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傷痛
第7章傷痛
僅僅用了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林曉蕊便做好了試卷。陳芝嫻把試卷大致掃了幾眼便抬起頭看著她說，「每周一三五的晚上來這裡教我女兒，學費是一個小時六十塊錢，一晚上是兩個小時。你覺得這個學費滿意嗎？」
林曉蕊心道，這女人出手還真是大方，說，「嗯，可以接受！」
陳芝嫻婉然一笑，「不過，這可是有試用期限的，我只給你一個月的時間，行，你就繼續！不行，那我也沒辦法再請你！」
林曉蕊淡笑道，「那是自然！」
林曉蕊只感覺自己的心一直是飄著的，今天的面試順利地簡直太出乎人預料了，以往人家看都不會看她一眼，更別說出這麼高的價錢。只能去一些小吃店、便利店等一些干體力活兒的地方打工，活兒累不說錢還掙得少，每天幹完都累得直不起腰，回到家還要複習和預習功課，所以白天上課的時候只能打瞌睡了。
媽媽上班的工廠離家比較遠，來回要十來塊錢的車費，每周只有星期三的晚上回家，其餘都是住在廠里的宿舍里，就是為了省那點路費錢。今天剛好是星期三，林曉蕊還趕著回家做一頓好吃的。
聽著開門的聲音就知道是媽媽回來了，林曉蕊連忙迎了上去，接過媽媽手中的東西，埋怨道，「媽媽，怎麼又提這麼多東西回來呀？！快去洗把臉再吃飯吧！」
王楓看著自己的女兒忙裡忙外的，心疼道，「曉蕊呀！別忙了！你也快坐下吃吧！」
林曉蕊把媽媽從廠里提回來的火腿放進家裡的冰箱，又從鍋里把雞肉端了出來。
「媽媽，來，看看我今天給你做了什麼？」
王楓看清碗中的東西之後立馬黑了臉，「曉蕊，你怎麼這麼不聽媽媽的話！你是不是又背著我去打工了？」
「沒有！」林曉蕊沒看她一邊否認一邊幫她盛飯。
「沒有？！那哪裡的錢買雞肉啊？！」王楓不相信她的話。
林曉蕊說，「媽媽，我真的沒有去！」
王楓看了她幾秒鐘，眼裡一熱，說，「好，媽媽相信你！你平時也不要對自己太苛刻了，該吃的還是要吃，你現在還正在長身體，錢，媽媽會掙！啊？！」
林曉蕊忍了眼中的淚意笑道，「媽媽，我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會照顧自己的。來吃塊肉，看香不？！」
王楓嘴裡吃著雞肉如同嚼臘，心裡罵著自己沒什麼能力，又嫁錯了人，害得女兒也跟著自己受苦。幸好曉蕊聽話又懂事，只盼她有一個好的將來。
王楓問，「曉蕊，最近學習方向怎麼樣？」
林曉蕊扒拉著碗里的飯說，「嗯，還是老樣子！」
「心思一定要全放在學習上知道不！」
「知道了，媽媽！你的女兒你還不放心嗎？」
王楓笑了，是啊，我的女兒我還不放心嗎。
……
兩人剛睡下不久，一陣急促而粗魯的敲門聲響了起來。
林曉蕊一驚，忙翻起身來，說，「媽媽，肯定又是他來了！」
「那個死人，准又是想來要錢的！別開門，不要去管他！」
林曉蕊聽那敲門聲根本就沒有想過停止，說，「他這樣敲下去會擾到鄰居的。」
王楓垂胸頓足地低聲哭訴道，「天哪！我到底是做了什麼孽喲！」
「媽媽，你睡著，我去看看！」
林曉蕊穿好衣服下了床去開門，果不其然，門外站的那人正是她最不想見的人。
「你來幹什麼？」林曉蕊將門只打開了幾寸，透過門縫冷冷地問著，根本沒有意思讓他進來。
林雄笑道，「曉蕊，別這樣跟你爸說話，先讓我進去再說！」
「我沒爸，我爸早死了！」
「嘿！你這孩子怎麼說話的呢！」林雄的臉紅得快要滴血似的，並不是他心裡內疚，而是因為喝了酒，滿嘴的酒氣熏得人頭都昏了。
林曉蕊見他硬要擠進來，死死地抵住門，冷言威脅道，「你到底想幹什麼？我們沒錢！沒錢！你最好快點走！再不走，我可要打電話報警了！！」
林雄借了酒勁發瘋地往裡擠，邊擠嘴裡還邊罵道，「王楓～你這個臭女人～竟然教女兒趕起老……老子來了～好啊～你們母女倆～」
「你真不走？！」林曉蕊費力地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準備拔號。林雄見狀忙把身子退了出去，「別……別打……我走……我走」經過上次的教訓，他完全可以相信他的女兒是可以大義滅親的。
「砰！」門終於被關上了，隔著門還聽得見他那不堪入耳的叫罵聲，許久才漸漸地消失。
確定已經走了才回到房間，因為沒有開燈黑暗中只聽得媽媽捂著被子偷偷哭泣的聲音。林曉蕊輕嘆了一口氣回到床上，這樣的事情隔一段時間就會上演一次，媽媽已經向區法院申請了離婚，可林雄每次都找不到人，所以這離婚案就一拖再拖。從小到大，林曉蕊基本上都過得不快樂，父母幾乎是三天兩頭的吵架，後來林雄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便不再回家，回家也只是回來問她們伸手要錢，最後林曉蕊徹底失望了，斷了跟他的父女關係形同陌路之人。
林曉蕊的整個童年都區別於別的小孩，不幸福的家庭帶給她的傷害很大。母親的懦弱苦命，父親的冷血無情和不負責任，讓她比同齡人更早熟更懂事些。林曉蕊看什麼事情都很淡，她從來不奢望上天會眷顧自己，她只相信自己，只有靠自己才能給自己和母親帶來好的生活，才能讓別人看得起。她也只是個不滿十七的女孩，她也想有一個花一樣的歲月，那樣的日子對她來說只是一個夢，一個美好的夢而已。
所以在學校五人幫是她最好的精神依託，朋友之間的信任和支持讓她的心靈受到了無比的安慰。她可以放聲地大笑，和他們一起嬉戲玩耍，聊些有的沒的八卦，做一些這個年齡該做的事情。可能這些在別人的眼裡算不了什麼，但對她來說卻是非常珍貴的，從小就比別人得到的少，有人願意為她付，她當然要去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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