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徐冉冉趴回吧台上,懶得理白清風,清風姊根本就不是花痴型的女人,她就是喜歡逗她,哼!
今天是法禹律師事務所每兩周一次的負責人討論會議,寧子溏跟范姜珣來到花毓的辦公室,由於只有他們三個人開會而已,所以還挺隨興的,通常是選定其中一人的辦公室作為會議室,既簡單又快速。
會議從早上九點進行到十一點半,會中花毓打電話吩咐秘書去買中午的便當,最近事務所的業務量又持續攀升,他們討論的重點在於要不要再擴大規模,聘僱更多的人員。
秘書去買了附近五星級飯店推出的限量便當,也算是一種開會之餘的另類享受。
「花毓,命理館你去了嗎?」寧子濂就是個話癆,吃飯不是配菜,而是配話。
「去了。」好像是快一個月前的事吧,工作一忙就給忘了,現在聽見寧子濂提起這件事,花敏就想起那位怪異的晶晶夫人。
「覺得如何?」
「等等、等等,你們兩個跑去算命?」狀況外的范姜珣打斷他們的對話,「我不知道原來你們相信算命?那種感覺總是在自圓其說的命理師?」
命理師這職業基本上跟律師有些相像,而兩者之間的差別就在於,命理師沒有證據,但要想盡辦法說服前來算命的客人;律師卻是講求證據,但也必須用流利的口舌說服判決的法官。
寧子溏跟范姜珣說,他最近認識了一個很喜歡算命的小女人,連帶的就介紹花毓去算算看。
「要不然愛情路總那麼坎坷,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結得了婚?」寧子濂說:「雖然我還是覺得結婚後完全沒有一點自由,一輩子鎖死在一個女人身上,還必須對家庭擔起責任,呃……」
正說著,一轉頭對上范姜珣的眼神,寧子濂就趕緊住嘴,忘記范姜珣是他們三個裡面唯一一個結婚有老婆小孩的人,而且他還是個標準的愛家愛妻愛子狂。
「那結果呢?」范姜珣溫和的詢問花毓。
他鼓勵花毓走入婚姻,千萬別像子濂那樣遊戲人間,平均三個月就換一任女友。
「對啊,結果如何?你覺得那位命理師算得准嗎?」寧子濂也很好奇。
「很怪,非常的奇怪。」這是花#的結論。「怎麼說?」
花毓將晶晶夫人拿水晶球算命的經過大略敘述出來。「我覺得她說得挺準的,只是說法含糊了些。」
「用水晶球算命,那不是只有在電影或電視劇里才有的嗎,現實生活當中誰會去相信?」范姜珣覺得花毓是遇到了騙子,而那個騙子還是寧子濂介紹的。
「用水晶球算命?哈,真有你的!」寧子濂則覺得有趣極了,「下回我也要試試看。」
「她不見了。」花毓說。
「什麼?誰不見了?」
「晶晶夫人不見了,那間命理館現在大門深鎖,網路也停止預約。」
花毓之所以會那麼清楚的原因是,他從命理館回家后,越想那位晶晶夫人的態度越覺得不對勁,他向來深信自己的直覺,好幾次也依靠直覺翻轉了判決結果。
晶晶夫人最後肯定從水晶球里看到了什麼,但她卻沒有老實說。
於是他又上網預約,這才發現命理館的預約網站已經關閉,上頭寫著晶晶夫人去閉關深造,命理館暫汀業,開放日期未定,而暫汀業的日子正巧是他算完命的隔日。
花毓不由得感到懷疑,這也太湊巧了吧……
這讓花敏更加相信自己的直覺,後來他又跑了一趟命理館,只見命理館大門深鎖,門口掛著暫汀業的牌子。
「沒關係,我請我的小女友再幫你介紹另外一個命理師。」反正他的小女友很愛算命,認識的命理師十來個跑不掉。
「不用了。」說實在的,他對這種玄妙的東西不是很相信。
「子濂,你的新女友就這麼愛算命嗎?」范姜珣突然插入這麼一句話。
「嗯嗯。」
范姜珣皺起眉頭,「太過沉溺了,忽略現實生活當中該盡的本分跟努力,實在不是個好對象。」
范姜珣是他們三人當中較為嚴肅也是最年長的一位,許是因為只有他結婚當父親了,所以在一些觀念或行事準則上,總是以大哥的身分對寧子濂跟花毓進行叮嚀提醒。
寧子濂聽了眼睛都亮了,「我也這麼覺得耶,所以最近打算跟她提分手。」
「……」范姜珣跟花毓同時無言,寧子濂換女友的速度就跟換衣服一樣快。寧子濂一點都不在意他們不認同的眼神,他的人生志向有兩個,一個就是賺大錢,另外一個就是女友換不停。
他興緻勃勃的詢問花毓,「晚上要一起吃飯嗎?介紹朋友給你認識。」邊說邊曖昧的眨了眨眼。
想也知道所謂的介紹朋友是指女性朋友。
花毓猶豫了一下,他是想結婚、組織家庭沒錯,但幾番挫折下來,對交女友這事還挺猶豫的。
倒是范姜珣鼓勵他去,「去看看也好,多認識些對象,不然怎麼從中挑選一個最適合自己,共度一生的?」說著還瞅了一眼寧子濂,「至於某人的愛情觀就不用學了。」
寧子濂對他的話嗤之以鼻。「像我有什麼不好?留連花叢間,品嚐各種花兒的美好。」
「對,你總有一天會踢到鐵板。」
寧子濂才不信,像范姜珣那樣,一輩子鎖在一個女人身邊,這才叫做踢到鐵板。
「晚上七點,信義路五段的沿菊居酒屋。」寧子濂說了地點,要花毓記得來,千萬別忘了。
命理館暫汀業這些日子,徐冉冉除了固定到幾間咖啡店客座,幫客人算命外,偶爾也會在熟客介紹下跑跑一些聚會,幫人算命,而空閑的時候就是在街頭流浪,帶著晶晶幫有緣人免費算命。
這日她睡到下午才起床,胡亂吃點東西填肚子。白清風上禮拜就到日本去自助旅行了,預計要兩個禮拜后才回到台灣,沒有白清風的餵食,她最近把自己搞得有些營養不良。
化好妝、穿好衣服以後,徐冉冉背起大包包,出門工作去。
今天晚上有熟客預約,在信義路的夜店包廂幫壽星還有客人批算塔羅牌。
壽星聽說是某家知名連鎖餐廳的老闆小女兒,包下高級夜店裡最大的包廂,來的客人都跟壽星差不多歲數,二十歲左右。
真是一群好命的年輕人,包下包廂吃喝玩樂,跳舞喝酒、說笑聊天。
徐冉冉坐在其中一個角落,盡心在自己的工作上,年輕女生對時下流行的塔羅牌有莫大的興趣,徐冉冉自進來以後完全沒休息,還好有人幫她送來吃的跟喝的。
這一次的工作酬勞頗為豐厚,而且工作時間只有兩小時,現在是九點五十分,還有十分鐘她就可以走人了。
坦白講,這種喧鬧的夜店還真不適合她,吵得她有些頭昏腦脹的。
幫最後一位客人解說完畢,徐冉冉正準備收拾隨身物品離開時,包廂的門忽然開啟,好幾個員警魚貫進入,個個神情嚴肅。
「臨檢。」
徐冉冉差點翻白眼,有沒有那麼倒楣啊,就差幾分鐘,難道不能等她離開以後再來臨檢嗎?
於是音樂停了,眾人的談笑聲也停了,員警要大家拿出身分證配合檢查。徐冉冉拿出身分證,她是良好公民,沒做壞事,不怕不怕,她只是來這邊工作,幫人家算命的,沒事沒事。
可她沒事卻阻擋不了其他客人出事。
正一個個檢查身分證件的員警,眼尖的瞄見有一包裝著白色物品的小夾鏈袋出現在沙髮腳旁,很顯然是有人不小心遺失的。
員警撿起來,一邊喊來同事,確定了袋裡的物品是——毒品!
徐冉冉差點沒昏倒,遇到臨檢已經夠倒楣了,現在是倒楣到了極點,竟然在包廂里查獲毒品。
員警大聲詢問,有人願意承認這是他的所有物嗎?
想當然耳,自然是不會有人願意承認的。
於是包廂里瞬間靜聲,前一刻還在狂歡的年輕人此時全部噤了聲,面面相覷著,比員警在檢查證件時更安靜。
面對員警的喝斥,有些比較膽小的女生忍不住哭了起來,徐冉冉倒是沒哭,但她心裡是很想哭的,為自己悲慘到了極致的下場而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