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三年之約
陸羽恢復到能夠開口說話的時候,關勇的葬禮已經過去了三天。
此時距離這次經脈爆裂已經足足有十三天之久。
陸羽的頸項和四肢也能稍微活動一些,這些天陸羽雖然不能說話不能動作,卻知道關馨怎樣照料著他。這些日夜裡,關馨幾乎始終陪在床前,有時幫他翻身,有時用濕熱的汗巾為他擦拭身體,陸羽的身體上未著片布,深秋的氣溫已經比較低了,關馨為他擦身子的時候,總是小心地揭開一部分被子,擦過那一處后再輕輕為他蓋好。最讓陸羽感動的是,關馨還用一個緊口的獸皮袋接他的排泄液,有幾次一時間接不到,關馨的一隻小手就握在那裡,另一隻拿著袋口套在那裡等待,直到接到了接完了才拿出來。最讓陸羽難為情的是,這天早晨他的那話兒居然無恥地硬了,一柱擎天,堅硬如鐵,將被子撐出了一個凸起。關馨以為發生了什麼病變,還伸手進去摸了摸,攥了攥,顯得有些驚奇而又茫然的樣子,忽然間小臉通紅。
所以陸羽今天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叫做晨勃,是男人的本能,你還小,告訴你你也不懂。」說過之後陸羽也覺得老臉有些紅。不過陸羽已經打定主意,既然關馨已經對他做了這些,無論如何也必須娶了她作為妻子了,這樁婚姻,已經沒有時間去考證是否是因為愛情。
見陸羽能說話了,關馨高興的渾身一震,攥在陸羽小弟弟上的手也同時一緊,陸羽喉嚨里條件反射般的呻吟了一聲,乾咳一聲道:「馨兒,我暫時沒有噓噓的要求,那個……」陸羽想讓關馨把手抽出來,卻還有些眷戀被那隻柔軟的小手握著的感覺,又想到女孩剛剛沒了父親,這個時段實在不適合想這些旖旎之事,陸羽這一刻矛盾之極,好在關馨也聽懂了他半句話的意思,左手和拿著皮袋的右手都離開了陸羽的被窩,充斥在房間內的尷尬氣氛這才消散。
關馨第一次聽陸羽稱呼她為「馨兒」,心裡有著說不出的歡喜,就輕聲說道:「陸大哥,我爹臨走前讓我這一輩子都跟著你,要我聽你的話,要我做你的……」,說到父親,關馨的眼眶又噙滿了淚珠,話沒有說完,眼淚就掉了下來。
陸羽吃力地伸出手,道:「馨兒,把你的手給我。」
陸羽握著馨兒的小手道:「馨兒,如果你不反對,你現在已經是我的妻子了,這是關叔的遺願,也是我的想法,從今往後你就跟我一起過日子。不過一來你現在還小,還不適合生兒育女,二來你還需要給我岳父大人守孝,所以我們倆再等三年,這段時間裡我也要為我們家賺些家底,三年後,我給你辦一場風風光光的婚禮,你看行不行?」
關馨聽了陸羽這樣說,伏在陸羽的被子上痛苦失聲,陸羽吃力地把手放在關馨的頭髮上,輕輕地愛憐地撫摸著。
半晌,關馨的肩背的抽動稍稍輕微了些,她抬起頭,淚眼婆娑的看著陸羽問道:「陸大哥,你能不能告訴我,我爹他為什麼被人打傷?」
陸羽略一沉吟,嘆了口氣道:「我只知道那個人是你爹的仇人,」陸羽不想將關馨母親的事情說出來,對關馨來說,真相是很殘酷的一件事情。「反正仇人也已經死了,岳父大人也已逝去,這事兒到底為什麼,查都沒有辦法去查,只能先這樣了。」
關馨點了點頭,又問道:「那我們今後怎麼辦?」
「我就住在這裡好了,你家房間多些,我也能夠保護你,對了,你的武功好像是後天一重吧?」
「是的,我父親說我悟性比他好,當初他進入後天一重都沒有我快。」
「嗯,你還要努力練功,在這個世界上,弱者終究是螻蟻,人家不來踩死螻蟻,是因為螻蟻沒有礙到人家的事,可是我們若是也想活的愉快活的美滿,就肯定會礙到人家的事的。所以我們要強大起來。」
「說的好!陸羽你已經能夠說話了?我再告訴你一件喜事!」
王浩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話音未落,人已到了屋內。手裡拿著一朵開敗了的白花,白花下面是一個白色的果實。
「看見沒有?在那人身上得到的!今天我拿給師父去看,師父說這叫寒山瓊,服用可增加二十年功力!我師父問我在哪找到這奇物,我說是你在松鼎山脈找到的,我師父還一再誇你福澤深厚,機緣垂青呢。」
「呵呵,你居然敢對你師父撒謊,你漲能耐了你。」陸羽揶揄道。
「那我該怎麼說?說我羽哥戰勝了後天高手獲得的戰利品?誰相信吶?那樣說才會有人說我撒謊!不是,那天你也沒告訴我,那高手是不是你殺死的,那傢伙蛋都沒了,致命傷就在胯下,我看了那屍體的傷勢,那麼重的掌力,兩個我都打不出來,到底怎麼回事,羽哥你告訴我。」
「我是真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被那高手砸暈了,也許有人在我暈了之後殺了那人。那啥,兄弟,不是哥哥我偏心,這果實關馨正好需要用,我知道這東西對兄弟你來說也是好用途,可……」
「羽哥,你想啥呢,你兄弟我現在就同輩無敵手了,又怎麼會跟關馨妹子爭東西,我就是想啊,羽哥你說這東西要是給你吃了,你會不會就能夠練武了?」王浩打斷了陸羽搶道。
陸羽心中異常感動,這兄弟時刻都在想著幫助自己,但是自己在武技方面的事情暫時還不能告訴別人,連忙說道:「兄弟你的心意哥哥我領了,我的身體我知道,不能練武是因為經脈脆弱,這東西我吃了說不定會死。對了,你怎麼上午也有時間來了?」
王浩被陸羽的話嚇了一跳,撓了撓後腦勺道:「哎呀,你看,我怎麼沒想到這一點,哦,最近不是就要仙遺大比了嗎,師父讓我們各自感悟自己的武學,靜心備戰,就不安排時間教授我們了,所以我就來看看你。」
「兄弟,以後我就住這邊了,關叔托我照顧馨兒,我答應過的。」
「咦,那我是不是可以喊嫂子了?」王浩笑問。
「等三年吧,你個小毛孩懂得還不少,三年後,她就是你嫂子。」
關馨已經羞怯的去了廚房。
「還要三年啊,這也太久了……噢對了羽哥,我丁師兄過幾天可能會來找你下棋,怎麼辦?」
「不下,指導你下棋都有浪費生命的嫌疑了,我可沒有時間去指導別人。」
「陸公子好大的本領,還沒下過,就已經知道是指導我下棋了,實在令本人震驚。我可以進去嗎?」只見屋門口卓然立著一位書生,俊俏的面容似笑非笑,像是問詢屋內二人。
陸羽又是一陣乾咳,尷尬道:「快請進,這怎麼一說話就聽不見有人來,一上午就兩回了,看來以後背著人吹牛也要小心為妙了。」
「見過丁師兄。」王浩按師門長幼見禮后,代陸羽請客人坐下,關馨從廚房出來,端著一個茶盤,上面擺著一壺新茶和兩個茶盞,給客人和王浩各斟了半杯后,說聲請用茶,就回了廚房。
王浩的師兄開口說道:「在下丁玉清,聽聞陸公子有恙在身,丁某一直未能親至探望,今日姍姍來遲,還請陸公子見諒。」
「丁公子客氣了,丁公子能拔冗蒞臨寒舍,寒舍蓬蓽生輝,請恕在下不能起身相迎。」
「看樣子,陸公子康復指日可待,真是可喜可賀。」丁玉清嘴裡寒暄,心中覺得有點不對勁,這不是關家么?怎麼成了陸羽的「寒舍」了?不過交情尚淺,這樣的問題不便相詢,便把話題轉到愛好上:「前幾日去城外感悟山河景色,歸途中小清河畔再不見陸公子彈琴的畫面,也聽不到那動人的琴聲,丁某深感遺憾,遂使人打探,方知彼陸公子就是王師弟的好友此陸公子,陸公子多才多藝,乃是丁某除卻師尊外之僅見,玉清佩服。」
「不敢不敢,小技,呵呵,我這都是小技,所謂玩物喪志,不值一哂。常聽王浩說丁師兄棋藝精湛,陸羽甘拜下風。」
「陸公子,剛才丁某未進門時聽到的可不是這樣……」丁玉清開始揭短,哪壺不開提哪壺。
「那個,剛才乃是口誤,咳咳……」
「陸公子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呢?丁某興緻正濃,欲與陸公子學習琴棋之技,今日陸公子病體未愈,但請陸公子答應他日可以不吝賜教。」
陸羽一再推脫,丁玉清心裡有些不高興。他出身高貴,卻不是以勢壓人的那種人物,與黎民百姓,也是平等交往。
陸羽感覺到了丁玉清的不快,也不想平白無故地得罪國師弟子,更何況還有王浩這一層關係在其中。於是應道:「既然丁公子如此高抬在下,陸羽就陪丁公子弈上一局,至於音律方面,待我能夠走動時再做交流。」
丁玉清聞言驚詫,疑惑地看了陸羽一眼,又看了看王浩,見王浩也是懵懂的樣子,轉向陸羽詢問道:「聽陸公子的意思,莫非現在就可以下棋?」
「是的,現在就可以下,王浩,去取圍棋,你替我落子,同時把丁公子的棋譜念給我聽。」
「圍棋不必去取,我有隨身攜帶。只是如此下棋,當真聞所未聞,倒要見識陸公子絕技。」丁玉清說罷拍了拍手,門口立即出現一個中年人,手捧棋枰,兩副棋盒置於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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