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歡樂樂搖搖頭——給他一個三明治,然後直接把整個野餐籃抱走。
麥元其張著嘴巴,考慮告訴她,她可以偶爾裝裝淑女的樣子。
山上的天氣,真的是說變就變,一場雨過後,天空發亮,光芒萬丈,穿透雲層照下耶穌光——「哇啊——彩虹!麥大師你快看……多像喜鵲橋啊!」歡樂樂在大草原上奔跑,大笑著奔向又大又圓的喜鵲彩虹橋。
麥元其提著已經見底的野餐籃,只想到……「一個野餐籃不夠,看來下次要連冰桶一起搬。」時序深秋,快樂村村長辦公室,鄉親們進進出出,村長泡了一大壺熱茶出來……「村長啊,圖書館前那條道路要施工,你幫我簽一下……你有什麼好事嗎?看你笑咪咪的,嘴巴都咧到耳朵后了。」笑容很曖昧地看著她。
「阿力,先喝個茶吧!哈哈哈……這一季的溫泉起跑大典已經訂好日子了,決定在十二月初三,這可是每年的盛事呢!你要記得參加哦。」想消遣她,阿力還得再練練。
「村長,我來拿阿民的獎助學金清寒證明……是說你氣色可真好,有什麼喜事?」斜眼瞅著她直笑。
「三嬸婆,喝杯熱茶吧!哈哈哈……咱們溫泉季到了,大家有錢賺,我開心嘛。」村長還是四兩撥千斤。
「樂樂,給我一杯茶——你……你老實說,最近快樂彩券行開出頭獎,那個人是不是你?」快要爆肝的和平村村長過來喘口氣,卻見快樂村村長一張三彎笑臉。
「來,茶給你。馬愛民同學,我正要問你,那張彩券是不是你中的,昨天地下廣播電台都在放送和平村村長訂了一台昂貴跑車的消息。你可是咱們林老師博愛基金會的金雞會員呢——我身為基金會的副會長,先恭喜你發大財,那麼請問是要直接開收據給你,還是發電子收據?」副會長很認真地開抽屜拿收據本。
「是哪一個大嘴業務來通風報信?我跟你說,我是按月繳錢了,你去找那位麥大師剝皮,剛才我經過喜鵲之門,看到他正在跟一群包遊覽車來的婆婆媽媽合照,門口擠滿人,生意可真好。」
「……是嗎?」歡樂樂雙眼彎彎,嘴角彎彎,偷偷樂著笑。
「你這個笑容真詭異……真是奇怪,我跟你一樣當村長,開證明單、市政宣導、防災應變、協助急難救助、調解里民糾紛,連路燈亮不亮都有我的事,每天繁瑣事情一大堆,前陣子幸福村的村長還去掛急診,聽說得了過度換氣症候群,在服抗焦慮葯——你究竟是哪來的活力?溫泉季都快到了,大家忙得焦頭爛額,你這副神清氣爽,喜上眉梢的模樣……怎麼看怎麼不對勁——」和平村村長馬愛民和她是國中同學,每次兩人一碰上就是唇槍舌劍。
「我怎麼不對勁?最不對勁的人是你吧,馬愛民同學,國中時你給我家招男寫過情書,用一盒巧克力賄賂我,叫我幫你說好話,現在招男恢復單身,回來才幾個月……你換個髮型要特地跑去找名設計師,全身上下煥然一新,穿得像韓流明星,天天跑去喜鵲之門買麵包,還特地換了一台跑得比較快、比較——好追——的跑車。我愈看你愈覺得不對勁……馬愛民同學,要走啦?再喝杯茶嘛。」快樂村村長一張嘴打遍天下無敵手。
自從歡樂樂和麥元其兩人在同一天搞失蹤,快樂村村長辦公室每天都要多泡好幾壺茶來應付上門消遣她的鄉親。
叩叩——「歡迎光——」歡樂樂坐在辦公桌前,眼睛從螢幕移到門口,頓時一雙眼甜出蜜來。
「村長辦公室什麼時候改成7-11?」麥元其走進來。
「嘿嘿,一時口誤,昨天去幫吳剛代班,喊習慣了。怎麼了?」最近麥大師有事沒事就晃過來,讓村長很不習慣呢。
「什麼怎麼了?已經七點多了,你還不下班?」
「這麼快……」歡樂樂看看外頭,天都已經黑了。「怪不得我有點在冒冷汗了。」麥元其幫她把電腦關了、窗戶關了,電燈也關掉,拉起她的手往樓上跑——「走吧,喂大象了。」
【第六章】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一餓就會開始冒冷汗,這時候不補充點熱量的話,接著會渾身發抖,抵抗力下降,然後就生病。我八歲那年離家出走,餓了一個晚上,回來就生了一場大病,三天連續發燒,所以才把招男嚇壞了,從此以後都把我喂得飽飽的,哈哈哈!」麥大廚下廚,每天都有豐盛的晚餐,把大象村長喂得容光煥發。
飯後,歡樂樂負責洗碗盤,換大廚坐中島吃水果。
「你這算特殊體質了吧?」
「是吧……那次是我父親第一次罵我,他平常都很寵我,什麼事情都依我,我害他擔心得三天沒睡覺,夜裡我還看到他偷偷在掉眼淚,從那次以後,我就再也不做讓我父親擔心的事了。」
「我應該找一天請歡爸吃飯。」麥元其想到他也差不多該跟未來的岳父問安了。
「嘻嘻……我有跟他提起你的事。」洗碗工身子湊過來,張開口。
「怪不得……以前老村長看到我總是笑咪咪的,最近看到我都板著一張臉。」麥元其喂她吃蘋果,有點緊張,「你趕快排個時間,讓我跟歡爸吃頓飯。」
「最近不行啦,溫泉大典剩下不到幾天,我父親也是籌備委員會的成員,每天都忙到早出晚歸,等過一陣子吧……我會先跟他說的。」
「好吧。」麥元其點點頭,坐在她身後,搔弄她的腰。
「好癢……我在洗碗。」平常愛說大話,其實純情村長是膽小鬼。
「你洗你的。」麥元其又往她嘴裡塞了一顆櫻桃,一隻手很不安分地在她背後游移。
「你這樣我很難把碗洗乾凈……」純情村長聲音又嗲又輕,很難為情。
「洗乾凈,一會兒我檢查,要是沒洗乾凈,今晚你就不用回家了。」麥元其暫時不再捉弄她。
村長回頭看他一眼,俏皮一笑,舌頭找回來了,「不放我回家你想做什麼?你不怕老村長明天一早找你泡茶嗎?」
「碗洗不乾凈,你不用留下來把碗洗乾凈嗎……色村長,你在想什麼?」麥大師恢復大師風範,一臉正派睨視這個滿腦袋邪念的女村長。
「我在想苦學長這個時候在做什麼?我萬分景仰有如滔滔江水綿延不絕的學長,一定捨不得調侃女朋友,人家苦學長也一定捨不得以捉弄女朋友為樂。」所以麥大師的女朋友在搖頭嘆氣。
「嗤……那傢伙肯定在你面前戴面具。要我告訴你,老苦以前怎麼對盈盈嗎?」麥元其放下叉子,抹抹手起身,從身後貼上來,把她夾在他和水槽之間,一隻手縮緊她的腰,把她的臉轉過來,像要吃了她似的吻上她的唇——「等一等……」歡樂樂正在洗盤子,瓷盤差點摔進水槽里,抓著菜瓜布,兩手泡沫,就被吻上了。
麥大師就像一頭獵豹,一旦鎖定目標,出手向來快狠准,沒有猶豫期。
這點,從兩人野餐歸來后,歡樂樂已經領教了。
麥元其把朋友和女朋友分得很清楚,從來不搞曖昧,所以以前的歡樂樂沒有機會看到他這一面,不知道當他的女朋友……原來這麼幸福。
兩人的吻充滿水果的味道,又香又甜。
耳鬢廝磨一番后……「有段時間盈盈住在我家,跟我睡同一層樓,老苦連這種醋也吃,硬要盈盈搬去跟他住,麥老爹哪敢讓老友的黃花閨女搬進狼窩,一腳把自己的兒子踢出去,害我半夜得收行李去跟那隻狼窩在一塊兒。」聽他毀謗她的大偶像,她也嗤了一聲,搖搖頭不相信他。
「學長怎麼可能做這種事?我的偶像是端端正正,彬彬有禮,高貴斯文大方的正人君子。」
「嘖嘖嘖,還不承認你眼光有問題……老苦跟盈盈訂婚後,知道我住在小木屋多辛苦嗎?那傢伙在我面前抓著盈盈親來親去,完全把我當空氣,天底下再也找不到比你的『嘔』像臉皮還厚的『正人君子』了。」麥大師唱作俱佳,順便抓著她重演親來親去的畫面,讓她有臨場感。
歡樂樂兩手都是泡沫,東躲西閃的笑著,被他親得好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