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八章 遷怒
木易火奐也離開后,這片看台才逐漸恢復了平靜。此時鬥法場中已經有雙方的參賽選手陸續進入,夜修院高年級學員組成的秩序維護隊也各就各位,場內場外的氣氛開始凝重起來。
夜修院的一個導師走到了場地正中,高聲介紹雙方參賽選手的名字,因為在晝修院的比賽中,夜修院全軍覆沒,因此守擂權依然在晝修院手裡。而在第二階段的比賽中,夜修院第一個攻擂者正是句人匕。
介紹完參賽選手后,導師又開始宣讀比賽規則,雖然這對於修真學院的高年級學員已經是老生常談了,但是由於更換了比賽場地,所以還需要宣讀一次。
陸羽所在的這一片新生都是第一次觀看擂台賽,因此也都是第一次了解擂台賽規則。
聽完規則,陸羽也就明白了這種比賽的方式——守擂和攻擂的兩名修士會在公證席領取參賽號牌,沒有號牌的人會受到鬥法場陣法的阻擋,導致無法入場。
在鬥法場中以法術對決,使用法器或者符籙都不受限制,如果有條件,也可以在比賽過程中服用丹藥,總之,有什麼本事都可以使出來,在比賽開始時,鬥法場的四周及上空都會出現一個防護罩,這個防護罩可以約束場中修士的法術不至於波及到場外,同時也能夠阻擋場外的觀眾運用法術插手鬥法。
規則還著重講了關於平局的評判,修士鬥法,對手的屬性往往不同,使出的絕招也千奇百怪,但是很多時候都會出現雙方彼此奈何不得的情況,所以規則規定,2小時內不分勝負的視為平局,而一旦出現平局,則算作是守擂者獲勝。
關於選手的保護措施值得一提,就是兩名選手隨時都可以捏碎參賽號牌,號牌損壞的同時,這名號牌的擁有者會被彈出鬥法場,這樣一來,就避免了選手被對方法術殺死的情況發生,當無法抗拒對方的法術臨身時,即便弱者無暇捏碎號牌,對方的法術也會令號牌受損,不過這也不是絕對的,也有例外的情況。
陸羽在看台上遙遙望去,見句人匕已經在公證席領取了號牌,正把號牌掛在了自己的腰間,在他身邊是一個黑炭頭,不用問也知道這個是晝修院的守擂者了,陸羽剛才都沒記住他的名字,黑炭頭同樣把號牌掛在了腰間。
陸羽忽然冒出一個想法,若是自己進入鬥法場與人對壘,直接用暗器手法或者是修真驅物術破壞對方的號牌不就行了?只要對手的號牌一受損,他的人立即就被傳送出去了,何必還煞有介事的用法術來對抗?只不過此時陸羽的身份還沒有資格參與擂台賽,話又說回來,夜修院的參賽選手中,最強如夜修院的擂主木易火奐也僅僅是個凝丹期修士,這樣的比賽若是陸羽參加了,就是虎入羊群,橫掃一切的局面,只是想想也沒有什麼挑戰性。
看台下面句人匕和黑炭頭進入了鬥法場內,裁判員宣布了比賽開始,兩人在場中相距30左右面對站定,互施一禮。陸羽看見整個的鬥法場周圍和上空都出現了一個淡淡有些藍色的半球形護罩,分明是個內外雙向防禦陣,陸羽從前只研究單向防禦陣,此刻覺得這個陣法很有意思,決定今後研究一下。
場中句人匕是攻擂者,見禮之後立即發出了他的大招,同時祭出一件攻擊法器。
句人匕是金屬性修士,他進入築基境之後領悟的大招是「神劍貫頂」,看台上的觀眾都看得清楚,在保護罩裡面的半空中出現了一柄巨劍,向著黑炭頭的頭頂貫了下去,同時句人匕的攻擊法器也滴溜溜轉在空中,發射出百十支劍形兵器,襲向黑炭頭,看上去凌厲無比。
「句人匕學長的劍廬好厲害,這黑炭頭怕是要輸了。」不遠處一個學員讚歎。
余白七立即問三工三壽:「這法器的名字叫劍廬?」
三工三壽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這邊觀眾在議論,那邊黑炭頭也已經做出了防禦措施,他祭出了一把傘,傘面撐開,懸浮在他的頭頂半米處,傘下是金黃色的光暈形成了一個人形護罩,正好把黑炭頭包在了裡面。
原本直貫而下的巨劍在接觸到傘面的時候,像是刺入了傘面一般,從劍尖到劍身,直至劍柄,盡皆沒入傘面,不復可見,然而傘下的黑炭頭卻渾若無事,似乎那巨劍透過傘面進入防護罩就融化了一般。
與來自豎直方向的攻防不同的是,劍廬發射出來的劍形兵器紛紛射在了防護罩的光暈上,金黃的防護層上炸起團團白色的光芒,光耀奪目,這還是觀眾們在遠處看台上看到的情景,若是在近處,估計看見這些光芒的眼睛都要暫時失明幾秒鐘。
看台上的人們只能看見裡面的鬥法情景,卻聽不見攻防之間的劇烈聲音,陸羽琢磨著是防禦陣同時加了隔音處理。
場中如今只剩下劍廬還在頑強地攢射目標,但是在黑炭頭的防護罩的金黃光暈之下,顯得有些蒼白無力。只有句人匕才能聽見,黑炭頭哈哈一笑說了句:「你的法術不行,還是看我的吧。」
說話間黑炭頭就發出了一個火球,火球很普通的樣子,似乎與鍊氣期的修士發出的火球沒什麼區別,但是沒有人知道句人匕的感受,那火球僅僅飛到距離他尚有10米左右時,他已經感受到了致命的高溫。
完了,已經敗了,其實早在此戰之前,句人匕就了解了這個黑炭頭前幾場守擂的過程,與同級的修士們商討對策時,大家一致認為只能利用金屬性修士速度快的優勢,第一時間進攻黑炭頭,看看黑炭頭的防禦傘能否同時抵擋住劍廬和神劍貫頂的雙重攻擊,如果擋住了,句人匕就可以認輸了。
事實上黑炭頭也知道金屬性法術的速度,他這個火屬性的修士,法術攻擊到目標的速度,要比金屬性的慢一些,所以黑炭頭很大方的沒有在速度上爭搶,你快,讓你先來就是了,擋住了就贏,擋不住就輸,黑炭頭的態度也很光棍。
句人匕瞬間捏碎了腰間的號牌,然後他被陣法直接彈送出了鬥法場,很戲劇性地是,他身體落下的位置,就在陸羽所在的新學員看台的下面。
也不知道是誰就冷冷地譏諷了一句:「就欺負我們新學員有本事,為學院爭光的時候就慫成了這樣。」
這句話原本說的很是在理,也確實說出了這一片新學員們的心聲,可是句人匕輸了比賽原本就覺得臉上發燒,又豈能再忍著被這些低年級的螻蟻嘲諷?於是他兩道刀子一樣的目光向台上看來:「是誰在那裡放屁?找死嗎?」
沒有人在句人匕殺人一樣的目光下挺身而出,這一片所有的學員都將腰板更彎了些,原本看向場內的目光也都變成了看自己的雙腳,只有一個人沒有變化,依然向場內看著,場內還站著那個獲勝的黑炭頭,一個充當裁判導師正在往場中走,想來是要宣布這一場比賽的勝負。
句人匕的目光落在了陸羽的臉上,猜測著,剛才那句話多半是這個陸羽說的,句人匕也知道,最近應該只有這個陸羽才是最恨他的,真的是他!木易火奐的面子也不能給了,這一次一定要把這個叫陸羽的送到後勤去,最好是驅逐出夜修院才好。
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句人匕對陸羽也是如此,他對陸羽的恨來自於羨慕和嫉妒,綜合起來就是羨慕嫉妒恨,憑什麼你一個築基以下的普通人就能來夜修院?憑什麼你有那麼多美女眷顧?這些都是羨慕嫉妒恨的理由,很充分,很符合人之常情。
句人匕盯住陸羽恨恨道:「陸羽,我本想看在木易學長的面子上饒過你,可是你自己一定要找不自在,也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陸羽卻沒有搭理他,該看哪裡還看哪裡,句人匕的人和句人匕的話,在陸羽的眼中,最多只能算是一隻蒼蠅在嗡嗡叫,蒼蠅離得還遠,正常人誰會理睬一隻距離自己好幾十米的蒼蠅?
可是蒼蠅卻不幹了,句人匕最初認為陸羽是怕他,所以不敢跟他搭茬,可是後來他逐漸砸吧出不對味來,這哪裡是怕他啊?這分明就是藐視他,根本沒有把他當成一個人來看啊!所以句人匕徑直衝著陸羽,向看台高處走了上來。
有附近的維持秩序的高級修士跟句人匕是一個年級的,把這些過程都看在了眼裡,他也懷疑那句嘲諷是陸羽發出的,因為除了陸羽沒人敢繼續直視場中,因此這個高級修士向左近幾名秩序維護者打了個手勢,這幾個高級修士就聚集了起來,只等待句人匕向陸羽發難,就一起過去,拿了陸羽問罪。
陸羽見句人匕居然走了上來,心中也是好笑,心說你們這種除了鬥法就只會鬥嘴皮子的修士,面對面又能怎樣呢?陸羽相信,即便是像左炎金右樂朵那樣的合體期修士,在面對面的時候,也未必能夠躲開陸羽爆發的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