘密。
鐵軍漢情不自禁的吻住她的唇,此時此刻只能用熱吻來回應他熱情的心情,以及激動的情緒。
他永生難忘今晚——
她愛上他。
而他,則是真的此生無憾了。
頭痛欲裂。
游愛爾在一陣陽光照耀下,幽幽的醒了過來。
翻了身,她的全身像她的腦袋一樣,彷佛被拆解過似的,疼得讓她忍不住輕叫一聲。
她昨天明明與莫緹月喝悶酒,頭痛也就算了,怎麼連她的身子骨也像是被拆過一般?
她又翻了身,睜眼瞧進枕頭的顏色——
不是她的小熊枕頭。
她揉揉雙眼,最後又轉回正面,天花板也不是粉紅色的油漆。
嗯……她從床上彈跳起,悶悶的想著,這房間好熟悉。
她看著四周,一旁的柜子放著一張照片——鐵軍漢。
「噢!該死!」她揉著快要爆炸的太陽穴。
她以為昨天作了一個夢,夢中的她,用著蹣跚的腳步來到鐵家大吼大叫。要鐵軍漢給她一個交代。
後來他抱著她回房,她則是哭得漸瀝嘩啦,最後兩人抱在一起……就做出臉紅心跳的事情。
那不是夢,因為她現在被脫光光在床上。
她差點想鑽一個洞藏起來。
沒想到自己昨天這麼大膽,直接上門找苦主算帳了。
當她陷入昨夜的回憶時,房門被打了開來,鐵軍漢拿著一袋食物進來。
「你醒了?」他手上拿著速食店買來的,「我已經打電話幫你請假了。」
她咬著唇。雖然兩人已經裸里相見過了,但她還是覺得有些害羞。
他從紙袋中拿出咖啡,「咖啡,喝嗎?」
「嗯!」她需要咖啡因鎮靜她紊亂的頭緒,於是接過他弄好的熱咖啡,就口輕啜一口。
隨後,他又將早餐遞到她的面前,是她平時愛吃的蜂蜜鬆餅。
她默默的接過他的愛心,腦中還是無法理出一些思緒,因為她有太多的話不知要從何問起。
咬了幾口食不知味的鬆餅之後,她才開口,「羽山凝子……真的是你的未婚妻嗎?」
「不是。」他連猶豫都沒有,直接否認了。
「但是她說是。」所以,她該聽誰的?
「你一定要相信我。」他所說的每一句都是鏗鏘有力,「凝子是我去日本時,一位對我有恩的老師的千金,老師教我很多做人以及學業上的指導。又好心的將我收留在羽山家,用心栽培我,給我現在該有的一切知識……」
她安靜的聽著他的解釋,沒有打斷他的話。
「這幾年,我真的很感謝老師,直到老師在一年前病逝之前,他想將凝子託付給我,但我拒絕了,可我不忍老師心有挂念,我答應他我會以一名兄長的身分去照顧凝子,但要我娶她,不可能。」
他娓娓訴說著過去所發生的事情,以表自己與羽山凝子之間真的是清白的,沒有一絲的曖昧。
「可是她……」
「她是個倔強的女孩子,以為我答應老師的託付,就是與她結婚。」他捺著性子道:「我在日本和她溝通很多次,最後我發現她依然想不開,我只好將她留在日本,並留了一大筆錢讓她可以毫無匱乏的過日子。」
「但你還是不懂啊!」她終於抬起雙眸,唇瓣輕咬著,「她什麼都不要,只要你而已。」
「那你也不懂。」他的大手輕覆在她的臉頰上,「我也可以什麼都不要,只要你一個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