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因果

第二百零七章 因果

已經不知在這湖面上蕩漾了多少天,整日聽著少年的歌聲如夢,醒來就覺得修為大增,不由得對於對方十分感激,只是身負重務豈能偷閑?

望著平靜的碧水,蘇凡心中十分焦躁,想著如今身處帝都的友人,恨不得快些拿到四相魂魄,然後前往帝都。

少年似乎也能看出蘇凡的焦躁,然而並不點破,只是悠然的說道:「心不靜,修為難以大進。」

一語驚醒蘇凡,想及如今已然化心境的修為,不由得有幾分興奮。回想初時那個法修仙的孩子,如今也能到達化道三境,不可不為之傳奇。

這其中付出的代價也很大,只是已然過去還要再去計算代價,未免有些多餘。穩了穩心神,再次盤膝在船兒之上,聽著少年的歌聲。[

婉轉歌聲恍恍入夢,心道,唱了這麼多天嗓子也不疼,真是奇異。只是不知道少年唱的累不累,也不休息休息。

少年側卧船兒上,一隻手伸入水中打著碧波,十分愜意,口中傳出的歌兒也愈發的輕快,讓人很是痴迷。

「如今的災禍不是你能解決,取四相魂魄也不是那麼容易,安靜的睡上幾天,養好了精神,一切都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

模糊之中似乎聽到了少年的這段話,但卻又被歌聲衝散了,心中不由的好奇這話是何人所說,努力睜眼卻發現法再睜開。

雙眼十分沉重,沉重如千斤巨石墜在眼皮子之上。

眼前並非黑暗,而是明亮,柔和的亭台上笙歌陣陣,湖畔依傍柳絮紛飛,下意識的捏住一片柳絮,卻被一陣風兒吹得七零八落。

蘇凡只覺得渾身毫靈氣,竟然是沒有了修為,大驚之餘望向四周,頓時發現竟然與當年兒時的夢中場景一般。

不明白這一次為何又會有夢,先前那幾次入睡都是十分平靜的,心道莫非是因為自己心不靜,又或是其他?

「了了這份恩怨。」一個稚嫩的聲音從天際傳來,不知是何處,但蘇凡能聽出是那唱歌的少年的聲音,迷茫的看著天空,怎麼也找尋不到蹤跡。

「小夥子你在看什麼?」

忽然聽到有人問話,這才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家吃食攤販前,看了一眼胖胖的老闆,蘇凡微微一笑,然後默默的離去。

柳巷有酒館,酒香四溢。

茫然之間竟然走進了一間小巷,巷子之中有幾分幽暗,但不影響視線,倒是有幾分清涼之意。

巷尾有家酒館,名叫是非。

今日輪迴酒館之中客人似乎很多,在這寂靜的柳巷之中,這酒館顯得格格不入,但卻就這樣的存在著。

大步流星邁入酒館之中,坐在一張座子的對面,似乎並沒有看到對面還有人。

那人深深的低著頭,獨自飲酒。聽得有人坐下,緩緩的抬起頭,目光霎時呆住了,兩人的目光交匯之時,似乎能從對方瞳孔之中看到自己。

兩人長相完全一樣,仿若是一個人。

只是對方似乎都沒有發覺,整個店鋪中的客人也沒有發覺,吩咐小二上了酒,二人又低下頭獨自飲酒。[

酒過三巡,蘇凡有些倦意,伏在桌前,忽然發笑。

那青年似也有意,見蘇凡倒也和善,於是也笑道:「你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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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公子是要考舉人吧。」不明不白的話語就這樣從口中道出,全然不知何意,但是就這樣說了出口。

青年也不避諱,微微一笑,將酒杯緩緩落在桌上,笑道:「我這一生寄情于山水之間,於官場意。」

蘇凡苦澀一笑,像這樣豪情的遊俠世間也不少見,只是更多的覬覦官場的多一些,誰人不想過個富貴日子。

「閣下如何稱呼?」青年忽然問道。

「蘇凡。」蘇凡起身躬身行禮道。

青年沒有還禮,似乎十分厭惡這世俗的禮節,淡笑一聲:「看來公子也不過世俗之人呢。」話語間顯然有幾分不悅,好在依舊和善。

蘇凡莞爾一笑,不去理會對方的心情,只是輕聲道:「閣下如何稱呼?」

青年淡淡一笑:「秋明。」

蘇凡心中默念這名字,確認自己從未聽到過這雅然的名字,只好作罷,暢敘幽情,飲一杯濁酒,陷入了沉思。

「蘇公子打何處來?」秋明接著問道。

蘇凡一笑,心中仿若回到了那個安靜的村莊,那個沒有很多石頭,也沒有龍的龍石村。隨即憨笑道:「我來自龍石村。」

「龍石村?莫非是懷柳鎮那邊的村子?」秋明一邊喝酒,一邊說道,仿若與自己說話一般,聲音很小,以至於蘇凡需要很用心才能聽清。

「的確是那裡,秋公子又來自何處?」蘇凡好奇的問道。

秋明目光深沉,似乎也想到了某段難明的回憶,只是他的回憶看來並不十分美好,看著緊鎖的眉頭,蘇凡有幾分歉意,看似因為自己讓對方想到了某些不開心的事。

「我四海遊盪,哪都去過,哪都待過。」秋明十分惆悵的說道,但說完之後有十分豪邁,他大笑道:「人生何處不為家?既然選擇了飄泊,那何處都是家。」

蘇凡感慨對方的豪情,但對於之前的那句話,「了了這段恩怨」又作何解釋?心道自己莫非與對方有什麼交集,但如何思量也法尋到。

忽而店鋪的招牌吸引了蘇凡的注意,「是非酒館」。

什麼是是非?

蘇凡心中略有震驚,莫非眼前的這人是自己的前世?

心中忽然的想法讓蘇凡險些灑落杯中酒水,回過神來看的對面秋明已然趴伏,自己在飲了幾杯今日昏昏欲睡,於是也趴著睡著了。[

側卧的少年已經唱歌,只是歌聲越來越小,似乎唱了很久也累了,於是他雙手合十,碾出一道法決,探向蘇凡。

「二重。」

話語一落,盤膝坐地的蘇凡髮絲輕飛,原本火紅的發色變成灰色,再次變成了黑色。

凌冬的龍石村下著很大的雪。

村頭王大爺家的房屋近來很不安生,前幾日又被風雪壓塌,老人孤苦伶仃人照料,所以只能忍受寒風。

遠處走來一個青衣生面色急切,似乎十分著急,幾步小跑至王大爺院子門口,不待敲門就闖了進去。

焦急的扶起病卧僵塌上的王大爺,放置在一旁,然後點起了柴火,頓時幽暗的房間內明亮了起來。

暖洋洋的氣息之中,王大爺終於緩過神來,獃獃的望著書生苦澀道:「蘇先生,麻煩你了,家裡有事的話就先回去吧,我這沒事。」

蘇先生嚴肅的看著王大爺不耐煩道:「你也一把年紀了,讓你住我家你又不去,今後我若是去科考了,誰來照顧你。」

王大爺聽出對方的好意,和藹的笑著說道:「妨,我也一把年紀了,說不得哪天就見兒子了。」

「這都過去那麼多年了,你還在牽挂?」許是覺得自己的話語有些不合適,蘇先生急忙補充道:「若是你願意,我就是你兒子。」

蘇先生說著話,緩緩起身將被雪壓塌的部分收拾乾淨,急著將屋頂的積雪清理乾淨。雪很厚,所以手凍的通紅,以至於失去了只覺,強行在清理積雪。

王大爺看著忙碌的蘇先生,眼睛微潤,喃喃自語道:「我那兒子死的早,卻不料認識了這樣一個好人。」

積雪終究是被清理乾淨,蘇先生用著通紅的手,架起厚重的木板在屋頂,堵住了風口,房間之中總算避免了落雪。

王大爺和藹的看著蘇先生,嘆息道:「坐下暖暖吧。」

「我明年……。」蘇先生站在王大爺身旁欲言又止。

「要去科考了吧,是好事。」王大爺一邊暖手,一邊笑著說道。

「可是你……。」蘇先生急忙想要說些什麼,卻被王大爺擺擺手打斷。

「放心去吧,我這也一把年紀了,沒什麼大不了的。」王大爺憨笑著低頭說道。

蘇先生嘆息一聲,只得沉沉的點了點。

……

老人躲在遠處看著將要上船的蘇先生,一行濁淚忍不住落下,滄桑的臉上看不出來他曾今是那般的堅毅。

「我前半輩子手上沾滿鮮血,連累了兒子為我枉死,而今有這樣的結局,也是報應,你卻這樣的幫助我……。」王大爺喃喃自語。

這幾年風調雨順,王大爺養了幾隻羊,倒是勉強維持生計,又有蘇家每日送來的靈草,倒也筋骨強壯。

今日山坡上風和日麗,王大爺坐在山上看著遠處天際,忽然數道光團一閃而過,王大爺當年混跡在城中,所以對於這樣的事也不驚訝,只是安靜的望著。

忽而光團停止,一道明顯明亮的紅色光團對其他幾道光團進行攻擊,只是雙方纏鬥的太緊,導致法分出勝負。

突然其中一道微弱光團炸開,那道紅色光團頓時有幾分微弱,隨後剩下的光團迅速對紅色光團開始攻擊,啥時候紅色光團消失在天際。

遠山之上隱約掉落一物,恰巧落在王大爺身旁,那是一枚玉佩,看起來十分精緻,倒像是個值錢的玩意。

剩下的光團似乎並沒有發現這掉落的玉佩,慌張之間便就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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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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