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魔星隕落

夜很靜，靜得連樹葉婆娑作響的聲音都清晰可聞；風很輕，輕的連吹在了葉無缺的臉龐上，他都沒有感覺，毫不在意，此時的他，眼睛正緊緊地盯著那逐漸靠近的白影，心早已經提到了嗓子眼。

「嘩啦！」葉無缺一不小心的退後了一步，腳後跟正好碰到一塊矗立在懸崖邊緣的石頭上，石塊被葉無缺一腳踢出，發出一聲悶響，在空中劃過了一道弧線，然後便朝著陡峭的懸崖的下面，直愣愣的飛出，消失不見，半晌后，石塊落到下方的地面上，才發出一聲細不可聞的落地聲。

回頭瞟了一眼，望不見底的深淵，透過月光，可以看見大致的陡峭程度，呈九十度傾斜著，令人膽寒，一旦落下，便無生還的希望。葉無缺望著不由心生懼意，後面的路已經到了盡頭，無法再後退，退後便是萬劫不復的地步。但是又看了一眼越來越近的白影，葉無缺卻是不知如何是好，緩緩移動著腳步，慢慢的蹲下了身子，眼神不敢有絲毫的松怠，手掌在地面上摸索一番，隨手撿起一塊拳頭大的石頭，握在手中，此刻，他的心情才稍微平靜下來。

幾個呼吸的工夫，白影已經飄到了他的身前，是飄，絕對不是走過來的，抬眼望去，是一個人，但是由於隔著夜色，葉無缺看不清來人的長相，白影已經走近，手中的石塊握了握，深深的呼出一口氣，強行把心中的的恐懼壓下。

白影靠近，葉無缺手掌動了動，剛欲出手砸去，然後自己可以在白影躲閃的剎那，他便可以趁著機會逃出去，可是手臂剛欲甩出，石塊還未脫手，面前的白影忽然動了動，緊接著就發出一聲聽起來蒼老，但實際上卻十分響亮的聲音，「剛才是你在這裡大叫？」

突如其來的問話，石塊的慣性使得葉無缺向前走了幾步，停下了身子，微微側耳，是一個人的聲音，原來並不是什麼妖魔鬼怪，這個話音讓得葉無缺繃緊的神經暫時性的放鬆下來，而他的手臂也慢慢的放了下來，不過手中的石頭沒有離手，以防萬一。眼睛始終緊盯著面前的白影，眉頭緊蹙，良久，咽了一口唾沫，乾澀的喉嚨中發出一道聲響，「你...你是誰？」

葉無缺問過之後，卻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白影沉默，矗立在前方，上下的打量著葉無缺，略微沉寂了片刻，白影忽然晃動，葉無缺只感覺突然眼前一花，白影就這麼憑空消失，左右望了望，不見人影，葉無缺懸著的心也完全放下。

但是下一刻，他還沒有完全的放鬆，在他的面前，一陣清風掃過，讓他差一點尖叫起來，接著在他的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個人，一個身著白色長袍的老人，借著月光，葉無缺講喉嚨間的尖叫壓下，假裝鎮靜的，在上下打量了老人一番后，確定了老人真的不是鬼魂一類的東西之後，他也就放下心來。

抬眼望去，老人一身白袍，略微瘦弱的身體在寬大的白袍下，顯得更加瘦小，看不出來年紀，不過年紀應該不小，從他那已花白的頭髮便可以看出來。雖然老人毫無起眼之處，不過在老人那瘦小的身軀裡面，葉無缺能夠隱約的感覺到，老人的體內存在著強大的能量，就猶如身後的懸崖一般，深不見底。尤其是在他看向老人的眼睛的時候，忽然覺得眼睛被刺的一疼，一道亮光自老人眼中閃過，令他難以承受的銳利，使得葉無缺不得不撇過頭。良久后，才緩了過來，再次看去，老人渾濁的雙眼看似無神，可是下一刻便會發現，在老人的眼中，彷彿有無盡的日月星辰。

打量過後老人，葉無缺在心中暗自讚歎，這個老人，絕對是一個高手，在他的面前，葉無缺似乎連抬起頭的勇氣都沒有，但是憑藉著他兩世為人的心智，在這般壓迫之下，還是緩緩抬起了頭顱，眼睛直視著老人的眼睛，不落下風。

口中再次發出一道顫抖帶著乾澀的聲音，「你是誰？」

老人聽到葉無缺的問話，布滿皺紋的臉龐微微一笑，頓時滿臉的皺紋糾結到了一起，在月光的襯配下，尤為嚇人，道：「我是誰你就先別管了，不過你要知道的，我是不會害你的。唉，說來也是巧合，今天夜晚，老夫夜觀星象，可是卻沒有想到，天空中竟然突出異象，一顆魔星竟然自萬里天際隕落而下，老夫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祥預感，於是便追隨到魔星的降落之處，搜尋一番，但卻沒有發現魔星的蹤跡，倒是在遠處的山頭聽見一聲長嘯。老夫尋聲而來，沒有想到是你這個小傢伙，咦，你居然是『不滅魔體』，萬年難得一見的特殊體質，看來那顆魔星差不多就是你了，這或許就是緣分吧！」老人長長嘆息一聲，隨即將眼光落在遠處的夜空，空洞卻又深邃。

這些話，聽在葉無缺的耳朵里卻是稀里糊塗的，什麼魔星，什麼『不滅魔體』，什麼緣分，這完全就聽不懂，難道這個老頭子是一個瘋子？自己不就是吼了一聲，聲音確實有點大，但是他哪來這麼多的事。

不過他唯一確定的就是，這個老人果然是高手，而且還不是一般的高手！

自己從吼了一嗓子到現在也不過幾分鐘的時間，這個白衣老頭說是在另一個山頭聽到的，他竟然可以從另一個山頭在幾分鐘的時間來到這裡，這份實力，就令人驚異。

葉無缺沉默不語，站在那裡，精神的看著白衣老人，又是短暫的沉默過後，老人忽然回過頭來，對著葉無缺滿意的點點頭，笑吟吟的道：「你想變強嗎！想要得到別人的尊重嗎！想要征戰天下嗎？」突然老人的一句話，讓葉無缺平靜的內心突起波瀾，雖然自己對自己已經絕望，但誰又願意一生平庸，在老人的這番話中，他彷彿看到了希望，雖然希望很渺茫，但他的內心還是忍不住跳了跳。

但是隨即一想，自己根本無法獲取能量，也就是不可能修鍊，即使自己想要變強，又有什麼用呢，只不過是空談罷了。要知道變強的基礎建立在能量上，葉無缺眼中瞬間閃過驚喜和失望，隨即便是落寞的低下了頭，身體輕顫，聲音也在微微發顫，發出牙齒互相碰撞的聲響，然後猛然抬起頭，臉上有著掙扎也有著不甘，大聲道：「我是想要變強，想要得到別人的尊重，不願再被別人欺凌。可是，我卻是一個廢物，一個無法修鍊的廢物，這一輩子的命運都已經註定，無法更改，我已認命。變強？難道你能幫我？」說完，少年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用力的握緊了拳頭，隱藏起自己的悲傷，眼神無助的四處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