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6 結局一（第二章）

陳陽臉上漸漸露出了笑容，畫面里每個人的笑容都折射在他的臉上，也化作了笑容，這是一個和平溫暖的世界，從飢餓和死亡解脫出來的每一個人，都找到了他們各自的歸宿。【】就這樣安靜而平和地生活下去，大概是每個經歷了末世之人的願望。

畫面的最後，三個女孩靜靜坐在灑滿陽光的草地上。時隔三年，她們都沒有找男朋友，每個禮拜，都要靜靜坐在這裡，望著頭頂湛藍的天空。她們到底在等待什麼，也許……只有她們自己知道。

陳陽閉上眼睛，然後又露出了淡淡的笑容，這是這一生當，他所露出的最開心的笑容，等著我，只要再一下就好，我馬上就回來。

陳陽睜開眼睛望向空，在這一刻，自己內心已經做好了決定，正當他要說出自己的選擇時，心忽然有什麼東西輕輕觸動了一下，再次望向桌上的紙面。

不對，為什麼沒有那個人？她在哪裡？為什麼畫面里沒有櫻夕的影子。

「你想要找的那個人，並不在地球上，作為平行空間另一個地球意志的憑依體，這個世界法容納如此巨大的能量，所以她現在和你一樣，漂浮在宇宙，不可否認，你們或許會有重逢和相見的那天，儘管機會非常渺茫。」

陳陽呼了口氣，「不，不用了。」他搖搖頭說道，自己知道這樣，就足夠了，知道她還活著，自己就已經很滿足了，自己不奢望能和她再次相遇，只是不知道在冷清黑暗的宇宙里，一個人會不會感到孤寂。

「好了，現在可以說出你的選項了嗎？」字跡再次浮現。

「嗯。」陳陽點了點頭，正要說話，忽然，餘光紙上的畫面忽然發生了變化。

他微微一愣，不禁低頭望去，畫面上此刻出現的是一片白茫茫的冰原，遠處聳立的冰山，就像巨大的獸骨，而緩緩移動著。

「這是……南極？」陳陽不禁喃喃說道。

隨著畫面的移動，在冰原上一片平整的空地上，出現了一群人，正是從末世到來的解鎖者們，此刻眾人臉上沒有了往昔的輕鬆，相反人人的表情都是陳陽所熟悉的緊張和凝重。

大家聚集在這裡，是要幹什麼。

但陳陽隨即便反應過來，忽然想起了什麼，忙在記憶里飛快搜索。

沒錯，自己在朵兒主演的電影海報上，所到的時間，如果沒記錯，應該是2012年5月三十日，這麼說，大家被傳送到地球的時間和原先世界的時間幾乎是同步的。

這個時候，星核還被埋在南極冰蓋之下，直到二百年後，星核才會大現於世，人類末日的時代也即將到來。

陳陽同時明白，大家來到這裡的原因，就是為了阻止二百年後，末世的發生，既然已經經歷了那一切，自然不會重蹈覆轍，把噩夢重來一遍。

想到這，他心一陣放鬆，這樣一來，自己就真的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

畫面上一群人走到冰面的央，正是星核所埋藏的地方，幾名使徒開始挖掘冰面，其餘人在一旁註視著，倪匡和辟又經還帶來了一個巨大的鐵箱，似乎為了裝載星核而準備，既然法將其毀掉，唯有用這種方法阻止其能量的散發，從而才能不被地球人發現。

在使徒們的發掘下，最初的始作俑者，地球上第一枚星核，終於自冰面下緩緩現出，數百人同時開始忙碌起來。就在這時，一個人影忽然出現在了眾人間。

到突然出現的這個人，眾人臉上都露出比驚訝的表情，但驚訝之，更多的則是喜悅、激動，甚至是不敢相信，陳陽感覺，此人多半和眾人間的關係非常熟悉，這麼說來，自己也一定認識，但其在畫面上是背對自己，只背影，自己隱約覺得有些眼熟，但始終想不起來對方是誰。

幾個人頓時便向著對方飛奔了過去，跑在最前面的是雷飛，一路大聲叫喊著，雖然聽不到聲音，但也能從他臉上的表情感受到內心的喜悅。就在他快要跑到對方身邊，眼要抱住對方是，那人忽然揮手，掌一道白光劃過，雷飛驀然定在當地，鮮血噴洒濺射在他還在笑的臉上，他睜大眼睛，帶著喜悅和驚異混合的複雜表情，慢慢倒了下去。

周圍的所有人都吃了一驚，畫面外陳陽也吃了一驚，這時他到那人掌的兵器正在一滴滴往下滴著血，那是一道被鮮血染紅的骨刃。

陳陽腦轟然一聲作響，眼前那個人緩緩轉過頭，陳陽眼前一黑，驀然間後退了七八步，差點摔倒在地。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他自己！

「這是……這是怎麼回事……」急促的喘息下，陳陽只感覺心臟像是被人狠狠抓住，就連說出這幾句話也變得頗為困難。

他吃驚、疑惑、恐懼、絕望、悲哀地望向空，那個不見的存在，但此刻，它，是唯一能給自己解答的存在。

那令人肝腸寸斷的畫面終於消失，一行字再次出現。

「這個宇宙間的一切，都有著不可改變的定律，就像刻在石板上的遠古法則，人類雖然可以改變歷史，但能夠改變的僅僅只是過程，結果終究還是不會改變。」

「結果不會改變？」陳陽心惶然道，難道末世註定會來到，就算人們提前就已經預見，但這個世界還是會走向淪亡，可是畫面的自己，又是誰？

「殺死他們的，是那個世界的你。而身在這裡的，只是數平行空間數個你的一個而已，更多的你，他們依然在地球上或早或晚重複著你的經歷。」一行行字陸續出現，「你的朋友試圖改變這一切，但他們的做法，卻引起了尼祿蓋亞族的察覺，並且導致了其全面進攻的提早進行，而當時那個世界的你，同樣撿到了尼祿蓋亞族投放的天啟，同時淪為了他們的實驗品，而你接受到天啟的命令，在被許諾獎勵的情況下，去現世南極殺掉一些不相干的陌生人，也是你後來遇到的朋友。」

「不！」陳陽大叫一聲，痛苦地跪倒在地上，雙手重重砸擊在地面上，他忽然又想起了什麼，抬起頭道，「對了，那時的我，一定很還弱對不對？還遠遠不是那幾個人對手，根本法殺死他們！」

「是的，但是他們行為，導致了尼祿蓋亞族的提前降臨，所有人全部死在和尼祿蓋亞族的戰爭，世界的毀滅也提早了兩百年。」

畫面上，此刻滾動的雲層，一座巨大的黑色城池隱隱自其出現，陰影頓時遮蔽了整個南極冰蓋。

陳陽睜大眼睛，怔仲地望著紙面，腦海出現了兩個字：輪迴。

這一切，就是休止的輪迴，論再怎麼逃避、阻止，地球的命運已經被定格，逃出來的結果，也只不過是經歷末日再一次的輪迴。

房間里沉寂了下來，不知過了多久之後，陳陽慢慢站起身，此刻他眼，露出的卻是前所未有的平靜。

要做出這個決定並不容易，陳陽也是用了很久，才終於確定。遙望著一個個地獄的輪迴，自己眼永遠法抹去，陽光下每個人臉上那燦爛的笑容。

如果能用一把刀終結這一切，如果自己不能成為那握刀之人，但至少也能夠成為那鑄刀的鐵石。

「你真的確定你的選擇嗎？」字跡緩緩浮現。

陳陽在其一張沙發上坐了下來，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紅塔山」，裡面只剩下最後一根。

晃出來，叼在嘴上，然後點燃。

緩緩吐出一口煙，陳陽的臉龐在藍煙瀰漫后微微一笑。

「最後，幫我帶句話吧。」

白光閃過。

「女士們，先生們，各位來賓，今天是奧斯卡影后倪多兒小姐，和電影大師lex導演首次合作的作品《狂神霸主》的首映式，同時世界當紅樂隊《喪屍》也在今天來到了現場……」

「快點啊，再晚就搶不到前排座位了。」人群里，蘇倩拉著黎雪若一個勁地往前擠。

「笨蛋！」雪若翹唇一笑，把蘇倩一把來到身邊，伸手拿出一把票一晃，「朵兒妹妹早給我們留好座位了，你瞎著急的。」

「那也要快點啊，不然晚了就不到雷飛他們的演出了。」蘇倩仍然著急道。

「是是是，哎，那邊人少，我們從那裡穿過去把。」雪若指著一個角落。

「有請「喪屍」zomble！」

燈光陡然亮起，巨大的舞台上火光四射，隨著充滿節奏感的音樂響起，歡呼聲和尖叫聲頓時充斥整個體育場。

舞台上幾個扭動身軀的的影子，其站在最前方手持烈焰吉他的青年最為醒目。

「我從夢醒來」

「只剩下空虛的腸胃」

「血液停止流動」

「思想麻木消失」

「我四處遊盪」

「用鮮血灌滿我的喉嚨」

「用骨肉塞滿我的胸膛」

「只為了尋常我迷失的愛」

「不出，雷飛還真有唱歌的天賦。」

「他那就是純粹抽瘋，唱的什麼玩意兒。」

「怎麼了，就是有人喜歡聽。」

台下幾個年輕人說笑著，火光映亮了他們的臉龐。

「樣子，一切終於是結束了。」雷翔望著舞台上的表演，微微道。

「是啊，星核被封存后，一切都平安事，而且根據我們的調查，全球各地也沒有發現天啟出現的跡象。」李胖子道，「雖然有些想不通，但這真的是一個奇迹。」

「未來……被改變了……」倪概倫眼輕輕閃動著。

「真希望，一直就這樣下去。」雷翔呵出一口白氣，忽然大地變得明亮了起來，數十顆煙花升上空，在黑夜綻開絢麗的光芒。

這時，音樂忽然停了下來，人們的目光從空回到了舞台上。

「怎麼了，飛仔？」貝斯手皺著眉頭問道。

「可能是調諧器除了點問題。」雷飛放下吉他，沖台下吼叫的觀眾做了個倒霉的手勢，正要去後面檢查機器，一旁的工作人員早已沖了上來。

這時，他眼前忽然一亮，前方的大屏幕忽然發生了變化。

「喂，那是什麼？」雷翔等人也意外地望過去。

人群，兩個女孩停住腳步，隨著眾人的目光望過去。

「怎麼回事兒啊？」

「上面寫的什麼？」

雷飛抬起頭，怔怔了一會，然後一個字一個字地念了出來，「大家，好好活下去。

「大家，好好活下去。」

「大家，好好活下去。」

電視機前，凌厲、禪一、南宮也緊緊著這一幕，鏡頭對準屏幕的巨大特寫。

尾沼正在上，這時不由停下了嘴裡咬嚼的棒棒糖。

雷翔臉色一變，忽然轉過身，急切地望向四周。

9「大哥……」

「大哥……」

就在這時，屏幕瞬間又恢復了正常，那行字隨之消失，音樂再度響起。但卻沒有任何一把樂器發出聲音呢。

雷飛低下頭，淚水沿著他的眼角慢慢流了下來。

「放心吧，大哥，我們一定會的，大哥你也是，要在我們不到的地方，好好活下去。」

「怎麼回事啊？」

「還唱不唱啊。」

「剛剛那字什麼意思，什麼活不活死不死的？」

「後台出問題了吧。」

觀眾群嘈雜聲紛紛響起。

雷飛猛然轉過身，一撥琴弦，震耳的音浪頓時蓋過了所有聲音。

「下面，我要帶來一首《唯一的神》，送給遠在某個地方的某個人。」

「好啊，好啊！」

「喪屍！我愛你們！」

「……」

白色的房間里，男子坐在沙發，雙目微閉。

圓形的外是黑色的蒼穹，繁星閃爍的黑暗裡，女孩的長發輕輕飄散在風，在微涼的虛空，她一點點蜷起雙腿，哼唱起了他最愛聽的那首歌謠。

就這樣，一直唱給他聽。

當你老了，回想起年少時，總會心情失落。

一百年不過如此……

誰會在乎呢？

我用我生命，將此輪迴終結。

誰又在遠方，默默著我。

誰，才更寂寞。

（結局一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