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翼雙飛[大結局]
比翼雙飛[大結局]
這和北振預想的大相徑庭。
在他的預想中,皇帝一定會瞞下楚暖玉失蹤的消息,齊凌根本不敢大肆尋人。
不僅事光楚暖玉的名聲,還有便是衛宸……
如果消息傳到衛宸那裡,以衛宸那護妻的名聲,可不會管是不是身有要務,怕是要第一時間轉身回京了。
所以如果齊凌聰明些,便將這消息瞞下來,假意派人暗中搜尋幾天,未發現暖玉蹤跡,等衛宸回來后。只說盡了全力找人。未找到便是,何必為了一個義女,而這般大動干戈。
北振命令車馬加快速度,一定要避開對方的人馬。
暖玉坐在車中,被巔的七暈八素。
北振一馬當先在前面領路,自北振當著他的面砍了衛雙雙一隻手后,齊瑞陽一直靜默不語。
可是突然間,齊瑞陽開口問暖玉。
「在我那個皇叔心中,天下重於一切,我倒真的好奇,他怎麼會費這麼大力氣派人找你,根本不划算啊。」
「我喚他一聲父皇,女兒失蹤了,當父親的派人尋找豈不是天經地義……」
「這話說出來哄哄旁人還行,騙我?你當我不知道齊凌什麼性子嗎?當初祖父說過,齊牧和齊凌兄弟二人,其實若論心狠,齊凌更勝一籌。我真的不明白,我那個心狠的皇叔,對你怎麼這麼在意?」
暖玉似笑非笑的看了看齊瑞陽。
齊瑞陽有些惱羞成怒。
「你得意什麼,不過是北振的階下囚……」
「最終誰是階下囚,還沒個定數呢。倒是你和北振,別高興的太早。」暖玉說完這句話,緩緩閉上了眼睛。
馬車顛簸,她很不舒服。
看到齊瑞陽那張臉,只會影響心情。
還不少看為妙。
北振再怎麼趕路,終歸帶著女眷。
最終還是被人發現蹤跡。當天傍晚,北振的車隊被人從四周圍上,有人縱馬上前。
暖玉此時再次被堵了口,綁了手,齊瑞陽在一旁虎視眈眈的盯著他。
暖玉聽到北振上前應對。
對方在問北振的身份……
暖玉側耳細聽,辯出來人正是薄淵……
暖玉如今雖然被制,身不能動口不能言,可是突然間,心便安定下來了。
薄淵親自前來,必定能看出破綻。
果然,北振回答說是帶著女眷回鄉省親。
薄淵問女眷何在。
很快有女眷應聲……暖玉側目看了一眼齊瑞陽,果然在她的眼中看到幾分妒意。
按北振之言,此行兇險,可他卻帶了不止一個侍妾在旁。
據暖玉察言觀色,齊瑞陽一邊不甘心只當北振的侍妾,一邊卻對北振動了真心。
要不然她也不會因為要看著暖玉,不能陪在北振左右而遷怒暖玉。
此時,被北振喚出去充當女眷之人不是她,料想齊瑞陽心中必定不甘。
「你不必得意,殿下必定能全身而退。」齊瑞陽小聲警告暖玉。
暖玉不能說話,只能搖搖頭。然而她看向齊瑞陽的目光中,儘是憐憫。齊瑞陽本就心情不佳,再被暖玉這麼一同情。心情更糟糕。她揚起手,只是想要嚇一嚇暖玉,可暖玉非但不躲,竟然還迎上前來。齊瑞陽一驚,手一後撤。哐當一聲,擺在齊瑞陽手邊的銅壺摔落。齊瑞陽臉色大變……「車中還有女眷?」
北振說是個染了病的,怕出來見風把病氣過給旁人,薄淵沒有追究。
很快帶著人離開了。
聽到離開的馬蹄聲,齊瑞陽才緩緩吐出一口氣。
「看來這次連老天爺都不會照顧你了。楚暖玉,你只能等死了。」
「最終誰活誰死,尚未可知。」
「你……若是不看在殿下的面子上,我一定划爛你這張臉。」
齊瑞陽剛放完狠話,突然車簾被掀起,露出北振強忍怒意的臉。
看到北振,齊瑞陽便像老鼠見了貓,整個人瞬間瑟縮成一團,再不敢開口。她是親眼見到北振對衛雙雙出手的,那一刻她終於明白了,她之於北振,不過是個玩物罷了。
或者連玩物都稱不上。
不過是個閑時逗~弄逗~弄的東西罷了。
一旦遇事,她便成了個隨時可以捨棄的東西。
齊瑞陽明白,此時她若動楚暖玉一根汗毛,等待她的便是和衛雙雙一樣的下場。
何其可悲啊,想她曾經也是堂堂的濟北王府郡主……
「你再敢胡言亂語一句,本王便割了你的舌頭。」
一句話,嚇得齊瑞陽再不敢抬頭……
北振這才轉向暖玉。
「看來齊凌對你也不過如此,派來尋你的人馬也只是糊弄了事。」
暖玉並不理睬北振。
是不是糊弄,很快便能見分曉了。
北振見暖玉不給面子,冷哼一聲策馬而去。
他看的清楚,剛才那隊人馬可是朝著齊國京城方向面是去了,他們走的是相反的方向,沒道理再被追上。
可是……半個時辰。
只過了半個時辰,北振眼睜睜看著自己的人馬被首尾分開。
也不知道對方如何布置的陷阱,他和護衛半數通過後,突然間地面裂開了一道足有丈許寬的深溝。
有幾個躲閃不及的護衛連人帶馬落入深溝,隨即溝底一片馬匹嘶鳴聲和護衛的痛呼聲。
而暖玉乘坐的馬車則堪堪停在溝邊。
駕車的馭夫驚出了一身冷汗。
就在這時,數道身影策馬上前……
赫然便是剛才上來盤查的那隊人馬。領隊之人自然便是薄淵。見到去而復返的薄淵,北振強忍著怒意拱手。「閣下何意?」
薄淵笑笑,上前直接掀開馬車車簾……
突然間一道銀光,薄淵錯身躲開,然後回手一刺。
齊瑞陽有些不敢置信的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前,血滴順著劍刃嘀嗒落地。
這時候她才感覺到疼……
「找死。」薄淵冷聲說完,然後毫不留情的抽出長劍。
齊瑞陽撲倒在地,她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向薄淵,似乎不能理解為什麼對方會這麼輕意對她下了殺手。她不過是想要攔一攔他罷了。她更不能理解的是,為什麼齊凌會這麼固執的一定要救回楚暖玉。
「為……為什麼?」
薄淵拔冗看了一眼齊瑞陽。
「你好歹姓齊,曾經是郡主之尊,竟然自甘墮落到如此境地。我這算是幫了你……想必你心中一定疑惑,我等為何一定要救回長公主殿下。實話告訴你……」薄淵俯身,在齊瑞陽耳邊說了一句。
齊瑞陽眼中滿是震驚之色。
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
難怪……
罷了,時也,命也。最後一刻,齊瑞陽的目光直直看向深溝對面的北振。
可北振的目光卻沒有看她,而是看向正在被這個冷麵護衛扶出來的楚暖玉。
她這輩子,福享過,罪受過。
第一個喜歡的男人眼中沒她。
第一個愛上的男人當她是個玩物……
她這輩子,活的真委屈啊。她在這裡猜來猜去,猜測齊凌為何對楚暖玉另眼相看。
原來,楚暖玉是齊凌的親女兒啊。
原來如此。
齊瑞陽心中有種塵埃落定的悲傷。最終,她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告別了這個她憎恨的,也未善待過她的世界。
她不知道她死了,北振會不會傷心。
這輩子,她活的懵懂無知。
就連死了,怕是也無人替她落一滴淚……
暖玉有些驚疑的看著這一幕,發生的太快了,快的她根本沒時間反應。
下一刻,薄淵已經將她扶下馬車,對於匍在地方死不瞑目的齊瑞陽,薄淵連個眼神都懶得施捨。
這人也在衛宸給他的必殺名單中,薄淵殺的一點也不心軟。
膽敢暗算他,一劍穿心算是便宜她了。
「夫人,屬下來遲了,讓夫人受驚了。」
此時,北振的神情終於大變,倒不是因為齊瑞陽的死。而是薄淵喚暖玉夫人。
而且自稱屬下,這人竟然是衛家的家臣。
一個家臣,都有這般氣勢……
北振真的覺得有些心驚膽戰。
事已至此,北振不會傻到想再次擒下暖玉。他只是後悔自己太過託大。
也意外於齊凌對於楚暖玉失蹤的態度。
「我只想問一句,你是如何看出破綻的?」
「……我不需要看出你的破綻,只需看你一眼,我便知道我家夫人必定在車中。接下來便容易安排了。」衛宸曾經把所有和暖玉有過節的人畫面一本冊子。
北振赫然便在冊中。
還有剛才刺殺自己未遂,被他拚殺的齊瑞陽。
衛宸有言在先,只要看到冊中人,不必問因由,殺了再說。
他一眼認出北振,隨後的事情便不能猜想了。
北振手中有人質,他不便直接和他對峙。唯有想法子讓北振和馬車分開。
好在林赫和他都斷定北振若是劫持了暖玉,必定會走這條路入陸安道,騎馬比馬車要快,他們早北振一天到這裡。他又和林赫商量許久,最終選了幾個北振可能會走的小路布置了陷阱。
北振果然中計了。
這般輕意便把人救回來了。
薄淵心情不錯,所以很是好心的給北振解惑。
自己竟然一眼便被人認出來了。
這人還裝做無事一般,帶著人離開。
這人的心計,藏的委實深沉。
得到了答案,北振也不戀戰,調轉馬頭,便要竄逃。
可是,林赫和薄淵聯手,會給他逃命的機會嗎?
嗖嗖嗖……
北振眼睜睜看著身邊的護衛一個個倒下。
他心中閃過一個念頭,大勢已去。
就在林赫策馬而出,劍指北振之時。突然遠方有一騎絕塵而來。
「林公子,箭下留人。」
北振順著聲音看去,來人竟然是……「阿衡,怎麼是你?」來人是景衡。要說北振這輩子有沒有真心和誰相交過?還真有一個,便是這個景衡了。
景衡是他有一次去淮陽道想鼓吹齊凌造反時救下的孩子……
那時候景衡瘦的像只猴子。
跟在他身邊的郎中說這孩子活的機率不過十之一二。
北振覺得他可憐,便命人悉心照顧。
沒想到竟然真的把人救了回來。然後景衡感激他的救命大恩,將身世如實相告,才有了他假冒景衡之句住進楚家一事。
「暖玉姐。我帶了陛下的手諭。」
景衡上前將齊凌的手諭傳達。
薄淵接過,雖然眉頭微微蹙了蹙,便還是對溝對面的林赫搖了搖頭。「陛下有旨,請北苑七皇子去都城做客……」
未能擒下暖玉,反而自己最終被俘。
北振覺得太可笑了。
他也確實笑了,然後突然抽出腰間長劍……「兄長,你曾勸過我,好歹不如賴活著。你怎麼還能自尋死路?」
北振神情怔了怔,最終頹然的放下劍。
這次被綁的換成了北振。
暖玉向林赫問了安,林公子表示新婚燕爾的,出來走這一趟,實在對不起自己家中的嬌*妻。
暖玉推說盧姐姐不會在意。
林赫瞪眼,什麼盧姐姐,要喊小舅母。
暖玉眨了眨眼睛,然後喊了林赫一聲小舅舅。然後在林赫期盼的目光中,再次喚了句盧姐姐。
林赫嘆氣。說早知暖玉這麼精神,便不火急火撩的出來尋她了。
薄淵上前,三言兩語將林赫一路幾乎不眠不休的實情告知暖玉。
林赫有些惱羞成怒,把薄淵這一路不僅不眠不休,便是勉強睡一會,也會瞬間喊著夫人驚醒。
一句話,二人半斤八兩。
兩人最終都灰溜溜的退後一步。
暖玉這才開口和他們二人商量。
此時是立刻回京,還是繼續進陸安道,去見楚老將軍和衛宸。
最終,三人一致覺得既然已經走到了這裡,不去陸安道看看,委實可惜,至於北振,完全可以綁了他上陣前,勒令他的屬下投降。
若是他們不降,便讓北振生不如死。
於是,暖玉反客為主,這次坐車的換成了北振,暖玉和薄淵,林赫一樣三騎并行。
這裡離陸安道不遠了,走到第三天,談副將親自來迎。
齊凌並未告訴楚老將軍暖玉失蹤之事,可是談副將有個兒子,名談聰的那個。
他如今身在京畿大營。
這次也領了尋人的旨意。
雖然旨意上並沒有說明要尋之人的身份,可談聰在衛宸身邊耳濡目染,再加上他也算有幾分小聰明。
竟然自己猜到了,而且聽說被派出城尋人的是薄淵,更加堅定了心中所猜。
他於是打著寧可錯過不能放過的原則,給談副將飛鴿傳了封收。
談副將收到后,和楚老將軍商量。
最終楚老將軍決定碰一碰運氣,當夜便強攻了敵軍大營。
把敵軍打了個落花流水,敗走了數十里。
這也變相的證明了談聰所猜不假……
楚老將軍不敢擅離軍營,便派了談副將前來堵劫北振……
不想暖玉已經脫身。
明明打算大打一場的,最終變成了認親會。
談副將直接引路,將暖玉一行帶到了陸安道。
再次住進將軍府,暖玉的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那時候,她還沒進京城,還不曾見過楚老夫人,更加不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竟然會是皇家血脈。
她的世界中,除了衛宸,便只有楚家父子。
父子二人上陣殺敵,她在家中祈禱二人平安歸來。
那時候她還是個小姑娘。
兩個大大咧咧的長輩竟然把掌家之權交給了她……
往事歷歷在目。
暖玉有些失神的站在自己曾經住的小院前。正在這時,突然一雙手臂搭到了她肩膀上。
「夫人,可否賞臉,陪為夫一起舊地重遊……」
暖玉回身,眼淚已經落下。
身後站的人,是衛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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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凌繼位,改國號為大瑞……
大瑞原年,北苑南蜀聯手入侵。
最終瑞帝用計,離間兩國。
親南蜀而遠北苑……
和南蜀二簽議和文書。
只是南蜀卻二次悔約,傷了聯姻的七公主。使臣衛宸一怒之下,揮師南蜀,和楚老將軍聯手,將南蜀守軍打退百餘里。
並且親自前往南蜀皇城,揚言要三簽議和文書,這次若中南蜀再敢悔約。
邊境二十萬將士,枕戈待旦。
只要他一聲令下,百日內,踏平南蜀皇城。自此後,世上再無南蜀二字。
南蜀皇帝最終親自簽了議和文書。
承諾二十年內,不再犯齊國邊境。
犯者,必禍連子孫……
北苑帝親自濟北道。
被楚文靖所攔,雙方角逐。
北苑國內卻突然傳來,北苑帝幾位皇子先後隕落。最終只一位七皇子,卻被強留齊國京城為質。
北苑帝大嘆了一聲『時不待我』。
然後突然吐了口血。
身後大嘩,最終被將士抬回北苑,據說之後幾年纏~綿病榻。
數年後,歿。
臨死前,向齊國稱臣。
北苑願為齊國附屬,北苑國願易名北苑道。只求道守由北振擔任……
瑞帝允。
翌年,北振回歸北苑,同行的還有景衡。
景衡做為北振的左膀右臂,幫其料理政事,二人情同兄弟……
瑞帝在位十年,並未封后。
大瑞十年,瑞帝傳位於太子彥……
至於瑞帝蹤跡,據說有人在一個有山有水的地方曾見過模樣像瑞帝的人。他身邊跟著一位美麗的婦人。
婦人一臉笑意的看著跑在前面的兩個孩子,不時的叮囑小心些。
其中一個小姑娘回頭,奶聲奶氣的招呼婦人。
「外祖母,快些。」[全文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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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下全文終幾個字,我差點哭出來。
捨不得,真的挺捨不得的。
可是該結還是要結的。
妞在新文等著諸位……請賞臉支持。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