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
李四樹被驚得磕磕巴巴:「三少!你說丁啞?」
李四樹難以置信的神色在藍熙書意料之中,藍熙書現在不焦躁了,說出來就已經決定了,再不糾結了。
藍熙書輕描淡寫的點點頭,但是心裡卻是狠狠地抽搐了一下,但是很快他的心就有了硬度。
「怎麼可能?丁啞瘋了?」在李四樹想來,丁啞怎麼會背叛兄弟!他和耗子是藍熙書的左膀右臂,耗子都沒他被藍熙書重用,藍熙書特意將他提拔一個檔次,人家井運水是老資格,漠北歸來升任錦衣衛試千戶那是累功,他丁啞同樣升任錦衣衛試千戶可是藍熙書在起作用,背地裡井貌安多嘴多舌說這樣對耗子不公平,耗子才晉職百戶,耗子做的可比丁啞只多不少,但是耗子一向不爭,反而壓制井貌安不要挑撥兄弟。
丁啞從這次關外回來就拉開了與兄弟們的距離,兄弟們也就是替耗子偶爾抱不平一下,想想丁啞的才幹確實值得藍熙書重點提拔,所以兄弟們也沒有什麼,兄弟們背後也自嘆不如,預測將來能站得更高的人除了藍熙書就是丁啞。
丁啞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沒有理由這麼做,他已經高出兄弟們一大截了還不滿足?
不滿足!
人一旦聰明了有了高於同伴的才幹就有比普通人高很多的要求,比一般人更不容易滿足,這就是同樣的兄弟對將來不同的期許,你給他的遠遠不能滿足他日漸膨脹的貪慾,落魄時這種念頭藏匿不露,而越是飛黃騰達之時越是膨脹難以抑制。
「他不是瘋了,他只是覺得以他的能力應該在我之上!」藍熙書嗓子發乾悶了一口涼茶。
丁啞就是瘋了,他居然妄想爬到藍熙書頭上!
「我們怎麼辦?」李四樹腦門吱吱冒油,臉醬紫了,反水的兄弟不用商量,陞官了都還保留著龍門所時的匪性。
「從龍門所,鷹鎮到虎牙口再到關外北京,丁啞知道我們太多的事!他現在不是要脫離我們,而是要踩著我的肩膀往上爬。」
這個不用藍熙書廢話,李四樹懂!
「什麼時候做?」李四樹沒有問藍熙書決定了嗎而是直截了當的問時間,李四樹知道藍熙書有譜了,背叛兄弟的人不會有好下場。
聰明反被聰明誤啊!
「這兩天!」藍熙書交握用力的指關節咔咔作響。
李四樹點頭,想起井貌安來:「那井老二呢?」
「先關著,等我婚期過了再說,他跟丁啞不同,你心裡有數就行!」藍熙書知道李四樹原則性很強,他不是胡大疙瘩,胡大疙瘩很多時候感情用事。
丁啞聰明過頭了,井貌安二貨到家了,兩個極端。
還是中庸大眾一般人穩當!
李四樹明白藍熙書是怕井貌安在大喜的日子添膩歪。
李四樹心事重重的走了,藍熙書要他有心理準備,做丁啞要萬無一失,他需要可靠的幫手。
這天的藍熙書還是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他跑新宅,房子還沒回來,他心裡踹了個水桶七上八下。
回北衙門,耗子還沒消息,丁啞匿了,難道吳連旺和吳不才也一起消失了?
越來越不好的預感讓藍熙書強迫冷靜的心情大幅波瀾起伏,他後悔動手晚了。
兩頭不著地,度日如年的藍熙書挨到天黑掌燈,耗子回來了,藍熙書剛拉著耗子坐定,新宅來信,房子也回來了。
丫的!能不往一塊兒趕嗎?
想想還是丁啞這肉中刺亟待解決。
「沒找到丁啞和吳連旺,但是我跟上了吳不才。」耗子眼睛里焦慮很深,臉色很沉重:「我把這廝弄到了安園,這小子嘴硬老安收拾他呢!我先回來告訴你一下,今天早上吳不才和吳連旺碰過面,而吳連旺一夜沒回家,在柳兒衚衕呆了一夜,有人看到丁啞在那裡出現過,至此,才沒有啦消息。」
「丫的!」藍熙書狠狠一擂椅把手,恨的牙疼,丁啞居然跟吳連旺穿連襠褲,事情明擺著了。
很快,藍熙書冷靜了,吳連旺是牆頭草,他掛靠過白話文不被心腹,張開望對他也一般般,聽說他也拍過趙一龍的馬屁,但他的性格不合趙一龍胃口,這廝唯利是圖,總想著靠誰安全,白話文倒了,他會和丁啞苟合投奔誰呢?
現在就是張開望樹蔭大,但是又好像不像
,藍熙書和耗子往安園趕,心裡始終有這個疑問。
丁啞要扳倒自己,他必須依靠誰,誰能讓他依靠,朱瞻圻?
漢王的心腹大多隨軍,朱瞻圻廢柴一個,
軍前?
冷不丁藍熙書打了個寒戰!
丁啞在北京往哪兒捅藍熙書都覺得不恐怖,要是他帶著挖到的秘密往軍前親呈皇上……
丁啞會做的這麼絕嗎?
心裡翻臉已經打算背道而馳了,當然是怎麼絕怎麼來!
平地風起,變天了,剛才還靜如傘蓋的樹木瞬間狂魔亂舞,偌大的樹冠不知往那個方向傾斜,呼呼的亂搖,殘枝敗葉抽打在臉上生疼。
關門閉戶喊著小心火燭的聲音在前面,藍熙書和耗子直接翻牆進了安園。
兩人跟風賽跑一樣跑進密室,緊接著一道無聲的閃電劃過,雨幕接天連地。
藍熙書和耗子在往下的台階上狂甩頭,划拉臉。
深入密室,外面的狂風暴雨與世隔絕,藍熙書往下走,看見安之錢關了密室里的通風口,地上大咧咧坐著錦衣華服的一個四十來歲的男人,五花大綁除了汗流浹背看著倒是毫髮無損,但是那雙驚恐萬狀的眼睛直直的看著藍熙書。
吳不才!
錦衣大獄民監的頭頭,藍熙書只知其人並不熟悉。
安之錢很悠閑,吳不才很驚恐,藍熙書來的正是時候。
「藍藍大人!我說,說。」吳不才恨不能貼到牆上,鑽進石頭縫裡,藍熙書知道安之錢有的是叫人張口的手段,吳不才這種人在安之錢手裡小菜一碟。
耗子好奇安之錢的手段,安之錢只是陰陰的笑。
「你是干這個的,懂得什麼叫自討苦吃,不見棺材不落淚就只有多遭罪!」耗子蹲下來拍拍吳不才還算英俊的臉,吳不才的腮幫子都在哆嗦。
藍熙書不說話,冷眼看著吳不才準備好耳朵。
「丁啞說他手裡有置你於死地的證據,他和吳連旺今早出城趕往軍前面呈皇上。」吳不才口齒伶俐,一口官話很地道,簡短一句話交代清楚。
軍前?耗子蹭一下站了起來,一整天過去了,他們快馬加鞭到了哪裡?
「什麼證據?」藍熙書面色沒變,但是心裡卻是狠狠抽了一下,他話出口就覺得多餘了,除了身世之謎,丁啞還能有什麼證據即置自己於死地又不跟他牽扯?
「我真不知道,吳連旺就交代我好好注意你們的一舉一動,並把他的老婆兒子轉移他處。」吳不才汗刷刷的。
「他們帶了多少人?」安之錢問,耗子看了一眼藍熙書,撩袍就大步上台階,事不宜遲,讓他們活著到軍前就完了。
「為了不引人注意,吳連旺就帶了三十來人的心腹。」
藍熙書沒言語拍拍安之錢的肩膀,跟著耗子后影出來了密室,安之錢想囑咐什麼張張嘴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