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一十一章 十萬雄兵破星淵
大陸中央的無垠大沙漠，由於不受海洋暖濕氣流的眷顧，因此常年乾旱，赤地千里。不過由於當年魔法大決戰之中，自然女神的神降分身被四大禁咒擊潰於此，神力碎片四散灑落，才強制形成了數百個大小綠洲，成為後來人類遷居此地的根基。而這其中最大的一片綠洲，正是傭兵帝國首都碎星淵的所在，方圓廣達數百平方公里，水系豐沛，足以供給百萬人口與千萬牲畜的生活。
碎星淵作為溝通南方大陸和西方大陸的商業都市，城址廣闊，人口眾多，城市用雪白的沙礫岩石建造，遠看如一座雪白的小山，四面低而中間高，從外而內有四道寬闊厚重的城牆守護，層層疊高，最上一層就是傭兵帝國的王宮琉璃宮，以及那高聳入雲的白色巨塔「通天塔」。
「通天塔」號稱通天，當然不可能真的直達天際，不過當年建造的時候也真的下了大功夫，全塔有四百三十七米高，底層的直徑接近百米，頂端的直徑也有五十多米，塔身內部中空，是疏導魔力洪流的通道，反而人要上去，需要從外側的螺旋階梯攀登。
通天塔本身的高度，加上地處城市的最高點，比外面的沙漠高處近五百米。沙漠上沒有山丘林木阻擋，視野一望無際，因此晴天的時候，即使在上百公里之外，也能看到這高塔，稱為通天也並不誇張。
當然，通天塔的本質並不是一座景觀建築，它是一件絕世大殺器。
通天塔的塔頂是一個深井一樣的大洞，洞口一周插著一百零八根長達八米，粗如水桶的純金長刺，上面刻滿了複雜的魔法銘文，下面和數萬條鑲嵌在高塔內壁上的魔紋迴路聯結，正是通過這些迴路和黃金長刺，通天塔才能將地下深處的元素源泉，轉化成威力無比的魔法炮彈。
通天塔這座超級魔法炮台的攻擊半徑是二十公里，這個距離已經超過了正常人的視野極限，因此為了配合遠距離的炮擊，通天塔還配上了一套可以監視二十公里範圍的魔法偵測系統，以鎖定目標，精確打擊範圍。畢竟二十公里的距離足以讓巨龍看上去比灰塵還渺小，通天塔縱然能量無窮，也沒辦法在這種距離發動覆蓋性的打擊。
當然，在魔法監測系統之外，方圓數百公里的沙漠里還有許多傭兵帝國的暗哨，以偵測敵人的行動，不過一來碎星淵大名在外，數百年來已經幾乎沒有人敢於打它的主意，這戒備就難免鬆懈了；二來這些暗哨的重點主要放在南方的綠色走廊和北方的沉星大峽谷上，對於全是荒漠戈壁的南北兩向比較薄弱，畢竟誰也沒想到，在碎星淵西邊百公里的冥河塔降臨舊地，會無聲無息地冒出一支十幾萬規模的獸人大軍。因此，當獸人從空間魔法陣里冒出來的時候，傭兵帝國居然沒有在第一時間發現，之後又有數道暗哨被豹族和鷹族的高速部隊清洗掉，所以直到第六天中午，已經有十二三萬獸人穿過傳送陣以後，這支大軍的存在才被人類發現。
到了這時候，獸人已經連新的營地都修好了，誰都知道，不集結百萬大軍，是不可能擊敗他們了。可是碎星淵雖然是傭兵帝國的首都，卻也不肯能常年駐留百萬大軍，等碎星淵的集結令發布出去，獸人十五萬大軍已經傳送完畢了。當傭兵帝國的探子看到獸人軍營里的咒人族類，和那無法掩藏的六頭巨大的戰爭比蒙之後，碎星淵當即撤銷了調兵圍剿的計劃。
百萬人類大軍可以打敗十幾萬獸人，那是針對一般獸人軍，如果是五大戰鬥種族的精兵的話，沒有有利的地形和工事配合，情況完全會反過來，尤其是野戰的時候對上獅族衝鋒、鷹族制空和熊族重甲的配合，絕對是一面倒的屠殺。
所以，他們只能在以碎星淵為中心全面收縮兵力，同時將獸人穿過大漠閃擊碎星淵的消息，向著四方傳遞出去。
並且請求支援。
「碎星淵就是如今人類所有戰場的生命線！我們必須馬上救援！」一個前線的軍官大聲對他們的主帥喊道。
「嗯，然後呢？我們怎麼去救援，把我們的後背賣給對面的獸人嗎？」他們的主帥如此反問道。
碎星淵的重要性，人類比獸人更明白。不過就像之前沒有獸人想過己方能夠攻掠碎星淵一樣，人類也一直將那裡當做絕對安全的大後方看待。因此，更條戰線對於從碎星淵抽調兵力都從不手軟，如果不是傭兵帝國的皇室非常「墮落」和「懦弱」，堅定地抓著戍衛碎星淵的近衛軍軍權不放，決不許碎星淵的守衛力量少於三十萬的話，如今的碎星淵也許連站滿城牆的兵力都沒有了。
不過，除了這支歪打正著的留守兵力聊以□之外，各方的援軍似乎都不太值得期盼。
作為聯軍南方統帥的少年黑魔法師恩來柯，雖然此刻不在前線，卻也為此而頭痛著。
「真是麻煩，想不到獸人之前的莽撞進攻，居然是為了掩飾這最出人意料的一擊。雖然我早就覺得他們可能有陰謀，卻根本不可能猜到他們會直接用空間魔法陣，運送十五萬大軍，這完全是作弊一樣的戰法嘛！」年輕的宗帥揉著額頭，看著地圖抱怨道：「現在該怎麼辦呢？最靠近，兵力也最強的，是熙羅他們所在的戰線，可是對面也是最強的獸人大軍，以及那位聖域女帝，如果貿然調兵後退的話，不說士氣的問題，單隻失去地利的優勢，就足以讓他們在獸人的攻勢下全面崩潰了。」
「至於那群西方大陸的敗兵們就不用指望了，不說他們本身的戰力如何，就算他們想救援，也要考慮從哪條路過去，無論是向南橫穿大沙漠，還是向北突破獸人封鎖，在獸人佔領區畫個半圓和熙羅他們會合，都不現實，除非他們也能找到一座空間傳送魔法陣……以及一個可以支撐這法陣長時間運行的空間大魔導師。」
「倒是來自黃龍和鐵勒的遠征軍那邊倒是可以考慮，尤其是新加入的聖龍山勢力，想要快速穿過戈壁，迂迴增援碎星淵，那些龍獸和巨龍的速度絕對是第一選擇。而原本的戰線只要適當收縮，就能抵禦獸人的攻勢。只不過……真的讓那幾千頭龍獸過去增援的話……恐怕碎星淵會在獸人侵入之前就從內部崩潰了吧，那可是一群足以吃垮一個中等國家的大胃王啊。」
魔獸里只要沾上「龍」字血脈的，沒有幾個能苗條了，可以說體型大的不一定力量大，但是力量大的體型絕對小不了，無論是食肉還是食草，胃口都不會小了。東方戰線那龍獸和亞龍軍團，每天都要消耗上千噸的肉食和近萬噸的草料，這也是東方戰線後勤一直吃緊的原因。如果在平時，他它們也能自己獵食，或者通過蟄伏減少消耗，可是如果在寸草不生的戈壁長途奔行，後勤方面可就麻煩了，就算克服了途中的困難，碎星淵由於事先沒有準備，現有的戰備物資也不一定能餵飽這些龐然大物。
「或者……我可以從南方大陸調兵……還是不行啊，雖然這一次是獸人的行動，可是南方大陸的精靈們絕對不會介意阻攔一下我們的援軍，畢竟如果獸人成功的話，今後南方大陸的局面就從精靈同時面對傭兵帝國和十六國聯盟兩支人類力量，變成獸人、精靈、人類的三方對峙，究竟那一種更有利，精靈們不會看不出來。」少年黑魔法師埋頭苦思，卻依舊找不到徹底解決問題的辦法，最後終於放棄，「也就是說，只能以碎星淵現有的兵力和通天塔來迎敵了，不過獸人布下這個戰局，肯定是有足夠的把握，別的不說，單憑那位獸人王的力量，就不在通天塔的戰力之下，這樣說的話，我們至少要調回一部分巔峰戰力，否則前景……」
當恩拉科這位少年統帥終於構思出一些對策的時候，陳玄風已經開始領兵向碎星淵進發了。十數萬獸人大軍浩浩蕩蕩旌旗蔽日，沙漠上遊盪的少量人類部隊根本不敢接近，因此他們只花了一天時間，就推進到了距離碎星淵二十公里的警戒線上。
再進一步，通天塔上那能轟飛巨龍的魔法炮，就要打過來了。
全軍休整一夜，第二天的早上，獸人大軍就全部動員起來，在通天塔的炮擊範圍邊緣上列開了陣勢。
陳玄風站在大軍之前，背負著「虎魄刀」和「神罰劍」兩大神兵，身上卻沒有鎧甲，只是一身白色的戰袍，就這樣傲然站在軍前。實際上他此時落腳的位置已經處於通天塔的攻擊範圍之內了，不過劍聖的威名所在，使得那些控制通天塔的魔法師們絲毫提不起立刻攻擊的念頭。
「戰神的勇士們，我們已經跨越了人類引以為障壁的沙漠，將戰爭的利刃抵在了人類的心臟上。現在我們面前的就是人類號稱不落之城的碎星淵，現在我們需要做的，就是將人類最後的抵抗徹底擊碎，從今以後，人類將再也沒有主動向我們挑釁的實力，大地的霸權終將屬於我們，戰神至高無上————」
隨著陳玄風的聲音，所有獸人也發出了高呼，接著，數支豹族和鷹族的千人部隊就從陳玄風的兩側，閃電般地沖入了通天塔的攻擊範圍。
「轟轟轟轟————————」
同一時刻，通天塔的頂端終於亮起了耀眼的魔法光芒，數千道細密的湛藍色雷光，向著膽敢闖入它攻擊範圍的獸人轟擊了下來。
「通天塔」作為傭兵帝國的鎮國殺器，自然不是那些只能發射一種炮彈的普通魔法炮台可比。對於遠在而是公裡外的敵人，如果用壓縮能量球的炮彈轟擊，速度就太慢了，只怕炮彈落下的時候，敵人已經跑出爆炸範圍之外了。因此對於遠方的敵人，通天塔主要是發動速度最快的雷電魔法和光束魔法，這些魔法雖然不像壓縮能量球一樣有範圍轟擊效果，但是單體殺傷能力也是不弱。
不過魔法之中的雷電和光束，終究不是自然界中的雷光，由於需要凝聚和操縱能量，使得它們的速度都有所減慢。具某些魔法師研究，自然界雷電的雷電速度是每秒鐘一百五十多公里，而光的速度更是它的數千倍，但是魔法中的雷術，最快的也只有每秒七八十公里，光術則可以達到每秒兩三百公里。如果是近距離的作戰，這個速度已經是真正的迅雷不及掩耳了，但是在加上了二十公里的距離之後，就給了敵人五分之一或者十分之一秒的反應時間。
作為世界上速度最快的兩大種族，獸人的豹族和鷹族高手即使修鍊的不是最快的「咫尺天涯訣」和「天鵬縱橫訣」，鬥氣月屬也大半是和加速有關，此刻發起突擊的數千精英，每個都有每秒過百米的速度，和反覆轉折十幾次的反應。十分之一秒的時間，足以讓他們看清通天塔的攻擊，然後輕易地閃避過去。就算是攻擊太過密集，他們也能盡量避開最大的傷害，以鬥氣和獸人的抗魔能力保持戰鬥力。
因此，通天塔的第一輪攻擊，居然全部落空了。
「好，就這樣前進，消滅掉沿途的所有炮兵陣地！」陳玄風看到局面和自己預想的一樣，立刻下令道。
從他們的軍陣到碎星淵之間，並非一片坦途，而是遍布著大大小小几十處碉堡工事，每一處都隱藏著或多或少的魔法炮兵，他們是作為通天塔的補充而存在的。畢竟通天塔只有一座，雖然可以發出複數的炮擊，但是總量並非無窮，所以它不怕巨龍，卻不能完全消滅敵人的人海戰術，必須在它的壓制下，輔助以若干的普通魔法炮。而陳玄風先讓豹族和鷹族精英出戰的原因，也就是為了清理這些陣地，以免兩面受敵。
當兩族的精英們頂著通天塔的雷光，將前方几公里內的十二處工事全部清理掉之後，陳玄風一揮手，獸人大軍的軍陣隨之變化，數萬獸人戰士排著整齊的隊形，向著碎星淵的方向緩緩推進。
看到這個情景，遠處通天塔上的魔法師們也憤怒了，他們很多人半生都生活在通天塔上，對它的感情相當深厚，這時看到獸人居然敢堂而皇之地排隊進入通天塔的射程，立刻覺得受到了侮辱：「太囂張了，這些獸人真的以為我們通天塔的炮擊是騙術嗎？我們打不中那些蒼蠅一樣的鷹族和豹族，還打不中你們這些排好隊的靶子嗎？」
於是，又一輪密集的魔力炮擊展開了。
可惜，又沒中。
這一次操縱通天塔的魔法師們已經快氣瘋了。就在他們放出的魔法雷電掃向獸人大軍頭頂的時候，獸人居然豎起了上千根四五米高的粗大圖騰柱，每個圖騰柱都刻畫著複雜的圖文，在周圍一圈薩滿的祈禱聲中，每一個都張開了直徑百米的淡藍色光罩，將獸人大軍嚴嚴實實地保護在了裡面。
魔法師們當然知道這些圖騰柱的來歷，那是戰神殿特製的「戰鼓守望圖騰」，每支圖騰都能在十二位薩滿的祈禱下架設廣闊的反魔法護罩，抵禦八級以下魔法的攻擊。當然，通天塔的魔法轟炸絕對不是八級魔法的水準，但是當距離過遠，攻擊又分散的時候，卻也沒辦法保證每個落點的攻擊力超過八級魔法。而如果將力量集中起來攻擊……別忘了，陳玄風這個劍聖還站在軍陣前面呢，他沒法將分散成數千道的魔法雷電全部攔截，難道還攔不住集中在一起的魔法炮嗎？
不過雙方心裡也都清楚，獸人這樣的推進，絕對沒辦法前進到碎星淵城下，因為只要他們進入通天塔五公里的範圍內，這座世界上最大的魔法炮台就可以轉換攻擊模式，釋放出密集的爆炸性壓縮魔法球，那時候不管是陳玄風還是守望圖騰，都不可能完全護住獸人大軍。
而陳玄風卻並不擔心此事，只是心中感嘆：「通天塔的魔法炮果然威力無窮，如果不是當年雷門老師潛入碎星淵，盜取了通天塔的各種數據資料；如果不是傭兵帝國數百年來怠惰腐化，一直沒有對通天塔做任何新的改善；如果不是這一次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許多人類精英法師沒有提早過來準備，想要如此簡單地推進到碎星淵城下，是絕不可能的。」
要說陳玄風這次突襲碎星淵，正是有心算無心的結果。人類完全不知道他擁有讓大軍跨越沙漠的方法和能力，他卻已經對人類能使用的手段瞭然於胸了。當年「戰聖」雷門潛入碎星淵的時候，雖然出於戰略考慮沒有毀掉通天塔，卻偷偷取得了通天塔的各種運作方式的資料，後來前代獸人王沙曼達更以此為依據，制定了攻打碎星淵的各種戰術。也是傭兵帝國腐朽太甚，守著祖宗的通天塔，兩百多年沒有進行任何新的改造，否則雷門的資料也未必準確。不過無論如何，此時此刻陳玄風對勝利是充滿信心。
「全軍前進————」
儘管需要保持嚴整的隊形，獸人大軍的推進速度不快，但依舊只用了兩個多小時，就前進到了碎星淵之外五公里的地方。沿途的魔法炮陣地也全部被清理乾淨。
「來啊，來啊，只要你們敢於踏過五公里的警戒線，我們就用最猛烈的重型能量彈覆蓋轟炸，把你們全都炸上天去！」通天塔上的魔法師們盯著逐步靠近的獸人，憤怒的大叫著。
獸人大軍沒有辜負他們的期望，在這第二條警戒線上沒有停頓，大步踏過。不過，通天塔的恐怖力量依舊沒有轟擊到他們的頭上，因為在他們之前，陳玄風已經駕著六翼魔龍，先一步向通天塔沖了過去。
經過陳玄風的「魔動光環」七倍加速，魔龍的速度已經超過了音速，五公里的距離，只要十幾秒就可以跨越。碎星淵的守衛者當然不敢放任這恐怖的殺神靠近通天塔，可是他們只能在瞬間做出選擇：究竟是應該向獸人大軍攻擊，還是專心狙擊這位狼人劍聖。
攻擊獸人大軍，也許可以迫使狼人劍聖反身去保護自己的手下，但是也有可能對方毫不顧忌，直接衝過來，畢竟十幾秒的時間，即使是通天塔也沒法大規模殺滅十幾萬精英獸人戰士；但是如果將攻擊目標鎖定在狼人劍聖身上，萬一攔不住他怎麼辦？
「目標狼人劍聖，超壓縮能量彈最大功率，連射————」沒有時間仔細思量，一個年紀最大的老法師瞬間就下達了命令，這種時候，反應速度比正確與否更重要。
數百顆大如房屋的青藍色光球，從通天塔的頂端噴射出來，密集得象一大串葡萄一樣向空中乘龍的狼人砸去。每個光球都非常巨大，數量又多，所以這一輪攻擊幾乎涵蓋了陳玄風正面的所有空間，陳玄風又沒有鷹族那樣靈活飛行的能力，因此，他只能出劍。
「轟轟轟轟轟——————————」
只見半空中白金色的劍芒織成了光網，籠罩著直徑近千米的空間，那密集轟炸的魔法光球一接觸就紛紛被剖開，然後轟然爆炸。然而通天塔一邊卻歡聲雷動，因為雖然這些魔法炮彈沒有真正將敵人炸碎，卻成功地阻止了那位狼人劍聖的靠近，六翼魔龍和獸人王，都被爆炸產生的巨大衝擊破轟退了。
陳玄風的史詩長劍「神罰」擁有無堅不摧的白金光雷之力，這世界上除了神器和英雄劍，幾乎沒有斬不斷的東西，但是從另一面講，它卻也只能斬開目標，並非徹底消滅。象通天塔發射的壓縮魔法炮彈這樣的東西，一旦被斬開，立刻就會爆炸，爆炸產生的衝擊波足以在百米之外將城牆撕裂。如果是在地面，陳玄風或許還可以仰仗鬥氣和堅固的身體硬衝過去，但是在空中，靠翅膀飛行的魔龍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象在地面一樣沉穩，只能被沖得不斷後退。
魔龍冬夜自然不是挨打不還手的脾氣，不過通天塔能量無窮，和它拼消耗沒有任何意義，所以六翼魔龍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繞過爆炸的空域，向著斜上方飛去。不過通天塔的炮擊此刻毫不停歇，也追著魔龍轟去，十幾秒之內，就又噴出了上千發巨大的青藍色魔法炮彈。
一時間，魔龍無法衝破魔炮組成的屏障，通天塔也沒法徹底擊退陳玄風，兩邊僵持之中，魔龍不斷改變方向，繞著通天塔，劃出一個直徑六七公里的大圓，不斷盤旋向上。
而地面的獸人大軍沒有了頭頂通天塔的威脅，也展開了陣型，向著碎星淵撲了過去。當然，就算沒有通天塔，碎星淵的城牆上也安裝了數千門魔法炮，其中最強的八十六門「碎星大炮」每一門都能發射出匹敵十級魔法的恐怖攻擊，除了冷卻時間太長之外，絲毫不下於八十六個十級魔法師坐鎮的效果。這樣的威力加上一些實體炮彈的攻擊，「守望圖騰」對於獸人大軍的保護已經意義不大了，所以各族獸人戰士們索性衝出了圖騰的籠罩範圍，純粹以自身鬥氣和身體硬抗著魔法炮火，展開了猛烈的攻城。
其實如果沒有這支獸人大軍，陳玄風獨自潛入碎星淵，說不定更容易毀掉通天塔，然後只要肯花時間精力，徹底將碎星淵毀滅，殺光城中數十萬軍民也用不了幾天。不過一來，作為最強劍聖的尊嚴令他不屑於如此，二來，為了獸人今後能有個據點長期和沙漠中的人類作戰，他也需要保留碎星淵的主體，因此最終陳玄風寧願選擇在兩軍陣前硬撼通天塔，然後讓麾下大軍強攻碎星淵。
碎星淵的炮火雖然猛烈，但是獸人可是號稱「連大惡魔王也殺不絕」的強韌生命，幾公里的衝鋒只讓他們失去了數千戰士，就衝到了碎星淵的護城河前面。
碎星淵的護城河雖然叫河，卻沒有水，裡面灌注的是沙漠特產的黑色石油，還能等獸人殺到，城裡已經射出火球將石油全部點燃，火焰騰起七八米高，橫亘在獸人面前。
不過這種防禦手段本來是針對人類軍團的，碰上獸人精英，自然效果有限。不說鷹族翱翔天空，豹族的速度也能在火海一掠而過，毫毛不傷。獅族個個是鬥氣高手，即使只是劍豪水準，也能短時間用鬥氣護體，跳過石油護城河。至於速度最慢的熊族，也有對策，六頭十級戰爭比蒙，數十頭九級黑石比蒙，加上數百頭八級沙礫比蒙，山上閃耀著土系防護魔法，大步從火海上趟過，將無數沙石堆入河道，很快就截出一段無火的通道，讓後續戰士通過。等到後續的薩滿們趕上來的時候，高燃的火焰就徹底被各種圖騰柱和戰神神術壓制了下去。
之後，各路獸人大軍紛紛向著碎星淵的城牆進攻，鷹族和豹族幾乎可以無視那二十米高的城牆，獅族踏上薩滿招來的沙石坡道，熊族踩著比蒙的肩膀，很快就在城牆上和人族守軍展開了激戰。
而天空之上，陳玄風和通天塔的對抗也有了變化。
隨著六翼魔龍一圈圈的盤旋，雖然始終沒法逼近通天塔，卻不斷升高，這時已經比通天塔高處上千米。
「他究竟要幹什麼？」通天塔里的魔法師看不出陳玄風的打算，但是本能地感覺到，一個真正的劍聖，手段應該不會這麼少。
就在他們擔憂的時候，高天上的魔龍忽然一轉頭，向外飛了開去，同時，陳玄風那白色的身影從龍背上躍起，直直向著通天塔撲下。
通天塔上的法師們想也不想，立刻將攻擊目標鎖定在了狼人劍聖身上，然而這一次，密集的壓縮魔法炮彈卻沒能截住那白色的身影，因為就在撲下的瞬間，陳玄風已經收劍出刀，左手上的虎魄刀爆發出一片紫黑色的兇殘刀光，無盡的恐怖力量牽扯著天地間的所有黑暗能量，剎那間，就讓萬里晴空濃雲密布，以陳玄風的所在為核心，形成了一個籠罩四野千里的巨大黑暗漩渦。
正是可以一刀傾城的————混沌重開紫煌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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