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唐軒輕笑,垂眸一看,發現懷裡人兒終是敵不過倦意陷入昏睡,黑眸底不由得泛起一抹柔光,在她耳邊低語:「梅鶯,我很高興能及時找到你。」
葛香蘭是被不時傳來的忽高忽低聲音給吵醒的。睜開睏倦的眼,在瞧見房內熟悉的擺設后,心下一安。是她在金刀門的寢房,她平安回來了。
「老子要去飛鷹門把姓白的小子一刀給劈了!」
葉霸天只要想起孫女昨晚是受了傷被唐軒給送回來,就恨不得立即提刀衝去飛鷹門討回公道。
「師父,您小聲一點,會吵醒小師妹的。」劉原安撫著控制不住聲量、突然又恢復如雷吼聲的師父。
兩人此刻站在小師妹房門前;從昨晚小師妹受傷被送回來,到現在已是午時了,人猶未清醒,師父關心小師妹,又怕吵到小師妹休息,只好在房門口不時來回踱步,卻也踱出滿肚子火氣來。
葉霸天深吸了口氣,忍了再忍,咬牙低道:「等梅鶯醒來確定沒事,老子就衝去找飛鷹門算帳!」他唯一的寶貝孫女讓人害成這樣,這口氣無論如何他都無法咽下。
「爺爺。」葛香蘭打開木門。
「梅鶯,你醒啦。你腳受傷快坐好!」葉霸天大步衝到孫女面前,上下打量她,瞧孫女左腳因受傷微跛,連忙扶她到一旁的椅子落坐。
「小師妹,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劉原走上前關心道。「昨晚唐二少爺送你回來后,有幫你的腳傷上藥,現在有沒有覺得好一點?」
「謝謝三師兄的關心,腳傷好多了。」
葛香蘭低頭看著腳踝上包紮完好的布巾;原來是唐軒替她包紮的。照理說女子的腳是不能隨便給男人看的,可昨晚情況特殊,加上金刀門又全是男人,沒人去細想這個問題。想到昨晚他及時出現,抱著她一路下山,將她平安送回金刀門,心頭不禁浮起一絲異樣情懷。
「梅鶯,你昨日突然失蹤,可把大家給急死了。爺爺這就去飛鷹門找白少棠那小子算帳!」葉霸天見孫女沒什麼大礙,鬆了口氣,安心之餘,只想找人算帳。
「爺爺,你先別激動,這事需從長計議。」葛香蘭及時喚住行事衝動的葉霸天。
葉霸天跨出的腳步停住,訝異地走回孫女身旁。
「梅鶯,白少棠那小子把你害得這麼慘,你為什麼不讓爺爺去教訓他呢?」
「不是不讓爺爺替我報仇,而是我想狠狠給白少棠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
原來綁架她的人是飛鷹門的少主白少棠,想到白少棠那張猥瑣的臉,胸口瞬間浮起一股厭惡。那個男人實在令人作惡!
「我倒想聽聽看,你想怎麼狠狠教訓白少棠。」
驀地,一道溫和嗓音響起,接著一抹月牙白修長身影步入她房裡。
「唐軒,你來啦!」葉霸天見著來人,開心地一掌拍向他肩頭。
「唐二少爺。」劉原笑喚。
「葉爺爺,我是來看梅鶯的傷勢是否有好一點。」唐軒黑眸含笑注視著坐在椅子上的人兒;休息了一晚,氣色顯然比昨晚好多了。
「昨晚多謝相救。」葛香蘭明白這個恩情是欠下了,看爺爺和三師兄的反應,就知這個讓她不由得心生防備的男人如今深受大家歡迎。
唐軒深邃黑眸直視她透著打量的美眸,薄唇揚起一抹淺笑。
「梅鶯,大家都是自己人,不用如此見外。我倒是很好奇,你想如何狠狠教訓白少棠?」
「提起這件事,我想唐二少爺應該很清楚,昨日我遭人擄走,完全是代人受罪。白少棠的目標是唐嫣,只是錯將我當成是她,才會害得我遭此橫禍。」葛香蘭冷冷地看著他;她只是倒楣地捲入唐家莊與飛鷹門之間的糾葛罷了。
「什麼?!真有此事?」葉霸天大驚,問著身旁的唐軒。
「沒錯。葉爺爺,白少棠要捉的是嫣兒,卻錯將梅鶯當成嫣兒了。在此,唐軒代表唐家莊向葉爺爺賠不是。」
唐軒彎身拱手致歉,語氣真誠。當他知曉是白少棠的人捉走葉梅鶯時,就知道她是遭到牽連;又深怕美艷的她難逃白少棠魔掌,才會在查到人在雁山後就隻身趕了過去。
葉霸天雖氣惱孫女遭受牽連,可唐嫣是他從小看到大的,自然不希望她出事。嘆了口氣,如雷般的吼聲再起:「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把事情給我交代清楚!」
「是。」
唐軒於是將幾日前唐嫣的白馬被人在馬鞍下放針,導致唐嫣在大街上差點出事;於是他命人以牙還牙,讓飛鷹門的馬匹全數中毒,雖不致死,可卻會讓飛鷹門一個月沒有馬匹可用。白少棠這次出手,想必是因知道了遭唐家莊暗算,才會想捉走唐嫣予以報復。
葉霸天負手來回走著,他不管飛鷹門和唐家莊之間如何結下樑子,他只知道孫女遭白少棠那小子欺負,他非得上門討公道不可。
「老子管不了那麼多了,現在老子就要提刀去飛鷹門宰了白少棠那小子!」
「爺爺!」葛香蘭嬌嗔一喊。
「葉爺爺,千萬不可。」唐軒身形一閃,擋住他的去路。
「你們兩個都阻止我去找白少棠算帳,那你們又有什麼好的方法嗎?!」葉霸天一再被人阻止,惱怒地低吼。
「葉爺爺,飛鷹門同時得罪唐家莊和金刀門,咱們的確該給他們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如果葉爺爺信得過在下的話,就交給在下來處理。」唐軒明白葉霸天急欲為孫女出口氣的心情,
「你已經想好計策了嗎?」葛香蘭聽他的口氣,似乎已有腹案。
唐軒黑眸含笑看著她冷靜的小臉;比起葉爺爺的性急衝動,身為孫女的她,倒顯得沉著多了。
「飛鷹門門主白正擎,也就是白少棠的爹,是個行事正派之人,與他那性好漁色不成材的兒子截然不同,如果告知他這件事,相信白掌門會秉公處理。」
「接下來呢?」葛香蘭相信他還有後續。
唐軒黑眸底流露出讚賞,溫和的嗓音再起:「我打算在飛鷹門門下的幾間酒鋪動手腳。」雖不致出人命,卻可令飛鷹門生意大減,甚至關店。
葛香蘭注視著他含笑的溫文俊臉,心忖這招的確夠狠,斷了飛鷹門的生計,可她仍覺得不夠。
「我相信你有辦法將這瓶葯送去飛鷹門。我要你命人偷偷將葯倒在白少棠的食物里。你放心,不會出人命的。」葛香蘭從懷裡掏出一瓶白玉瓷瓶遞給他。
「這是?」唐軒伸手接過,好奇地問。
「只不過是讓白少棠一個月無法行房罷了。」葛香蘭語氣冰冷地說。
「什麼?!小師妹,你怎麼會有這種葯?」劉原一聽,驚訝地問。小師妹一個姑娘家,怎會有如此「特別」的葯呢?
葛香蘭美眸底有抹忿恨,目光掃過在場的三個男人,美艷臉上布滿委屈,櫻唇微顫。
「白少棠……他意圖輕薄我,若非我懂得一點武功,趁他不注意時逃走,只怕現在的我,早已……」
此話一出,在場三人臉色愀變,唐軒黑眸底掠過一抹殺意,大掌緊握手中的白玉瓷瓶。
葉霸天氣得臉色鐵青,大吼:「可惡!老子一刀閹了他!敢打老子孫女的主意!」
「小師妹,你放心,這個仇師兄一定替你報。」劉原氣得開口允諾。
「唐軒,下藥的事就交給我們師兄弟去處理,我們一定會替小師妹出這口氣的。」石影雙手端著托盤,臉色沉凝地踏進房裡。
「大師兄。」葛香蘭見他送飯菜過來,才覺得肚子餓了。
「小師妹,你腳傷不宜走動,劉大嬸幫你熬了雞湯補身,你快吃吧。」石影將飯菜放到她面前的圓桌上,示意她快吃。
「謝謝大師兄。」葛香蘭舉箸,在爺爺和兩位師兄關心的注目下用膳。
一旁的唐軒看著手中的白玉瓷瓶,黑眸底有抹深思,沒忽略她不著痕迹地轉移話題。劉原說得沒錯,她一個姑娘家為何會有如此「特別」的葯?
看著開心用膳的葉梅鶯,他對她真是愈來愈好奇了。
一抹紫紗襦裙身影靈巧地避開眾人,特意往後院的木門走去。就在她成功地溜出去、走在熙來攘往的大街上,才開心沒多久,便敏銳地察覺到被人跟蹤,眼角餘光一掃,兩道身影迅速閃入巷弄里,可那熟悉的身影仍是讓她給認了出來,無奈地仰天一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