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 龍琴流星 （二回，是輪迴嗎？）
他淡淡地說道：「我就是當年保護你的一員，還參與了三千年前幽都之門外的屠妖神戰。我們多次響應你的號召，用鮮血與靈魂，保護你的生命與權力。而你，卻多次設計加害我們。」
「那麼，你現在想幹什麼？侍衛！」黃帝一聲叱問，幾十個天神侍衛應聲而動，一下子就包圍了他。
他不屑地一笑，滅羅戰刀一橫，天空之矛一掃，幾十個天神侍衛便全數伏誅。
荒之戰隊的三千年戰鬥，絲毫不比在幽都之門鏖戰天外異魔容易，歷經無數次生死洗禮的他，早已非幾十個天神侍衛所能拿下者，儘管這些侍衛都堪稱神中之神。
然而，他凝望黃帝片刻，卻收起了戰刀長矛，轉身離去。
黃帝眉頭一皺：「為何不出手取朕首級？憑你的實力，當不懼與朕一戰。」
他說：「你之首級，自有刑天來取！」
黃帝「哈哈」狂笑：「刑天？笑話！朕早已劈碎了那廝的頭顱，他何能取朕首級？哈哈哈哈……」
他沒有再說話，而是閃身出了天宮，往他日思夢憶的牧邪土城飛去。
黃帝滿眼陰霾，手指掐碎了台殿上的案幾。
走進牧邪土城，風在殘牆的阻擋下，減少了很多。
不過，他看到的，已經不是原來的牧邪土城。
那時，這裡沒有風沙的時候，城區滿眼都是神人。
如今，這裡只有零零散散幾個神人在交換器材靈物。
他閉上眼睛，聽著風聲，感受著當年的繁榮。像山像海的人，喧鬧的叫賣聲，錚錚作響的打鬥聲……
走到溟極水井邊，那個賣符的老神倒是還在。
老神見有人向他走來了，問：「要買點什麼樣的神符？」
他搖了搖頭，虛手劃開一道時空之門，取出一壇酒扔給老神，問：「老酒蟲，你還記得三千年前的屠妖神戰么？」
「啊，瓊瑤天液，好酒！」老神酣飲了一記，說，「記得，記得。自從那次屠妖神戰後，中央天帝亂殺人，四方天帝也各有禍亂，神秘而又邪惡的力量再度湧現。很多神人為了自己，為了一件兵寶，不惜出賣親朋好友，謀害他人。許多太古遺族，都絕滅了。哎，這個地方也敗落了，你不應該回來！」
他沒再作聲，只是靜靜地站著，感受牧邪土城的氣息。
「你，你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在問他。
他一聽到這聲音，就馬上轉過身，啊，他日思夜想的殷婧兒，現在就站在他眼前！
「你是？！」殷婧兒怔怔地看著他，許久之後，低低地說：「你是杜亦天……」
他，正是杜亦天，日後屠神滅魔的杜亦天，被譽為一代天驕的樓蘭太祖！
「婧兒！」杜亦天聽了殷婧兒的話，心都酥了，一步衝過去想擁抱。
「哇~哇~……」嬰孩哭聲從婧兒懷裡傳出，杜亦天這才注意到，殷婧兒抱著一個小孩。他馬上定住腳步，目光怔怔地望著她。
殷婧兒轉過頭，邊哄小孩，邊流著淚說：「他是我的孩兒。你走之後，我就一直在這等你。三千年了，我等你等了整整三千多年，你要體諒我……」
杜亦天聽后，只覺心一碎，兩行清淚奪眶而落，什麼感覺都沒了，「我設想過無數重逢場景，從來沒想過，真的到來時，是這麼叫人心碎。」
風沙，一陣接一陣地吹來，無比悲涼。
黃黃的埃塵，染地杜亦天臉皮泛黃，發須枯老。
一瞬之間，杜亦天彷彿蒼老了三千年。
「你今天的強大，讓我很驕傲！」一直撫摸孩子的殷婧兒，無語許久后，淡淡地說了一句，朝杜亦天投來一抹微笑。
這抹微笑，像一柄無情天劍，將杜亦天一切的念想，都徹底斬斷。杜亦天一個踉蹌，強大如他，在這一刻，卻站都站不穩。
「三千年前，我就應該，戰死沙場，埋骨它鄉。」杜亦天含著淚水，仰天自嘲一聲，他知道，自己應該走了。「天空之矛，你孩子長大后，送給他！」
之後，杜亦天無比頹廢地飛走了，強大如他，飛行起來竟然顛顛簸簸，幾次險些當空栽落。
不知飛了多久，杜亦天看到了一片大海，才停下了腳步。
「呃哈哈……」杜亦天對著海浪，大笑起來，濃濃的滄桑之情蕩漾而出。一波波海浪在他笑聲中的氣勁引發下，沖得更猛更凶。
遠處海面上血紅的夕陽，像是受了他的感染，染出了血紅的淚，一滴一滴地落在大海上，大海被染成了血海。
三千年，一切都變了。
杜亦天隨手把滅羅戰刀往岩石上一扔，轟的一聲，炸開了一個大坑，滅羅戰刀直挺挺地插地岩石上，神光沖霄。
「每一個人都應該有自己的傳奇。神州已變，你何不面對現實，去你該去的地方，書寫屬於你自己的英雄傳奇？」一個額頭有鳳凰戰印的絕美女子，白髮如雪，出現在杜亦天身後，溫情地說道：「回去吧，杜亦天，回到荒，在生死間繼續歷煉吧！」
杜亦天回頭一看，說話人不是別人，正是朱雀天尊，點點頭，道：「你說地對！」
杜亦天開始刻意述說在須所遇之事，荒人族長布置的咒語應驗，時空之門開啟，強大的時空之能開始吸他。
突然，在遠方，杜亦天魂牽夢繞的身影再度出現，手持天空之矛，懷抱小孩，含淚朝他奔來。
啊，是婧兒，那是婧兒，婧兒向自己奔來了，是要送別么，何必來！
殷婧兒：「亦天，我一直在等你，一直在等你回來！這是我們的孩子，是我封印三千年依然等不到你，才讓他出世的孩子，叫杜淮南，小名鴻烈！」
「好，好！」杜亦天霎時熱淚滿眶，笑容大綻，滿嘴淚水，哽咽道：「我兒杜淮南，小名鴻烈……婧兒，那，你這是為什麼？」
朱雀天尊介面道：「荒族長應該跟你說過，回返到這個世界，你會有生命危險，婧兒願用你們之間的情緣，換取你的安全！」
杜亦天扭頭看著朱雀天尊，皺眉問：「婧兒，怎會知道這事？」
朱雀天尊：「不錯，是我告訴了她！當然，還離不開黃帝陛下的配合，他很想要你的性命，或者，你永遠離開。」
杜亦天一怔，怒斥朱雀天尊，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朱雀天尊望著杜亦天，深情款款，溫淚閃閃：「杜亦天，因為我也喜歡你，我也等了你三千年！可是，我知道，你的心裡從來只有她。我得不到你，別人也休想得到！」
杜亦天的身體再也控制不住，為巨大的時空之能吸走了。
在時空之門即將關閉的剎那，殷婧兒屈身朝朱雀天尊跪下，「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讓我和他分別，求求你……」
「哎，那就成全你們吧！」朱雀天尊嘆息一聲，施展出極盡戰力，將靖兒也自時空之門打入，天空之矛與懷中孩兒杜淮南，卻留下了。
在這段往事中，蒙赦駭然發覺，朱雀天尊與羽嘉的面容如出一轍，婧兒與夙熙樣貌也近乎一致。
讓蒙赦訝異的是，在見證這段往事時，他的餘光瞥見，荒族長和朱雀天尊曾打量了自己幾眼，這感覺全然不似杜亦天屠神滅魔時看自己那般正大光明。
尤其荒族長的眼神，令蒙赦有如履薄冰、如臨深淵之感，鋒芒懾人，難以正視。
杜淮南乃杜亦天之子，也許這便是見到杜淮南時他感覺熟悉的緣由。父子多有相像處，杜亦天他在夢裡已相見數次。
這會是命運么？
這會是輪迴么？
不管是命運還是輪迴，很多事已不一樣，至少，蒙赦自己的樣貌與杜亦天相差頗大。輪迴，從來都不會是歷史的簡單重複。[這段杜亦天前塵往事原文乃是一網名「春天」實名蔡可的網友發給我的短文《沙巴克》改編而來，在此表示感謝
洪荒眾仙到達龍炎山脈主峰下一平廣的巨石群上后，陰雲密布，刃風呼嘯。
道道電雷不時撕開厚重黑雲，滂沱大雨，如山洪般傾瀉下來。
雨水沒沾到任何修者身上，他們體外閃耀淡淡的光華，將雨水盪去。
十幾萬閃耀著淡淡光華的修者同立，場面何等壯觀！
「吼嗚……」
「吼嗚……」
顫顫龍嘯之聲作響，擴散而出的音波激蕩處，樹木花草無不破碎，山石大片龜裂。龍嘯聲波直擊修者大軍而去，氣勢威猛。
蒙赦，在這龍嘯音波激蕩下，自沉睡中轉醒。
「哼，龍族果然囂張異常，我等來訪二話不說先給下馬威是么！不回應就顯得失禮數了！布陣，晨鐘暮鼓！」
龍嘯音波傳出后，邪王憤怒的咆哮響起，十幾萬修者各司其職，齊齊出手，修者全數被包裹在一個巨大的七彩光團中。
七彩光團中不斷衝出的光流，漸而匯成一口長達千丈的巨型光鍾，鐘口對準龍炎山主峰。
晨鐘布結成型！
激蕩來的龍嘯音波進入鐘口后，巨型光鍾發出了震天的嗡鳴，比龍嘯音波威力強橫百倍的音波回擊而去，劃破蒼穹，一舉將主峰破碎一大截，石破天驚！
「龍炎槍雨！」龍炎山脈之中一聲威嚴的咆哮響起，成千上萬由龍炎神火凝成的槍雨撕裂長空，呼嘯轟殺而來。
毀滅性的威能，生生將巨型光鍾給撕碎了。
殘餘龍炎槍雨轟擊在七彩神光上，化為巨大的焰火散開，爛熳無比。
古老生澀的咒詞齊齊吟頌，響徹天地。
包裹十餘萬修者的七彩神光開始變化，化為一個巨大的七彩光鼓。為龍炎槍雨撕碎的光鍾，則在同一時間化為一柄巨大光錘。
晨鐘化暮鼓！
光錘擊打光鼓后，毀滅性的音波伴隨著玄光符文，發出了比雷鳴還要強烈的轟鳴，劃破蒼穹，直擊而去，不但將第二波、第三波的龍炎槍雨毀滅破碎，還在頃刻間轟碎了數十座山峰的峰頭，威勢何其駭然！
在如此震撼的破壞力下，眾仙士氣大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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