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心理攻勢（一）

「呸呸呸！什麼妻子不妻子的，我正好要問你呢，你準備什麼時候和谷浩歌離婚啊？」楊漫柔的聲音很大，立刻就引起了方博軒的注意。他朝我們這邊看了一眼，尷尬的咳嗽一聲走開了。

楊漫柔說，「看到沒有，你不著急，博軒也著急了！」我說，「你又不是不知道，谷浩歌被警察帶走之後，誰也不讓見。我就是想離婚，也要見到人才行吧？」她哼了一聲說，「那個混蛋王八蛋，做了那麼多壞事兒，我看這回他是逃不掉了！欣怡，這樣的人渣，不離婚還留著過年嗎？」

我說，「現在著急也是無濟於事，還是再等等吧。」我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轉向放在桌上的手機，屏幕忽然亮了起來，是個陌生的號碼。我接聽起來，竟然是蔡婷，「陸小姐，我是蔡婷，你能來一趟嗎，有些事我想了解一下。」

「好我，我馬上就過去！」我忽然緊張了起來，對楊漫柔說，「是蔡警官打來的，讓我過去一趟，可能是有什麼事情吧。」她說，「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我搖搖頭，「不用，讓博軒送你回去吧！」

方博軒看了看我說，「我先送小柔回去，然後就去接你，你自己小心。」我笑了，「別緊張兮兮的好不好，沒關係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那，我去了！」

招手攔下路過的計程車，坐了進去。車向著目的地行駛，我的心裡忽然生出了很多亂七八糟的念頭。我會不會被當作谷浩歌的同謀看待，又或者，我會不會受到他的牽連，畢竟我們是夫妻！

一路上這些念頭就沒有停止過，攪的我頭疼不已。蔡婷一見到我就問，「陸小姐，你昨天是不是沒有睡好，都有黑眼圈兒了！」我不能告訴她這對大大的「熊貓眼」是在來的路上被胡思亂想弄出來的，只好笑笑說，「是啊，睡的晚了些，就這樣了！」

她帶我走進一間辦公室，對面坐下后嚴肅起來，「昨天我們突審了谷浩歌，他除了對自己打傷黃叔供認不諱以外，其他的就一個字也不肯說了！」我急的站了起來，「他明明收買了陳東，讓他找到錢小燕，在孟君的葯里下了毒！還有，他綁架我走是事實吧？」

蔡婷對我說，「你先冷靜一下，別著急，聽我慢慢說。」我壓抑著怒火重新坐下，她說，「他很狡猾，對於收買陳東的事矢口否認。對於打到陳東母親賬戶上的錢，他辯稱是對下屬的額外獎勵。而綁架你，也說成了是夫妻吵架后的旅行。」

「無恥，太無恥了！」我感覺自己的胸膛都要被氣炸了，「難道你們拿他也沒有辦法嗎？」蔡婷苦笑，「我們是警察不假，但是刑訊逼供那一套可不能用。他一口咬死要等律師來，你不知道，那個丘律師伶牙俐齒的，簡直能把死的說成活的，活的說成死的！」

「又是他！」我說，「這個人的厲害我早就領教過，可是陳東和錢小燕不是已經承認了是他指使的嗎？」蔡婷煩惱的說，「我正想和你說這個，陳東推翻了之前的口供，不承認了！」

她的話像一盆冷水從頭上澆下來，渾身都涼透了。我愣了半天才說，「你找我來，是有什麼我能做的嗎？」蔡婷說，「你是他的妻子，我這麼說，你不會介意吧？」

我無奈的搖搖頭，「當然不會，可是我又能做什麼呢？」蔡婷問我，「谷浩歌的朋友都是些什麼人，聽說他的母親已經不在了，那他父親……」

詢問的目光已經朝我投了過來，我只好幫她答疑解惑，「他的父親不過是繼父，而且谷浩歌和他之間有很深的芥蒂。」她失望的說，「原來是這樣，看來也沒什麼用了。」她又問我，「他對你好不好？」

我苦笑，「你覺得呢？」蔡婷撇撇嘴說，「看來也是不太好的，但是如果我們沒有辦法讓他開口的話，你袁姨幫我們勸勸他嗎？」我正色說，「發生了這麼多事，我現在只想和他快點兒離婚。」蔡婷說，「陸小姐，我很理解你，可是能不能委屈一下，配合我們的工作？」

「你是想讓我見他？」我說，「見面之後除了離婚的事，我根本想不到要說什麼。」蔡婷拿出幾張列印好的紙張給我，「你先看看這個。」

那上面是已經設計好的對話和情節，我疑惑的問，「這是什麼，劇本嗎？」蔡婷說，「這是我們的心理專家給出的假設情景，也許能打開他的心扉，讓他主動承認自己犯下的罪行。」

我立刻白了臉，「不，我拒絕這麼做！」蔡婷彷彿早就料到我會這麼說，從桌子後面走出來，像多年的老朋友一樣拍著我的肩膀說，「這件事呢，從小里說，是幫你解決後顧之憂。往大里說，就是為民除害啊！」

她的這番話並沒有打動我，我說，「審理案件懲治罪犯不是你們的工作嗎，什麼時候成了我們普通公民的義務？」蔡婷幾乎要哭出來了，「好姐姐，你就幫幫我吧，這件案子要是再拖下去，我今年的獎金可就要泡湯了！」

蔡婷可憐巴巴的沖我眨著眼，「姐姐，你就算可憐可憐我，幫我一次好不好？」沒想到英姿颯爽的女警察撒起嬌來楚楚可憐，讓我不忍心拒絕。

我說，「好了好了，你別這麼看著我，實在受不了！但是咱們把醜話說在前面，如果我按照這上面的做了，他還是什麼都不肯說的話，你不能再為難我！」蔡婷連忙點頭，「我保證，就這一次！」我嘆口氣說，「那好吧，現在帶我去見他吧！」

把紙上的對話熟悉了幾遍，又擔心會臨時出現意外，在手心和手腕做了「小抄」。一切準備好了，蔡婷問我，「咱們現在就可以過去了嗎？」我心裡慌的很，但在她的催促下，還是從辦公窒走了出來。

谷浩歌還在關押當中，審訊室的門緊閉著，我偷偷向裡面看了一眼，他一臉莫然的坐在裡面，沒有表情也沒有動作，冷靜的讓人害怕。蔡婷悄悄告訴我，「他整天就是這個樣子，給吃的就吃，給水就喝。一會兒你千萬要小心，一旦有什麼不對，立刻喊我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