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見

第3章初見

平時家裡重的農活都由爹和三個哥哥去干，榛兒和娘就干一些輕巧的事情，閑時還會跟著娘學著做一些手工。雖然生活過得不怎麼富裕倒也不至於餓到肚子，一家人每天都開開心心地過著日子。

一年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轉眼又到了冬天，漫天的大雪連著下了好幾天，屋外凜冽刺骨的寒風颳得像要殺人一樣都不敢出去，屋子裡還是舒服多了，取暖的柴火都是在秋天的時候囤積的，就是為了過這漫長而嚴寒的冬天。

今天，爹和三個哥哥跟平時一樣去喀其山打獵了，每天都會或多或少地打到一些野物，有的拿來吃，有的還可以拿去集市上換錢。有些時候他們還會給榛兒從山上帶回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這個時候是她一天中最開心的時間。

榛兒坐在火邊幫著娘繞著手中的麻線，小腦袋不時地朝窗外看去，等著那扇門被打開。她的小臉被火烤得紅紅的，小眉毛也因為著急而輕輕地皺了起來。

「娘～，爹和哥哥們怎麼還沒回來呢？」榛兒還是忍不住再一次問自己的母親。

陳氏笑著將手中的針線筐放在了一旁，「你呀！就是性子急，你爹和哥哥們準是在路上有什麼事耽擱了。」看了看天色又說道，「天色也不早了，說不定一會兒就該回來了，別急啊！」

「嗯！」榛兒耷拉著腦袋盯著面前的火光發獃。

陳氏從火灰中扒拉出一個已經烤好的紅薯，用干樹皮包了遞給了她，說，「來，小心別燙著，趁熱吃！等他們回來了娘才做晚飯。」

榛兒放下手中的麻線剛一接過紅薯，門就被打開了。一股寒風夾帶著雪花趁機鑽了起來，讓人不由得冷得哆嗦了一下。

「爹！你們回來了！」榛兒連忙放下手中的紅薯站起身一臉歡喜地跑了過去。陳氏也笑著走上前從他們手中接過那些獵物、狩獵的工具和槍放好。

老二都還沒來得及取下身上落滿厚厚一層雪的蓑衣就對著榛兒神秘地笑道，「榛兒，猜猜二哥今天給你帶什麼好東西回來了？」

老三趕緊插了一句，「那好東西也有你三哥一份功勞喲！」

老二踹了他一腳，「去去去，少來給自己臉上沾光了，你出什麼力了？！」

老三傻笑著撓撓了後腦勺說，「幫你找到它也算是功勞呀！」

老二白了他一眼不再理會`，又轉過頭對著榛兒說道，「怎麼樣？！猜到了沒有？！」

榛兒想想才搖了搖頭，抬起自己那紅撲撲的小臉蛋兒，為難道，「二哥，我猜不出來，你還是告訴我吧！」

「好！你等著啊！看！」老二神秘地從身後提出一個鐵絲籠來，籠子裡面關了一個白色的小東西。榛兒瞧見它立馬眼睛都亮了起來，上前走了一步仔細地看了起來。

這小東西長得真可愛，通身都是雪白雪白的沒有一根雜毛，眼睛很漂亮是那種很透徹的藍，像寶石一樣有光澤。耳朵小小的尖尖的好想去捏一捏，它在籠子里縮成一團兒像一個雪球一樣。

老二見她喜歡也非常高興，問她，「榛兒，你猜這是什麼呀？」

榛兒咬了一下嘴說，「嗯……這應該是一隻小狐狸吧！」

她這話音兒一落，那小東西便發出了一聲唔咽聲，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睛花了，榛兒竟然從它那漂亮的眼睛中看到了一絲鄙視的目光，瞧了她一眼便又將小腦袋縮了回去。

「呃？！」榛兒眨了眨眼有些不知所措。

老二得意地說道，「榛兒，你知道不，這就是老人們經常所說的雪狼，幾百年了村子里從來沒有人見過它呢，今天運氣好，遇到它的時候我還以為是兔子，就一槍打了過去，還真打中了它。」

榛兒一聽小東西受了傷，就要為它治傷。可這小東西脾氣還真大，誰都不讓碰，將手一靠近它便呲開嘴露出了裡面的小尖牙，誰碰它就咬誰。大家都拿它沒辦法，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它那前腿上的傷口直往外滲血。

李大石在火盆旁開了口，「算了，你們幾個也別去管它了，收拾收拾等一會兒吃飯！等它鬧騰夠了，沒力氣了再給它上藥！」

吃飯的時候，李大石說，「等明兒開了春，雲兒就要成親了，這彩禮方面也不能太寒磣了。家裡也該置一些傢具，把東邊的那間房騰出來給他做新房，不能讓秀蘭嫁到我們家受了委曲，讓村裡人笑話！」

老大李雲一聽正說自己的親事，黝黑的臉上頓時染了一層紅色。

陳氏為難道，「孩子他爹，你說得是在理兒，可是這花銷的錢……」年前老三上山砍柴的時候摔斷了腿，幾乎花光了家裡所有的積蓄才接好了那隻腿。

李大石嘆了一口氣，眼光落到了一旁的鐵絲籠上，說道，「我想過了，想將那隻雪狼拿出去賣了，那是只百年難見的珍稀貨色應該可以賣個好價錢。」

「不行！不行！我不許賣！不許把它賣了！它是二哥送給我的！」榛兒急忙放下碗筷提出了不滿。她聽別人說過，縣郡里那些個富家太太和小姐們最喜歡拿這些個動物的皮毛做衣服和帽子了，多殘忍呀！將它們殺死後還要扒皮，它還那麼小，那麼的可憐！

「榛兒！」陳氏唬了個臉，平時乖巧的女兒今天竟然頂起了嘴。

榛兒不管，「就是不許，這是二哥送給我的，我誰都不給！」說完就扭頭自顧下了飯桌跑到了一邊。

「榛兒～」

老大起身拉住了陳氏，「娘，你就別說了！榛兒還小還不懂事，但這也是她第一次這麼喜歡一樣東西，就依她一次吧！錢的事情我再另外想辦法。」

陳氏氣道，「另外想辦法？！你有什麼辦法？明兒一開春就要迎新娘子進門了，這點時間哪兒來這麼多錢？！」

老二說，「總會有辦法的，娘，你就別惱妹妹了。」

李大石坐在那裡抽著悶煙，眉頭皺得已經不能再皺了，沉默了半晌才開口，「今天這事兒就先擱著吧！先讓那丫頭玩幾天再說！」

大家聽后都沒再說話。

榛兒沒走遠，站在邊上偷偷地聽他們說話，她知道他們還是會把小東西拿去買了的。該怎麼辦呢？趴在桌上一直盯著籠子里發著呆。

榛兒對著籠子問，「你是一隻雪狼對吧？！」

裡面那位連眼都沒抬一下，還是一動不動地縮在那裡。

榛兒也不管對方的無視繼續自言自語，「你長得真漂亮！特別是那雙眼睛，你能不能再讓我看看你的眼睛呀？！」

裡面那位哼哼兩聲便沒了反應。

「爹想把你拿去賣了，你說我該怎麼呀？我真的很捨不得你。」

裡面那位終於沉不住氣了，抬起了小腦袋看著她，眼睛突然從淺藍變成了墨藍，散發出淡淡的憂傷還帶些憤怒和恐懼，那模樣兒人見猶憐。榛兒以為它已經認識自己了想要伸手去摸它，結果還是被它呲牙咧嘴地嚇得縮回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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