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勞爾終究是勞爾。

面對越來越多關於他替補位置，乃至隊長地位的爭論，勞爾說「這是早晚的事情。15年來我幾乎踢了所有的比賽，過去3個月里我上場機會不多，但這是早晚回來的情況。我很高興，因為上一輪我有出場機會。無論教練覺得何時需要我，我都會做好準備，我會竭盡全力。」勞爾充分表達了對教練的尊重，還放出消息說自己將要註冊參加教練課程，做好退役準備，希望大家稍安勿躁。

「希望那群記者可以放過我們的隊長。」青年隊比賽前，納喬對莫伊塞斯說，「不過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放過你。」

莫伊塞斯哼一聲。他最近心情不太好，因為媒體炮轟佩萊格尼里不重視青訓，並因此讓俱樂部不滿，使得他被推出去說了幾句話。無非是他們都很冷靜，教練承諾會給他們機會，球迷不要著急之類的。

……可是教練根本沒有給他承諾啊！

說真的，在西甲踢過球，誰還想回青年隊啊！更何況這賽季卡斯蒂亞踢的還是西乙B……（西班牙的第三級別聯賽，包括4個20支隊伍的小組，基本上按照地區分組，每組前4名進入附加賽爭奪升級機會）卡斯蒂亞的主要作用還是為皇馬輸送青訓人才。雖然這麼些年下來，似乎變成了為西甲輸送人才……不管怎麼說，升級到西乙，對球隊的鍛煉也比踢西乙B要好啊！莫伊塞斯小聲地抱怨了幾句，被納喬嘲笑：「你還好意思說，你上賽季就在卡斯蒂亞，竟然就這樣眼看著球隊降級。」嫌棄的眼神如同刀子在莫伊塞斯身上捅了好幾下，刀刀見血。「還是我，看著吧，這賽季我升上卡斯蒂亞，我們絕對可以升級！」

「有志氣。」莫伊塞斯笑著拍拍手，更衣室里小夥伴停下動作看過來。「夥計們，這場球要是輸了……」莫伊塞斯說完想了想，好像也不會怎麼樣，他尷尬地咳咳兩聲，說，「如果贏了，納喬請客！」

納喬一臉」whatareyoutakingabout」的表情，轉轉眼珠，「沒錯，我請客，大家隨便點，不管吃什麼吃多少都由莫伊塞斯買單！」

莫伊塞斯大方應承下來：「好，我買單！」

小夥伴們湊熱鬧：「好呀！納喬，快看哪裡最貴！」

莫伊塞斯微笑。其實這場比賽根本不需要這樣的手段來激發大家的鬥志。

卡斯蒂亞本賽季踢的是西乙B的第2小組，本輪比賽是三十八輪里的第19輪，本場的對手是馬競B隊。

哪一個更討厭，馬競還是巴薩？這個問題大概不少皇馬球迷都問過自己。

不過到目前，表妹馬競已經做了皇馬不少年的送分童子，這讓馬競球迷氣悶的同時，也讓不少皇馬球迷習慣了洋洋得意，不把馬競放在眼裡（還好今年我羅帶帽，不然表妹真變大姨媽了，聳肩）。

馬德里競技B隊的水平一直很穩定，從1999到2000賽季降入西乙B開始，他們已經在西乙B待了十年，看樣子似乎還有再待十年的打算。不過就算是青年隊，德比的氣氛一點兒也不少。05-06賽季和06-07賽季，皇馬卡斯蒂亞都是在西乙，少了交手的機會，但是從08年跌入西乙B開始，每到青年德比日，兩傢俱樂部都有更多的球迷到現場觀戰。

對於青年隊的小甜菜們來說，德比同樣是不能輸的比賽。因此卡斯蒂亞主帥梅內德斯前幾日就讓莫伊塞斯回來跟青年隊一起參與賽前演練。

除了必要的輪換和之前參加一線隊錯過的比賽，莫伊塞斯一共參與了其中的12輪，打進了11個球。幾乎場均一球的數據已經十分可觀，位列射手榜前列。如果不是莫伊塞斯打出了這樣的效率，也不會這麼早就被一線隊拉去練級。

當踏上皇馬體育城的迪斯蒂法諾球場，馬競的小將們看著對面皇馬一眾小甜菜充滿鬥志的眼神，目光也不是那麼友善。

莫伊塞斯把自己在一線隊訓練中學到的盡數帶到比賽中。這也是主帥梅內德斯賽前對莫伊賽斯說的：「好好發揮，讓我看看你有了什麼進步。」

莫伊塞斯的速度很快，靈活性也好，當球到他腳下，他更喜歡大開大合地帶球狂奔，能跟得上他速度的可不多。而且他人球結合得很好，你看著足球似乎在他身前有段距離，可是想要搶下卻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高速運動中的人球結合可是卡卡的拿手好戲，莫伊塞斯在一線隊訓練的時候也算是偷師到。他的短傳很好，長傳竟然也說得過去。速度、盤帶、突破、傳球都不錯，除了撒丫子狂奔，步頻不大，腳法也是伊比利亞半島的細膩卻不花哨的風格。

他一個人就可以把馬競B隊的邊路攪得風生水起。

馬競的小將最討厭的就是這個人。就像當初，小時候的古蒂討厭勞爾一樣，誰也不喜歡死對頭，更何況每次死對頭打自己還特來勁，總是踩著自己讓人誇才華橫溢，未來可期。

巴爾達諾在場邊看得津津有味。

這位無論是球員、教練還是體育總監生涯都很成功的人物，自認為看球員還是很有點水平的。他相信如果沒有傷病，保證穩定的出場時間，皇馬完全可以在未來再次擁有一面不亞於勞爾的旗幟。這也是俱樂部高層隱隱透出不滿意佩萊格里尼對待青訓態度的原因。

巴爾達諾甚至直接對媒體表示，對於在里亞索球場，主教練不放手小將上場感到奇怪，他懷疑佩萊格里尼完全不熟悉這群青年球員，或許連他們的名字都記不住。

話雖然不客氣，意思很到位：這樣的好苗子，為什麼你完全不用？是不想用、不敢用還是不會用？

勞爾的位置已經不穩固，俱樂部也有了相應的打算，輿論已經鋪好了路，下一步也要考慮球迷，尤其是會員的心情。目前球隊傷病嚴重，伊瓜因和C羅上不了場，勞爾被壓在替補席，只剩下一個本澤馬，而莫伊塞斯首秀不過二十幾分鐘就收穫進球，表現如此優秀，這種背景之下，竟然連替補登場的機會都不給，反而給了皇馬已經考慮放棄的德倫特。巴爾達諾實在搞不懂佩萊格里尼在想什麼。

不過在國王杯已經放棄、聯賽落後5分，下一場就要歐冠對戰里昂的關口，巴爾達諾暫時也不打算向佩萊格里尼施壓。

只是這樣一場青年同城德比，是檢驗青訓的好時機，不容錯過。他認真地看完這場比賽。

最終皇馬2：0取得了勝利，莫伊塞斯完成了一傳一射，在隊友的起鬨聲里連聲答應今晚就請客。

巴爾達諾沖教練點點頭，起身離開。他覺得從各個方面，莫伊塞斯都值得當初勞爾那樣的對待。趁著勞爾、古蒂都還在，老大哥們還能帶一帶小弟，必須抓緊時間了。

結果巴爾達諾考慮賽程願意先把事情放一放，佩萊格里尼卻直接頂了上來。《馬卡報》頭版頭條刊登了他對巴爾達諾此前話語的回應：「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是贏球，我會選擇最有效的方式。皇馬之前18年沒能在里亞索贏球，我認為勝利比青年隊球員是否上場或者他們獲得多少上場時間更重要。這就是我給豪爾赫-巴爾達諾的回答」。如果這還算是一個不錯的理由的話，智利工程師又給了更明確的說法，「青訓並不是我的工作範圍，但是我了解每一個被我徵召來的球員。」

巴爾達諾看到報紙的瞬間臉就黑了。

更可憐的是莫伊塞斯，他看著《馬卡報》，滿懷絕望地對納喬說：「這意思是說我可以直接回卡斯蒂亞不用去一線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