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同時動手
寧玉鳳在說出那句話的同時,已經發招,就在他身影閃電般衝出,貼近宋珩的一瞬間,宋珩也以肉眼根本看不清的速度旋身避開他必中的一劍。
劍光在黑暗中熠熠生光,格外刺眼。
「藏龍劍竟然在你這老賊手裡。」宋珩忿忿罵了一句,手底下卻不閑著,腰上軟劍不知何時到了手中,舞出一朵朵劍花,每朵花心都正好抵在藏龍劍劍尖處。
「這是!」寧玉鳳倒吸一口涼氣,雙眸迸出精光,他知道宋珩會功夫,卻不知道他功夫高深至此,「這是早已失傳的花間劍!」
「算你有點見識。」宋珩好整以暇贊了一句。
二人說話間真氣狂涌,已是你來我往拼了好幾十招,真氣撞擊聲「砰砰」如炸開的煙花。
寧玉鳳見自己低估了宋珩,如此打法必將拖延時間,等日蝕過去,驚動了百官就不好說了。
他一咬牙,趁著宋珩掌風過處,往後一退,宋珩並不如他所想一般抽身而逃,反而往裡直撲進去,兩人瞬間從門口斗到殿內。
寧玉鳳一退,還不等他吩咐,如蝗蟲一般的密集箭雨已落到剛才宋珩所站的位置。
寧玉鳳見他知機地避過這一波,咬咬牙,又側過身往外退去。
只有把宋珩單空出來,外頭布下的箭陣才派得上用場!
沒想到這次宋珩沒有再追擊他,反而沖著屋內飛來的箭矢而去。
只聽「噹噹噹噹」一連串脆響,宋珩已沖入那放箭的羽林衛陣中,待寧玉鳳領著影衛衝過去時,宋珩已直接踩過陣尾,往花窗上撲去。
寧玉鳳沒想到他來這一招,這屋后的布置,本有他的守陣,是這包圍圈中最強悍的,可他一離開,瞬間就變成了包圍圈中最薄弱的部分,宋珩這廝,竟步步行動間計劃得如此周密!
總的來說還是低估了他,若換做常人,在這樣的強攻之下,早死了上百次,他卻不但沒事兒人一般,還安然無恙闖出陣去!
這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追!」還不等他說完,四周的影衛早已紛紛撲了上去。
宋珩雖逃得快,卻知這是趁對方不夠了解自己,搶時間搶出來的一線生機,若真是落入影衛加羽林衛再加上一個寧玉鳳的包圍中,就算師傅親來,也未必能救出自己。
他絲毫不敢遲疑,趁著此時外頭白日如夜,暗黑一片,自宮牆間攀上跳下,穿窗過戶,七轉八拐,也不知要將人引往哪兒去。
後頭追著一大片人,烏壓壓從各個方向朝他壓去。
寧玉鳳有些奇怪,他若要逃生,為何不往前頭百官歇息處跑去,倒是要拽著這些追他的人在這兒玩兒似的。
這麼一想,他猛地想起宣德帝,不好,皇上!
他想起太極殿放火的人,宋珩定然還有同黨,他大喝一聲:「一甲隊跟我走,其餘人繼續追,殺無赦。」
說完迅速轉身朝太極殿方向走去。
宣德帝的意圖,本來是他藏身養心殿偏殿內,以聖旨引來宋珩,再群起而拿下。
這太極殿走水,他匆匆離開,倒也不影響原先的計劃。
他將影衛與侍衛的主要實力都留在養心殿對付宋珩,誰又會知道他悄然去了太極殿呢?
他來到太極殿時,火勢不大,卻也不小,是從太極殿偏殿內燃起,明火已爬到窗欞,濃濃黑煙似蘑菇般一朵一朵接連騰升而起,在黑沉沉的白日里似魑魅魍魎現行。
本該奔走救火的宮人,卻只有兩個孤零零的從殿後大缸中打水往火場上澆,如九牛一毛。
那株被燒毀剷平的綠萼梅廣場上,太監、宮女卻黑壓壓跪了一地,個個雙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詞,朝那起火的偏殿磕頭不已。
宣德帝氣得臉色鐵青,大喝一聲:「還不趕緊打水去!」
眾人唯唯諾諾,顫著身子你看我我看你,卻沒一個敢動的。
宣德帝氣得鬍子都要飛起來,什麼狗屁天火,他不相信!
「再不去打水救火,別說天要將罪,朕立時將你們就地正法信不信?」
下頭的宮人這才磕頭告罪,惶惶不安站起身來,紛紛散開去。
「皇上萬安!」
宣德帝一愣,擦黑的天色中從廊下過來一個熟悉的身影。
「鶴泉?你怎麼在這兒?」
許振朝宣德帝拜下去:「臣聽說走水,那些個宮人們又個個不敢動彈,臣擔心聖上安危,故來此一看。」
宣德帝大感安慰,這些宮人也好,百官也好,都是些糊塗的,就一個許振膽大又忠君。
他就不信逆了這日蝕之象,真會有災難!
若是他怕這個,也不會讓羽林衛這個時候去燕王府動手了!
他滿意地摸摸下頜,「難得你不怕天神降罪。」
許振微微一笑,「聖上乃天之子,這紫禁城乃天家宮殿,臣為天家憂心,天神又怎會降罪?」
他說著伸手往後展,「皇上不如往後頭避一避,此處風大煙盛,不宜久留。更何況若被百官知道皇上在避殿之時在外頭行走,怕言官御史又有得說了。」
宣德帝「唔」一聲點點頭,許振想得周到。
日蝕時的規避,乃大周人慣例,就連普通人都要躲在屋內以避天威,更何況他這個天子。
若被人知道他在日蝕時分四下走動,只怕會說不敬天神,惹怒蒼天。
到時候若有什麼天災地禍,言官御史們又要把鍋送到他頭上。
宣德帝跟著許振來到旁邊永壽宮內。
屋內不能掌燈,天色比方才更暗,宣德帝望望養心殿的方向,也不知寧玉鳳那邊將宋珩解決了沒有。
許振趁著夜色,站在宣德帝身邊,正要開口,只聽外頭響起匆忙的腳步聲。
「皇上?皇上可是在此?」
宣德帝聽得是寧玉鳳的聲音,心下大喜,一個箭步跨出門去,「可是成了?」
就在太極殿偏殿走水的同時,「走水啦!」同樣的喊聲在燕王府內響起。
王府外的長街上,各家各戶門窗緊閉,人人都心驚膽顫地感受著蒼天之怒,惶惶然乞求這白夜趕緊過去。
這一聲「走水」,只在燕王府中引起波瀾而已。
靈芝與小令等人早就收拾好東西呆在芝蘭閣中,等著日蝕之象的開始。
果然,日頭剛剛偏暗,長街寂靜無聲,一道道黑色身影悄無聲息攀上了燕王府牆頭。
意料之中,也算意料之外,他們這次進燕王府,未遇到絲毫抵抗。
領頭之人有片刻詫異,難道這些人就如此放心地在房中避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