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8顧蕭染之死

「顧蕭染你個大傻子，沒有我的同意，你不能死……」孟亦心說著，就用雙手使勁去拔那沒入牆裡的槍。

「別瞎廢功夫了阿瑤，你拔不動的，這事不怪夏侯奕，是我逼他殺我的。再說像我這樣的壞人，做了那麼傷天害理的事，死了也就死了，不足為惜。」

顧蕭染費力抬起手，輕扯了扯孟亦心的衣袖，哀求道，「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阿瑤，陪我說說話可好？說來也是可笑，從小到大我們見面就打，大大小小打了那麼多仗，卻從來沒有好好的，心平靜氣的說過話。」

「不，蕭染我不鬚鬍說，雖然你做了很多寐良心的事，但是在我這個朋友眼裡，你卻是個十足的好人，是個稱職的好朋友。

從小到大，你什麼事都依我，只要我決定了，你就陪我去做，並且每次我出了事，都是你捨命救我，所以，你不須死，更不能死，

你知道我的醫術是很厲害的，你堅持住，我一會肯定能幫你醫好的……」

孟亦心放棄了拔槍，又轉身一把撕下自己的披風，撕成布條，企圖給顧蕭染包紮傷口。

可是顯然，傷口太大了，她這麼做，根本就是無濟於事，徒勞無功。

包了這邊，包不住那邊，堵了這邊，又堵不住那邊，再加上還有一桿槍穿膛而過，所以孟亦心堵了半天，鮮血不僅沒有變少，反而越流越洶湧。

孟亦心氣的乾脆一扔布條，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起來，「顧蕭染你個大傻子，你不能死，我不要你死，你當初為了救我，受那麼重的傷都挺過來了，我命令你，你必須給我挺住，好好活著……」

顧蕭染再沒說話，就這麼雙眼含笑，靜靜的看著孟亦心哭，半晌，才抬起自己滿是鮮血的手，努力輕拍了拍孟亦心的臉，眉頭一皺，故作嫌棄的說道，「好了傻丫頭，別哭了，你看看你，本來長得就丑，現在一哭更難看了。

你今天看到了嗎？其實我的表現也還不錯，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慘，我顧蕭染並不比他夏侯奕差多少，事實證明你選的男人也不過如此的……，咳咳咳……」

顧蕭染炫耀的話說了一半，忽然人又開始咳嗽起來，並且伴著咳嗽，嘴裡開始有大口大口的鮮血噴出來。

孟亦心想上前為他擦嘴邊的血漬，卻被顧蕭染抬手制止了，只見他神情格外的淡定，靜靜的盯著孟亦心，就像在看世間最美的一件寶貝，半晌，方用盡全身最後一絲力氣說道，

「阿瑤，你知道嗎？其實從五歲那年第一眼見你開始，我就喜歡上你了，希望有朝一日能取到你，和你終身相守。

但是，很遺憾，你打一開始就看不上我，處處嫌棄我、欺負我。

儘管後來經過我不懈的努力，你對我的印象稍有改觀，但是卻也一直把我只是當成朋友而已。

不過，這樣也好，當不成戀人，成了知己也是不錯的選擇。

阿瑤，雖然現在我就要走了，不過好在你也有人照顧，我也終於可以放……放……心……了！」

伴隨著最後一個字說完，顧蕭染微微一笑，頭一偏，竟真的走了。

「蕭染……蕭染，不要……，不要死好不好？我都還沒有欺負夠你呢，你死了，我以後去欺負誰呀？」

「顧蕭染……顧蕭染……，你給我眼開眼睛，誰允許你死了！」

孟亦心拚命搖晃著顧蕭染，可是顧蕭染再也沒有睜開眼睛，終於，孟亦心再也忍不住號啕大哭了起來。

就這麼哭了一會，突然她兩眼一黑人昏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孟亦心終於醒轉了過來，緩緩睜開雙眼，就見自己又回來了小院的床上，而映入眼帘的，卻是夏侯奕的冷峻的側臉。

只見他正趴在床邊睡的正香，不過，熟睡中，一雙手仍緊緊拉著自己的手，好像生怕一鬆手，自己就會消失一樣。

孟亦心轉頭靜靜的望著夏侯奕恬靜的睡顏，半晌沒有動彈。她怕自己一動，夏侯奕就會醒過來。從夏侯奕臉上青青的胡茬她知道，自己昏睡的應該至少有兩三天的時間了，而夏侯奕這幾天顯然沒有休息好。

其實，孟說心一早就知道，經歷了這麼多，顧蕭染和夏侯奕之間遲早會有一戰，只是她沒有想到，顧蕭染會選擇這麼慘烈的方式離開。

當然，她也並不會怨夏侯奕，因為從夏侯奕的立場出發，他並沒有做錯什麼，並且他已經準備放顧蕭染離開了，是顧蕭染一心求死而已。

其實，人生就是這樣，有很多的無奈，有很多的事情沒法選擇，明知道結局不是自己想要的，卻沒有辦法改變。

「唉……」想到這些，孟亦心忍不住輕嘆了一口氣。

「心兒，你醒了，怎麼樣？可是有哪裡不舒服？」果然，伴著她這一聲輕嘆，夏侯奕一下驚醒了過來，雙眼上上下下打量著孟亦心緊張的問道。

「沒事，我已經好了。」看夏侯奕一臉緊張的模樣，孟亦心連忙輕聲安撫他道。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餓了沒有？對了，小廚房煲著粥，我去給你乘一碗過來……」夏侯奕說著，轉身就欲離開。

「不急，」孟亦心抬手一把拉住夏侯奕，小聲問道，「他怎麼樣了？」

「我已經命人把他送回東楚，厚葬在顧家祖墳了。」做完這些，夏侯奕才輕輕轉過身，眼神躲閃了一下，但還是忍不住輕聲問道，「心兒，你心裡不會怪我吧？其實……」

「沒有，你的感受我都明白，如果換成是我，說不定也會這麼做，」孟亦心幽幽說道，「其實，我也就只是覺得有些可惜而已……」

「好了，不說他了，對了，你昏迷這幾天，倒是有件大喜事要急著跟你說。」看孟亦心情緒有些失落，夏侯奕急忙興沖沖的轉移話題道，「你知道嗎？詹棣和傅倩就要成親了？」

果然，這個話題很快就吸引了孟亦心全部的注意。

「真的？什麼情況？倩兒不是還在東楚皇宮嗎？怎麼嫁給詹棣哥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