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能習武就先讀書

「你也知道武技的先天後天？」

「關叔，有句話你聽說過沒有——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喔，這倒是，你們陸家後天高手多多，你自然應該懂得的，唉，只能殺死後天七重以下，這就不大行了……如果……只是困住他，如果他沒有吃的，豈非就可以餓死他？」隨即又苦笑著搖了搖頭道：「還是不行，人能進去，野獸也能進去，你那陣法平時困獸如此輕易，進去的野獸他一個人怕是小半都吃不掉，又怎能餓死？」

陸羽看著關勇忽喜忽悲，面色陰晴不定，正要詢問是怎樣一回事，關馨已經端著一小盆燉羊肉走了進來。

陸羽和關馨開始吃飯，關勇則繼續一杯一杯的喝酒。偶爾會嘆口氣，卻不再與陸羽和女兒交談。馨兒很乖巧，知道父親心情不好，也不多話，看見陸羽吃完，父親也不再動杯筷，就默默收拾了去廚房洗碗。

飯後關勇也沒有再提起這件事情，只是嘆了句：「可恨我生性愚鈍，武功粗淺……」

陸羽不好再次追問，只能稍稍寬慰了幾句，隨後告辭。

陸羽每日的作息很規律，每日晚飯後，在城外田野里漫步，思考一些前世今生的學識，最重要的是想找到解決身體癥結的途徑。其實陸羽並非完全不能練武，地府中那個烏蒙蒙的珠子進入他的身體又似乎與他融為一體，帶他投入轉生池的情景歷歷在目。今生出世，他便擁有著前世的記憶，也許當時孟婆早嚇跑了吧，陸羽總會這樣慶幸的想。所以剛剛降生的他就能夠感覺到那珠子在他的丹田裡面，每時每刻都在散發著奇異的氣息，滋養他的每一寸**，每一個細胞。沒錯，就是在丹田，他在地球上練武時也知道氣沉丹田的道理，雖然那時根本就沒練出來什麼氣。雖然他不知道這珠子名稱叫做什麼，但是他清楚——地府裡面神通廣大的兩位大能拚命爭搶的東西，肯定不是一般的寶物。

這一世，陸羽從一歲開始就能夠閱讀書籍，這還是他害怕嚇著父母，不敢讓父母給他讀那些功法秘籍，同時也是因為襁褓里的他無法站起來去偷學什麼。結果他硬生生忍了母親一年的兒歌和故事，雖然頗覺折磨，但是媽媽對他那種偉大的母愛，還是讓他感動萬分。三歲時父母的離去，陸羽傷心至極，族人說，殺害父母的仇人被重傷的父母聯手當場殺死，陸羽終究是孤兒的命運。

陸羽1歲的某天，陸羽按照父母修鍊的功法修鍊小周天吐納，發現自己竟然已有內力，彷彿內力是與生俱來。他用意念導引內力在各個經脈里順序遊走，對身體的滋養更加充分，更加有目的性。

陸羽知道這「內力」根本不是像坤武大陸習武之人那樣納天地之靈氣積攢出來的，應該就是那顆珠子里天然貯存的，只是現在可以按照他的心意，流向他指定的穴脈，即便如此，在他進行吐納的時候，體內經脈以及各個感官的感受，與秘籍中描述的修鍊多年的高手一般無二，陸羽隨後又修鍊多日，發現與最初的感覺完全相同，也就是說，他練不練內力，結果都是一樣。

於是陸羽就想要測試一下自己體內的「內力」在攻擊中的效果如何，於是在接近四歲時，陸羽忍不住要去打沙袋。

其實陸羽的吐納修鍊，吐是有的，即排除體內雜質，納卻幾乎沒有，因為那顆珠子已經把天地靈氣甚至優於天地靈氣的氣息給他身體里「注滿」了。

陸羽讀書得知，坤武大陸的武者，絕大部分是修鍊內功的，所謂外練筋骨皮的外家功夫為武者所不齒，坤武大陸上的權威學說認為，筋骨皮再如何堅韌，其內臟也難當內家高手輕輕一擊，所以只有無法修鍊內力的人才會去煉外門功夫，終其一生，也難有建樹，唬一唬不會武功的老百姓罷了。

坤武大陸上，修鍊內功的武者，分為後天和先天兩大境界，後天境界又分為九重。

丹田有內力，即為後天一重；

內力可循遍奇經八脈，即為後天二重；

能夠運用內力注入拳腳，攻擊時可以產生超越肌肉力量的動能，即為後天三重；

灌注內力於兵刃，則是後天四重；

能夠隔物傳功，例如置草紙於磚石之上，拳腳到處，磚石碎而草紙完好，是為後天五重。

後天五重是後天境界的分水嶺，五重之上，可稱後天高手。後天六重是後天五重的延續，依然強調隔物傳功的程度，依然是上紙下石，灌注內力於兵器，擊打后石損（碎、裂）紙猶完好。

至於後天七重，衡量的標準是取豆腐置於磚石之上，內力所至，豆腐完好，而磚石粉碎。

後天八重，在兼具後天七重的能力之外，強調的是內力防禦的本領，能夠瞬時運集內力護住身體的某個一般要害部位，使該部位無懼後天五重之下（不含五重）的全力一擊。

後天第九重，又稱後天巔峰，內力在體內可本能護體，不論身體何部位遭到攻擊，該處都能自然運氣抵抗，抵消或削弱敵方攻擊效果。

後天巔峰之上就進入先天境界，一個最重要的標準就是任督二脈連通。先天境界分為先天初期，先天中期和先天後期三個階段。

先天初期，任督通，可運行大周天功法，可在尺許距離內隔空傷人，先天中期，內力效用可離體三尺，擒龍控鶴，灌注內力于飛花摘葉之中，以暗器手法擲出皆可傷人，先天後期即先天巔峰，內勁離體，可化無形刀劍，殺人於無形，並且強勁無匹。

此外，後天與先天的另外一個重要的區別，就是後天武者丹田內的內力消耗速度快，恢復時間較長。而先天武者的內力綿綿不絕，消耗極慢，恢復卻很快。

先天之上是什麼？陸羽沒有看到有這方面的書籍。似乎先天就是坤武大陸武者的終極。有些野史資料提及曾有仙人來到坤武大陸，也留下了一些仙家功法。但由於某種莫名的原因，仙家的功法根本無法修鍊，尤其是近千年來，更是沒有人見過也沒有人聽說過仙家功法被誰得到，當然也就沒有什麼高於先天後期的人物出現了。

目前的坤武大陸，後天高手已經不多，像陸羽家族中的武者，最高者也不過後天六重，且僅有一人。至於先天境界，有沒有人能夠達到，卻沒有相關記載。

對於這些武功方面的典籍，陸羽了解后，並不認同。陸羽認為，區分一個武者的高低，不能僅僅以內力境界而論，武術和搏擊，都是綜合性極強的技藝，速度，反應，腳步，姿勢，戰鬥經驗等等都是決定勝負或是生死的重要因素，試想，你後天六重攻擊後天三重兩招，但是都被躲避了開去，然後後天三重反擊了一招，卻打中了後天六重，誰贏誰輸？答案自知。

四歲時經脈爆裂后，族內高手和大夫們會診了兩個時辰就紛紛離去，只有陸羽自己知道，那顆珠子在他即將死亡之際釋放出了強大的生機，瞬間將他在地府門前拉回，一個晝夜之間就重塑了他的經脈，使他的經脈更加粗壯，內力運轉更加流暢，如果說經脈爆裂前他的內力流可以媲美後天五重的修鍊感覺，那麼爆裂后新塑的經脈中內力流就相當於後天七重的修鍊感覺，而當時他的身體不過是個4歲的幼童。

當時三天之後陸羽奇迹般的活了下來，並沒有引起族內人們的關注。沒有人會在意一個廢物的死活，哪怕這個廢物本來該死卻又活了下來。

陸羽再也沒有要求練武，族內掌權者也不再分配給他半分的練武資源，甚至伙食標準也降到了最低——沒有營養，沒有味道好壞，餓不死就行的標準。好在他還能讀書識字，否則怕是要被族人發配出去做些苦役。

不能習武，與族內練武子弟就不是一個群體，更不會產生競爭，人畜無害，也沒人來欺負他。陸羽在族內低調行走，每日打掃藏書閣衛生后就回住處，路過演武場時，遠遠地弱弱地看一眼族內武者在那裡用功，也無人理睬他。

每當這時，陸羽只有默默回到自己的小茅屋，研究陣法，或者冥想內力小周天運轉，7歲那年，他的首個困陣布置成功，從此開始了他的美食生活。也就是那一年裡，他認識了四大家族之一得王氏旁系子弟王浩，結識的原因是王浩救了陸羽躲過一劫，當時陸羽離開他的困陣過遠，被一隻突然出現的豪豬攻擊，正巧在附近玩耍的王浩看見，天生神力的王浩掄起西瓜大小的圓石把豪豬砸跑。於是兩個人就成了朋友。後來兩個人經常結伴去松鼎山脈邊緣，直到王浩被國師祁順收為弟子，王浩去松鼎山脈的次數才少了。

只有陸羽自己知道，7歲那年他忍耐不住對武功的憧憬，想要再次試一試他重塑過的經脈是否可以承受內力的輸出，所以他躲在困陣之中嘗試與一頭被困的豺狼搏鬥，結果，一招斃豺狼，陸羽再度經脈爆裂。

這一次，預料之中的是那顆珠子再度挽救了他並且第二次重塑了他的經脈。在他身體恢復之後，導引內力在經脈中遊走沖刷時，內力流的粗度達到了武者後天八重的程度。預料之外的，是修復經脈的過程變成了三個晝夜，而他也在陣內的沙土上與一頭死狼一起躺了七天才能爬起來。後幾天，還是靠喝死狼的血才沒被渴死。丹田裡面那顆珠子可不會變出蘇打水來給陸羽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