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你得負責任
夏如霜面頰緋紅,沉默不語。
方毅神情呆萌,不知問題在哪。
孤男寡女,就以這種有些近乎滑稽的方式獨處著。
過了一會兒,夏如霜忍不住,說道:「我先去洗個澡。」
「洗澡?」方毅懵了,說道:「這扎針不用洗澡啊,很快的。」
夏如霜心裡有種想把方毅宰掉的衝動,但是她又不能說出原因,於是瞪了這小男人一眼后,就快步衝進了自己獨立的洗手間。
約莫五分鐘后,夏如霜就出來了。
方毅更百思不得其解了,這不是洗澡嗎?這怎麼洗的?水龍頭不開,頭髮身體沒有沾濕過,這女人是幹嘛?
他當然不知道了,人家夏如霜是跑去把內衣內褲給穿上了。
「好了,可以開始了。」夏如霜緩緩吐了口氣,坐回了床上,然後平躺了下來。
方毅哭笑不得,將那白色的睡裙給緩緩掀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純白色的小內褲……這個女人,是有多喜歡白色呢?
目光上移,看到的是毫無瑕疵的粉嫩肌膚,平坦無贅肉的腹部,以及,那圓圓的肚臍。
方毅的心頭又被敲動了,這女人的皮膚很緊緻,腰臀位置毫不松垮,目測還是一處女,一個27歲的處女,在現今社會來說簡直是國寶了。
稍稍欣賞了一番,方毅收起無謂的心思,拿起銀針,一根根的往重要的穴位刺去,同時催動氣功。
雷震子是雷火針法之中霸道的一手,它的作用不是壓制,而是碾碎,以最直接的方式,將病灶給搗爛,不過,由於夏如霜的病在心理,這次的成果再好,也只是治標。
但即使是治標,方毅也要用盡全力,不僅僅是作為一個醫者該有的道德,更重要的是,不能讓夏如霜感到自己在敷衍,不然,這種剛建立起來的信任感就會迅速瓦解。
很快,在方毅全力催動氣功,手持銀針七進七出的情況下,原本潛伏在夏如霜體內的一些小病小痛都被一一驅除,她的身體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舒暢。
作為針灸的受惠者,素來挑剔冰冷的夏如霜也不得不在心裡由衷地佩服方毅,像一般這個年紀的男生,根本就不會身懷這樣的醫術,他們還在忙著泡妞、旅遊,活得行屍走肉。
就在夏如霜默默為方毅評分時,她突然汗如雨下,不消片刻就打濕了床單以及身上的那件絲綢睡裙。
她的呼吸有了些許急促,臉上也染上了可愛的紅暈。
這樣的女人,是讓人心動的,尤其是但冰一樣的女人出現這種神色,更是讓人迷醉。
但是方毅不會,因為他知道,這是雷火神針的功效,現在他已經完全進入了治病狀態,就算夏如霜這個天賜尤物一絲不掛,他也……有心無力。
事實上,就算夏如霜真的一絲不掛他也做不了什麼,他現在很累,而且根本無法分神,在以氣運針的情況下存有雜念,那是在找死。
看著方毅滿頭大汗,臉上染上蒼白,夏如霜憐惜的道:「不如暫停吧,我聽說這套針法對你損傷很大。」
之前林國章早就跟夏如霜說過這件事,不過她向來信奉眼見為實,所以沒有太往心裡去,但現在親眼目睹了,她就信了,而且,還有點心疼,那種感覺就好像這人在拿命來救自己一樣。
方毅沒有說話,只是井然有序地在收針。
是的,這治療結束了,但是方毅的感覺很不好,這是第三次運針了,他到極限了,但是出於不想在美女面前丟臉的心思,他要拼著最後一口氣,將銀針收回。
然後呢?然後就回到自己的房間再暈倒。
然而生活不是拍電影,這身體情況,哪輪得你說勉強就勉強的?
在方毅很有范兒的將銀針全部收回,啪嗒一聲合上銀針盒時,他頓覺眼前一黑,在他失去知覺之前,他感到有兩團柔軟的肉肉夾住了自己的頭,還有一股子女兒香湧入了自己的鼻孔之中……
翌日。
「唔。」方毅緩緩張開了眼睛,伸了個懶腰。這覺睡得太好了。
方毅坐了起來,看了看窗外的風景以及一塵不染的房間……接著,臉色一陣鐵青。
這不是自己的房間!
這是夏如霜的房間!
莫非自己昨晚睡在這兒了?
心頭一驚,立即掀開被子往自己身體猛看。
這一看,完了,什麼都完了。
自己的一身長袍沒了,穿著一套老氣的睡衣,看起來是林老爺子的,但是林老爺子昨晚不是不回來嗎?陳嫂也被支開了,那麼這衣服是怎麼換上去的?
這時候,一個身穿白色睡裙的尤物身影闖進了方毅的腦海中。
他記起來了,他想哭了,他覺得自己被乘人之危了。
其實乘人之危不是重點,重點是自己守了24年的貞操,說沒就沒了。
沒了也沒關係,反正貞操是用來丟的,但是,但是也不能這麼個丟法啊,自己根本就是無意識的,這種感覺就像是豬八戒吃人蔘果那樣,根本食不知味。
方毅很想跳起來然後抓住夏如霜,大吼道:「再來一遍,我要重做!」
越想越氣,方毅就真的跳了起來,往著樓下走去,然後……這偌大的房子空無一人。
方毅嘴角抽了抽,敢情,這是把自己玩弄瞭然后就不負責任跑了?
不行,方家的男人哪有這麼好欺負的!
滿腔熱血湧入喉間,方毅大吼一聲:「夏如霜!你得負責任!」
喊了出來,心裡果然舒服多了,不過在下一瞬間,方毅很想自殺,因為林國章不知什麼時候回了家,在大門傻傻的看著自己。
「這,發生什麼事情了?」林國章咣鐺一聲把鑰匙扔到一邊,快速走到方毅面前,急切的詢問道。
方毅很無奈,難道跟你說你孫女把我給強上了?這被患者強上的醫生,恐怕在華夏國來說,自己是第一個。
看著方毅一臉委屈不說話,林國章以為孫女的古怪脾氣得罪人了,連忙補充道:「如霜那孩子招惹你了?唉,我得教訓教訓她。」
話是這麼說,表情也是給足了十分,但林國章想的倒是其他。
他饒有深意地看著方毅,他知道方家男兒都穿青衫長袍,女子都穿素衣旗袍,一般都不會穿其他衣服。
當然,穿其他衣服不是重點,重點是這身衣服是自己的衣服。
莫非,他倆昨晚……
就在林國章浮想聯翩時,女主角出現了。
夏如霜身穿一襲波西米亞風的碎花長裙,一頭長發隨意盤起,露出修長的脖頸,配搭她精緻好看的五官,頗有一種知性小資的味道。
她目無表情,從方毅原來的房間走出,一步步的從二樓走了下來。
方毅傻眼了。
林國章也傻眼了。
不過他們愣住的重點不一樣。
方毅傻掉的重點是,自己睡了她房間,她睡了自己的房間,不就是等於昨晚什麼事情都沒做過嗎?那自己今天的咆哮,不是……太丟人了嗎?
而林國章不知昨日發生了什麼,他只知道自己的冰冷孫女從方毅的房間出來。
一個女人整理好儀容從一個男人的房間里走出來,那代表什麼?
林國章笑了,自己的孫女有歸宿了。
方毅想哭了,自己是跳進銀河也洗不清了。
夏如霜看了看這一老一少的精彩表情,態度清冷地說道:「早安。」
「嗯,早啊。」方毅拚命扯起嘴角在笑,但他知道現在的笑臉一定很僵硬,剛剛自己吼得這麼大聲,這女人究竟聽沒聽得到?
俗話說得好,你擔心哪樣,哪樣就會發生。
「我都聽到了。」夏如霜神情平淡,緩步走到門前,回頭說道:「我們逛街。」
林國章眼睛瞪大了,如霜這個冰塊臉,什麼時候會約男人去逛街了?
下一瞬間,林國章雀躍地推了推在發獃的方毅,說道:「去吧去吧,年輕人就是要多走動走動,晚上回來喝湯就行了。」
也難怪林國章一把年紀還這麼歡騰,夏如霜這孩子近三五年也變得奇怪了些,有些同事還私下裡叫她「石女」、「絕緣橡膠」,每當想起這些流言蜚語、想到這孩子以往的經歷,他的心就隱隱作痛。
如今,這個冷冰冰的孩子突然約一個男人逛街,這讓他的心忽然從地獄飛到了天堂,若不是他心臟保養得比較好,估計這會兒就得暈倒了。
方毅看著林國章這張恐怖的笑臉,心裡咯噔直跳,說道:「林爺爺,您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你可以叫我爺爺或者姥爺,反正就不能叫我林爺爺,這太生分了!我可得生氣了!」林國章嘴裡在責罵,但盯著方毅的眼睛就像蜜蜂瞅著蜜糖那樣。
方毅更害怕了,回頭對著夏如霜拚命使眼色。
其實,他並不是一個害怕擔責任的男人,只是……只是這根本什麼都沒幹,這要是擔起來,豈不是當冤大頭嗎,這種虧怎麼能吃啊?
夏如霜看了看方毅,說道:「我車上等你。」
砰!
說完,她一個轉身就關上了門。
瀟洒、冰冷、仿若女王一般,由不得你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