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遠大理想
宗小凡感覺很悲傷。
他蹲在房頂上很久了,任下人在院子里喊就是不下來。
若是有人想趁他不注意爬上來,他立刻站在屋檐上威脅往下跳。
有兩個爹什麼感覺?
他打一出生,名分上就是大伯的嗣子,但是卻一直跟著親爹親媽過日子。
旁人都羨慕他銜著金鑰匙出生,大富大貴的命。
可是外人哪裡懂他的苦楚。
比如今天,就因為給祖母精心養的那些花草澆了點水,先是親爹罵。
他不服氣,頂了兩嘴:「大冬天,不澆熱的難道要凍死它們呢?」
宗韻凡氣的順手撿起一根棍子照頭就打,正好被大伯宗韻景看到。
宗韻景問清楚原因,眯著眼睛打量總小凡半天,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沒錯呀,大冬天的可不得澆熱水。我看你也冷,要不往你頭上澆點熱水?」
宗韻凡立刻不願意了:「大哥,他還是個孩子!」
「孩子又如何?」宗韻景滿不在乎:「我像他這個歲數已經跟著軍隊屁股後面扒敵軍盔甲了!
他現在乾的什麼事?成天沒個正形,就知道東家躥西家惹禍,難道宗家要出個紈絝不成?」
宗小凡屁股一緊,大伯一直想把自己扔進家裡暗衛鍛煉,他可才五歲呀。
隔壁林小毅,他爹是個老古板,怕林小毅因為是皇后的侄子而驕縱,小小年紀就被扔到西北去鍛煉了。
昨個兒還收到了林小毅的信,歪歪扭扭一個「苦」字,還夾雜些黃不溜秋的痕迹。
據溫子恆分析,可能是眼淚加鼻涕,噁心的他們忙將信給燒了。
後來幾個人聊起家裡養的花草樹木,表妹墨令儀說宮裡照顧花草的姑姑說,冬天天氣寒冷,澆些溫水比較好。
宗小凡想著祖母那幾盆花進入冬天就蔫不拉幾的,肯定是凍的,溫水肯定不夠,這才澆了慢慢一桶的開水。
哎呀,似乎跑題了。
宗小凡忙將神思拽了回來,警惕的看著宗韻景。
宗韻凡瞟了幾眼自己兒子,對宗韻景說道:「等老二老三相繼大一些……吧」
六安侯看宗小凡跟眼珠子似的,拿著「嗣子」的借口捧在手心裡。
難道宗韻凡不曉得兒子要像狼一樣訓練嗎?
他家老二,就喜歡抱著那些木劍木刀的亂砍,但是宗小凡不一樣呀。
不喜刀槍,小眼一眯蔫壞,幾個小朋友里就他壞水多。
他和唐婷婷,不是這樣的人呀?
宗韻凡和宗韻景還在爭論宗小凡小朋友的教育問題,當事人已經飛檐走壁爬屋頂上去了,威脅要等六安侯回來。
今個兒宮裡給小皇子過洗三,楚氏等人全進宮去了,六安侯照例找人喝點小酒。
這小子一鬧,回頭再加上酒精上頭的六安侯……不能想!
果然不出所料,六安侯一回來,看到寶貝孫子寒風中獨自在屋頂上立著。
院子里宗韻凡和宗韻景束手無策,六安侯的火氣立刻蹭蹭蹭上來了。
「兔崽子們在幹什麼!」他大吼一聲,將腰裡的鞭子抽了出來。
宗韻景沒什麼感覺,宗韻凡後背卻是一涼。
自從他娶了媳婦后,六安侯似乎就沒怎麼動手打過他了,但是現在媳婦和親娘都不在家……
他僵硬著脖子轉過身,強擠出笑對六安侯說道:「爹……」
楚氏和唐婷婷回來的時候,帶著小公主墨令儀,一回家就看到兩大一小三個人影在正院門口蹲著。
不對,是跪著。
宗韻景一臉的生無可戀,坐在輪椅上陪著另外兩個受罰。
宗小凡哭喪著臉,同宗韻凡一起罰跪。
唐婷婷眼角一抽,忙過去問:「你們這是幹嘛呢?」
看見親娘來了,宗小凡哇的哭出聲:「我爹罰我跪!」
唐婷婷又問宗韻凡:「你又幹什麼呢?」
難道知道子不教父子過,要懲罰自個兒?
「我爹罰我跪!」宗韻凡從來沒覺著這麼丟臉過。
楚氏卻沒事人一樣:「那你們繼續跪,咱們進屋。」
說著,牽著墨令儀的手:「令儀不要怕呦,罰跪肯定是辦壞事了,咱們不要學他們哈。」
三個男人腦門上頓時重重的黑線。
墨令儀點點頭,奶聲奶氣的說道:「舅姥姥,我最乖,不學壞!」
要點臉行不,用熱水澆花就是她教的!
宗小凡氣的鼻子都歪了。
墨令儀噗呲一笑,對著宗小凡翻了個鬼臉,竟然都不給這些人求情,跟著楚氏就進屋了。
宗小凡急了,墨令儀就是個大喇叭,她知道就等於溫子恆知道。
溫子恆知道,全上京城的小吱們就都知道了,福鑫樓說不得還大肆宣揚。
以後,讓他怎麼在第三代紈絝圈裡混,怎麼引領上京城新一代的潮流。
沒臉了!
他蹭了站起身:「大伯,不,爹!」
宗韻景心裡一動,面部表情終於出現了裂紋。
他可是從來沒有要求宗小凡改過口,不過這聲爹還真是好聽。
「爹,親爹!」宗曉凡決定抱緊大伯的大腿,要是掌握了暗衛,看誰還笑話他:「我要去受訓,我要帶著咱們家暗衛橫行上京城,成為新一代紈絝領袖!」
宗韻景都感動哭了,一巴掌拍了下去:「瓜慫!暗衛怎麼跟你橫行街里?」
那是護衛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