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和離
韓美倒是被肖岳提醒了,忙搬了個凳子坐在了肖岳的對面,掰著手指頭道:「和離首先需要一份兒放妻書,然後找張四叔做個見證,不過人家也不能白給咱們見證,需要送禮了吧?張四叔見證了后,咱們兩個還得去衙門公署報備,以後咱們是兩家人了,收稅啥的不能再按照一戶人家收了。」
肖岳點了點頭道:「還需要去月老祠走個形式,還得花點兒銀子,我算算。」
肖岳和韓美穿越到這裡后系統已經將這個時代的衣食住行等等常識性的問題全部填充到了他們的記憶中,算起來倒也不麻煩。
「請張四叔送禮的話,半塊兒臘肉,二斤酒,這是二百錢,衙門口上走一遭,那幫喝血的玩意兒估計得五百錢,然後去月老祠買那些走形式的東西還得三百錢,算下來一兩銀子吧!」
「才一兩銀子也不貴,我去找找荷包,看看攢下了多少錢?」韓美忙起身打開衣櫃將幾件寒酸至極的衣裳翻開,壓在箱底的有一隻褪了色的靛青色荷包,她忙將荷包拿了出來走到了肖岳跟前。
兩個人一起打開荷包垂首一看頓時傻眼了,韓美將荷包翻轉過來將銅錢倒在了手中,來來回回數了三次。
「別數了,總共六十三個銅錢!」肖岳一陣氣悶。
韓美頓時泄氣了,隨即猛地站起來道:「我去看看家裡面有沒有能賣的東西。」
「別找了,」肖岳覺得真是日了狗了,能想得到武大的窮但是沒想到武大窮到這種程度,「除了家裡面那口做炊餅的大鍋,還有就是院子里的那隻老母雞。」
韓美臉色鐵青重新坐回到了凳子上:「老母雞能買三十五六個銅板,還是不夠啊!對了,你二弟武松不是打虎了嗎?縣衙那次不是懸賞獎金什麼的。」
肖岳唇角微翹露出一抹苦笑:「懸賞了十兩銀子呢!」
「那太好了,那不就夠了嗎?」韓美笑了出來。
「夠個屁!」肖岳覺得有點兒頭痛不禁揉了揉眉心,「我那個弟弟仗義得很,打了老虎后入了縣衙的編製,每天請客處朋友找兄弟喝酒,你說十兩銀子能架得住他花嗎?」
「我去!」韓美覺得一道天雷滾滾而下,「那怎麼辦?」
肖岳眼底的冷光微微閃了閃:「還有個辦法,不用花錢!」
「快說出來,我都要急死了,」韓美是真的著急了,她突然覺得人不能隨便瞎折騰,自己以前的那張臉雖然平庸,但是她現在覺得挺好的,真的沒必要再換臉。結果惹來的這叫什麼破事兒啊!
肖岳看著韓美道:「我給你出一封休書,一切就歐了。」
韓美一愣臉上有點兒不太高興,畢竟被肖岳休了真的心裡頭不舒服,不過為了完成任務也只能這樣了。
「快寫!」韓美忙起身去找筆墨結果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肖岳你那邊的記憶中有沒有這個筆墨的印象啊,我也不知道放哪兒了?」
肖岳嘆了口氣道:「沒有筆墨紙硯,不用找了。」
韓美徹底服了武大家了,不過話說回來,武大和金蓮,一個是賣炊餅的,一個是大戶人家的婢女,估計兩個人加起來肚子里的那點兒墨水都不夠買筆墨寫的。
「我去何九公要麼去張四叔他們家借來用用,」韓美現在啥也不想,只想的能趕緊結束這個任務。
肖岳將韓美攔住,緩緩從床榻上下來道:「我去借吧!你一個婦道人家出去借東西,估計更引人懷疑。我就說咱們想要將咱家的那處倒廈租出去,寫個告示用用。」
韓美突然問道:「你覺得武大識字兒嗎?你就是借來筆墨會寫嗎?」
肖岳五短身材狠狠一顫,隨即咬了咬牙:「我有辦法借來,你在這裡等著我。最近你得罪了西門慶,怎麼的也要小心一點兒。」
「嗯!」韓美點了點頭,看著肖岳一搖一晃的出了暖閣。
她開始收拾家裡面的東西,結果轉了一圈,再一次受到了一萬點的傷害,整個家裡面沒有一樣像樣的傢具,更不用說那些新式的黃楊木傢具了。
即便是床榻上的被子居然也是用那種很粗糙的麻布做的,裡面填充的也不是什麼棉花,而是那種乾草晒乾后剁碎了填充進麻布里做被子。『
看著這種被子,韓美覺得睡進去能扎死自己,第二天直接兩隻刺蝟出來了。
她桌子上擺著的茶壺也是缺了口子,打開茶壺蓋兒,裡面的劣質茶葉的味道聞起來還有點兒酸爽。
她走下了樓,除了那口鍋還真的再也找不到像樣的東西。
韓美越看越心寒,心裡頭慢慢盤算,要是真的不能很快完成任務,在這個世界上,她得想辦法賺點兒錢。不然這日子過得能憋屈死!
「武大家的!」突然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將正在收拾東西的韓美嚇了一跳,她忙轉身卻是看到穿著一件灰色粗布衣裙的王婆子走了進來。
韓美頓時心頭掠過警惕,這個老虔婆今兒被自己狠狠擺了一道,估計氣兒不順,只是沒想到這麼快就來找茬了。
「王乾娘,您找我有事?」韓美忙迎了上去。
王婆子臉上掠過一抹冷冽,眼帘微微下垂的三角眼閃過一抹怨毒,隨即卻是換上了以往的笑臉問道:「武大家的,大郎沒在家嗎?」
韓美心頭暗道果然城府深得很,都被自己氣成了這個樣子還能襯著一張笑臉和她說話,這個老女人的段位很高。
不過對付這種人,就不必要虛與委蛇,直接炮轟效果更好一些。
「我家的那口子出去借東西了,王乾娘您找我有事兒?」
王婆子眼底的光閃了閃,這個小妖精如今還被西門大官人惦記著,倒是不好撕破了臉,不過今兒這個賤人做的著實過分。
她與她素來無冤無仇,這個小浪蹄子居然敢算計她,今兒要是不找回來點兒利息實在是難以咽下這口氣。
「金蓮兒,你說乾娘對你怎樣?」王婆子緩緩走了過來,卻是將堂屋的門反手關上。
韓美神情一頓,這是走溫情路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