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5 正蓮,你大哥生命垂危
嚴芳菲很快就到了江邊,車子停下后她給對方撥了一個電話。
「我就在江邊的廣告屏幕這裡,接下來還去哪裡?」
電話那頭的男人說:「你下車往前走200米有一個八馬茶樓,你到那裡直接到包廂里,我會去找你的。」
「好。」
掛了電話,嚴芳菲鼓足勇氣推開了車門。
這個季節,即便是正午時分,風也如刀子一樣打的臉生疼。
心中的害怕隨風一吹也散去了,只剩下了冷。
她不覺攏了攏身上的大衣,大步向前走去。
走了一段后,就看到了八馬茶樓四個字。
站在門口她停頓了幾秒還是推門而入。
「歡迎光臨!」迎賓小姐甜美的聲音隨著開門聲落入了嚴芳菲的耳朵。
進門就有一股暖意撲來,也讓她身上的寒意消退了大半。
嚴芳菲微笑著說:「請給我一個安靜點的包廂。」
「好的,請跟我來。」另一個服務員熱情地帶著嚴芳菲向裡面走去。
穿過長長的迴廊,左繞右繞終於到了一間叫白梅的包廂。
這間包廂的確很安靜,靜的讓你以為到了另一個遠離城市的地方。
嚴芳菲下意識環視四周一眼,落座后隨意點了一壺茶。
等了幾分鐘,就在她準備給對方發簡訊的時候,門開了。
「嚴小姐,你好!」一個男人站在了那裡。
只見他一身厚厚的羽絨服,脖子上還圍著一條大圍巾,幾乎是遮住了大半張臉。
一時間嚴芳菲也看不出他的年齡,更看不清楚他的相貌。
「我是,請進吧。」嚴芳菲說完后看向一旁的服務員說:「我們這裡目前不需要別的了。」
服務員微笑道:「好的,如果有什麼需要您直接按下呼叫器就好。」
「好。」
很快服務員就走了出去,並把門關上了。
一門之隔,也阻斷了外界的干擾,這裡彷彿就是另一個安靜的世界。
「嚴小姐,我就是給你打電話的人,我叫張勇。」
男人的嗓音是嘶啞的,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嚴芳菲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張先生,請坐,這是剛沏好的茶。」
「好。」
落座后,張勇摘下了脖子上那條寬大的圍巾。
終於看到他的樣子了,原來圍巾包裹下的是一張面帶倦容的臉,加上紅腫的眼睛,讓人感覺他就像是經歷了什麼劫難一樣。
嚴芳菲就這樣打量著他,或許是因為手環的緣故,她不光不害怕還非常鎮定地問:「張先生,不知道你想和我做什麼交易?」
「嚴小姐,約你出來就是想和你談談婚禮現場的那起事故。」說完就見他喝了一口茶,試圖讓自己的聲音能夠清晰一些。
「張先生,你要是嗓子不舒服,就多喝點,潤潤喉嚨了咱們再說。」
嚴芳菲的話語讓張勇微怔,這個女人不僅沒有絲毫的害怕,還能如此坦然地和他交談。
真不愧是在商場里闖蕩的人,有幾分膽識和魄力。
事已至此,想到之前的種種,張勇說:「婚禮現場的人很多,你們可能不會防備有人會到舞台下面鬆開那些固定的螺絲。」
嚴芳菲疑惑:「張先生,你怎麼這麼清楚?」
「因為這些是我做的。」
他如此的行為更是讓嚴芳菲覺得不可思議,「張先生,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如此做呢?」
「嚴小姐,我也是受雇於人。」
嚴芳菲沒有和他繞圈子,直接說道:「你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吧,我也想知道到底是誰要這樣害我。」
張勇深吸了一口氣:「我來是找你合作的,你保我安全,我不光告訴你誰要害你,也會把我手上的資料都交給你。」
「張先生,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嚴芳菲笑笑說:「我保你安全,這話又從何說起,恐怕我沒有那個能力。如果你提出用錢來交易,只要在我承受的範圍內都還是可以考慮的。」
「我現在就是有錢也未必有那個命花。」張勇看著她說:「嚴小姐,現在能救我命的就只有你了,你也有這個能力。因為你身後還有佘家。其實安排我的人就是高秘書,他的意思是把你趕出江城。」
「高秘書?」
「胡令國的大秘。」
嚴芳菲真是覺得好笑,「我和他見都沒有見過面,哪裡來的仇恨,他又何苦和我一個生意人過不去?」
張勇解釋道:「還是因為佘家。我之前幫他們做過一些事情,這所有的事情串在一起想一想,我認為他們是要用你來牽制佘正東。不妨給你說實話,就在昨天夜裡,我老婆已被他們的人給殺害了。」
一聽到人命,嚴芳菲心裡還是一緊,這怎麼一下就升級成了人命案,這得有多大的仇恨。
她顫顫地問道:「為什麼?」
對面坐著的張勇回道:「也就是昨天,我和高秘書見過面,當時還談到了視頻的事情,我和他口頭協議是我把視頻給他的時候,他把餘款打給我。畢竟之前和他合作過,他給錢也是很爽快的。只是沒想到就在夜裡就有人到我家來。」
「我迷迷糊糊地去衛生間,先是聽到我老婆叫了一聲,後來又聽到我老婆讓我快跑,我本能地就從衛生間的管道那裡溜了下來。當時我身上僅有秋衣秋褲,就沒有走遠,躲在了半人高的樹叢里。直到看到那個黑影離開了很久后我才又偷偷地從管道那裡爬了回去。等我回到卧室的時候,我老婆早已經沒有了呼吸,她脖子上的那一刀很深,一看就像是專業殺手所為。因為普通人不會在那麼短的時間能讓人一刀斃命。」
「再後來我檢查現金、首飾一樣不少。再看到電腦打開了,我自然就想到了高秘書。他應該不光是讓人來拿視頻,更是要殺我滅口。」
這十來個小時的躲藏讓張勇把一切事情都聯繫在了一起,思前想後這就是他得出的結論。
他不能坐以待斃。
張勇知道這個時候放眼看去,只有找佘正東合作他才能保住性命。
「我不能大明大白地去找佘正東,可是我可以通過你聯繫上他。」
嚴芳菲沒想到這個張勇繞了一圈是要找佘正東。
「我有些意外,沒想到裡面的事情這麼複雜。」嚴芳菲如實說道:「我一個女人除了做生意外,對這些官.場上的事情也不感興趣、更不懂。要說保你平安,我真不敢接這話。」
「嚴小姐,之前沒有一次性說定地方我是怕他們會跟蹤你,並不是有意要刁難你。」張勇邊說邊從口袋了掏出一個優盤放到桌上,「這個就是高秘書他們想要的東西,我根本就沒敢放在家裡。為了表示我的誠意,優盤你可以帶回去,這個應該可以幫到佘正東。」
嚴芳菲看了看桌上的優盤,又看了看他問:「為什麼要把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我?」
「因為你是最合適的人選。」張勇又說:「高秘書他們應該想不到我會和你見面,這樣總比我去直接找佘正東安全。」
嚴芳菲還有選擇嗎?
即便是為了佘正東,她也會幫助這個叫張勇的男人。
今天她也算知道了原來他們這些走仕.途的人,過的是如此的兇險。
以前只出現在電影電視里的情節居然在實際生活中上演著。
雖不知道這優盤裡面的內容,但是能讓書記的秘書如此大動干戈地殺人,就足以說明這個優盤的重要性了。
嚴芳菲還是說道:「張先生,就算是作為對你提供視頻給正東的回報,我也會儘力的。」
......
從午後開始,胡令國就沒有離開過這間辦公室。
他似乎在等待什麼一樣,這一等就是一個下午。
直至下班依然沒有好消息傳來,胡令國的心已經涼透了。
莫非真的是窮途末路了?
如果昨天還說等等看,那麼今天這一等就等的他沒有了底氣。
就像是那股暴風雨馬上就要襲來一樣。
高秘書匆匆走了進來,「胡書記,那邊的會議結束了,依舊是沒有消息。」
「知道了。」蒼涼的聲音從胡令國嘴裡傳出:「小高,我總覺得這次我們遇到了一個很大的坎,這個坎不好邁呀。」
高秘書何嘗不知,他還是安慰道:「胡書記,棋盤上只要還有棋就有希望。」
「但願吧。」胡令國看向他說:「茵茵出國的事情儘快安排,還是早點離開的好,這樣我心裡才能踏實。」
「是,我這邊的事宜都準備妥當了,就是......就是茵茵那裡還是需要您做工作才行。」高秘書很是為難地說:「到時候要是茵茵不走,我們也不能硬捆住她吧。」
「實在不行也就只有捆上飛機了。」胡令國咬牙說道。
他可不想茵茵被這件事情牽連。
如果運氣好躲過了,他們父女自然有重逢的那一天。
要是躲不過,那等著他的結果又怎麼能讓女兒見到。
他希望女兒遠離這一切。
看著他不言語了,高秘書小聲問:「胡書記,這已經下班了,是直接回家嗎?」
「嗯,回家吧。」話音剛落,胡令國的手機就響了。
他接了過來,一直靜靜地聽著對面的人說著,臉上的表情漸漸輕鬆了不少,就連皺起的眉頭都舒展開了。
見他如此表情,高秘書心裡也輕鬆了。只待他放下電話后,高秘書趕緊問:「胡書記,是有好消息了嗎?」
「嗯,小高。或許我們又有了轉機。」胡令國拍了拍高秘書的肩膀說:「走,咱們邊走邊說。」
「是,胡書記。」
......
吃過晚飯後佘正蓮一直在和蕭煜楓打電話,這個電話打得有點兒久。
安安和灝灝陪著曾莉莉在客廳里看電視,不時有說笑聲傳出來。
佘厚祥則是在整個屋子裡轉悠,飯後散步已經成了習慣,天天如此。
只是這段時間天氣不好,就改在了在家散步。
這時,客廳里的電話響了起來。
離得最近的曾莉莉順手接了起來,一聽說是找佘厚祥的她趕緊喊了聲:「厚祥,電話。」
佘厚祥大步走過來接過話筒,除了喂一聲外,什麼話沒有說,他一直聽著。
直到掛電話的時候他才說了一句:「知道了。」
見他接完電話身體都有些不穩了,曾莉莉忙問:「厚祥,你這是怎麼了?」
怔了一會兒,佘厚祥才說:「讓正蓮到我書房來。」
隨後他又看了一眼灝灝說:「安安,你帶灝灝先上去,我有事情給你媽說。」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單憑他臉上的表情就知道是很嚴重的事情。
安安忙應道:「是,爸。」說完她就領著灝灝上樓了。
見他們上樓后,曾莉莉忙問:「到底出什麼事情了,你要他們避開?」
「跟我到書房來,等正蓮下來了再說。」
他越是這樣說,曾莉莉就更能感到事情的嚴重性。
她索性也不問了,扶著他走進了書房。
佘厚祥剛坐到椅子上,佘正蓮就推門而入了。
「爸,安安說你著急找我?」
「嗯。」佘厚祥半天只發出了這一個音。
佘正蓮從未見過父親如此絕望的眼神,也預感到了是不好的事情。他忙問:「爸,怎麼了?是出了什麼大事嗎?」
「正蓮,你大哥生命垂危。」佘厚祥是一字一字地說出這句話的。
他每吐出一個字彷彿整個胸腔都要為之一顫。
這幾個字就如同一顆顆炮彈落到了佘家,也落在他們的心上。
猛地一震,還有些不敢相信。
曾莉莉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遍:「厚祥,你剛才說什麼,我怎麼沒有聽清呀?」
她的聲音就像是琴弦上發出來殘破的音,讓人渾身一冷。
佘正蓮也不相信,可是他確認自己沒有聽錯。
現在不光是父母一時間無法接受,他又何嘗能接受。
可是此刻不是傷心難過的時候,他還是忍痛問道:「爸,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佘厚祥克制著所有的情緒說道:「電話里說你大哥開完會後,剛走到大門口,就有人向你大哥開槍了。子彈正好在左胸上,剛剛才把子彈取出來。他一直昏迷不醒,考慮到那邊的醫療條件較差,這會兒派了直升機把他往迴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