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天使面孔,蛇蠍心腸
「飲獸,你……你就這樣走了哈?」剛走到房門口,霍雨萱突然停下來轉過身,橫著雙明亮的大眼睛,彷彿看著一個忘恩負義的傢伙。
沈浪幫她提著行李箱,踩著她的腳步,蒙頭走著,差點撞上那對囂張的流星錘。他戲謔著反問:「難道還要我去跟薛碧那個小丫頭吻個別不成?」
「你這飲獸,滿腦子整天想些啥呢?」霍雨萱滿臉怒火的罵道,「你難道把『小虎』給忘記了?」
「『小虎』和那株『三初葉』不是在我的辦公室放著嗎?」沈浪納悶的問道。
這妞往病房的窗台上望了望,似乎終於明白過來,不服軟的嗔怪道:「去把它端來,我要拿回去。」
「憑什麼呀?我才是它的主人啊。」沈浪看到她那副蠻橫的如同孫二娘一般的模樣,心裡就生出一絲逗弄之意,這妞也太強勢了吧?經過這次挫折,難道還不知道收斂些?
「我……我是它的女……女主人。」這妞大言不慚理直氣壯卻又有些勉強的嗔道。
「女主人?」沈浪似笑非笑的看著那妞,再次問道,「你確定?」
「是又怎麼樣?與你沒半毛錢的關係。」這妞的強勢實在是有些過頭,最後還向沈浪發出威脅,「你去不去拿?」
「小姑奶奶,我去還不行嗎?」面對著這頭雌老虎,沈浪心不甘情不願的點著頭哈著腰。哎,俗話說,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就當是為她的做最後一點好事吧。
看著沈浪在自己面前那副唯唯諾諾的模樣,霍雨萱不禁又橫了他一個白眼,這才滿意的轉過身去。
經過辦公室兼卧室時,沈浪朝霍雨萱那妞玩笑道:「霍大小姐,要不要一起再進去駐足留戀一番呀?這裡好歹也發生過很多有趣的事情哦。」
霍雨萱聽到這話,想起沈浪幫她解扣療傷的情景,不由得粉腮緋紅,如一片三月的桃花園,繽紛異彩。
她沒好氣的白了沈浪一眼,低著頭,急急地往前走去。
沈浪「嘿嘿」的賊笑著,快速的沖了上去。
不一會兒,捧著那盆粗大的「三初葉」,又急匆匆地跑下來。
將「三初葉」放置在後排座位上,沈浪鑽進了駕駛椅上。
「『小虎』,到姐姐這兒來。」副駕座位上的霍雨萱扭過頭來,對著伏在「三初葉」粗大頁面上的「小虎」叫喊道。
也許是有一個晚上沒見到霍雨萱了,聽到召喚后,「小虎」一跳一躍便上了那妞的肩膀上,這廝難道想起了在那兒吸毒時的快樂場景?
終於離開了療養院,沈浪的心情為之大大的舒緩了一下。
「霍大小姐,這段時間有沒有跟你父親聯繫呀?」沈浪一邊開著車,一邊問道。
霍雨萱這妞自從上了寶馬後,就一直在逗著「小虎」玩,根本就沒有顧得上看沈浪一眼,這讓他生出一種很不爽的感覺,有一種被拋棄的孤獨感。
「怎麼不聯繫?昨晚我還跟爸爸通過很長時間的話。本來,他還想和你聊一聊的,可是你是個大忙人啊,日理萬機的,怎麼可能找到你呢?」
那妞不陰不陽不痛不癢的說道,也不看他一眼,一味的逗弄著手裡的「小虎」,沈浪知道她又在鬧情緒了。
「都說了些什麼呀?」沈浪也不計較她這些無禮的態度,繼續問道,「告訴他你的傷勢已經好了嗎?」
「我告訴爸爸了,他很開心。」
「霍大師說過什麼時候回來嗎?」沈浪最想知道的是這個,因為他答應過霍無病,這段時間要照顧好霍雨萱和「精武門」的。
「爸爸說他在跟倭國同行一起交流、學習武學精髓,一下子回不來。」
「啊,怎麼可以這樣啊?」沈浪一副苦逼的樣子。
「怎麼啦?」霍雨萱瞟了他一眼,問道。
「霍大小姐,霍大師有沒有什麼指示啊?」
「爸爸說……說……」這妞欲言又止的低著頭,臉上有一絲血色。
「霍大師說什麼啦?你倒是快說呀?」看著她那副遮遮掩掩欲蓋彌彰的模樣,沈浪急得不得了,他很想撂挑子了,天天被這妞煩著,說不定哪天他就得進精神病醫院。
「爸爸說……說他不在的這段時間,我們都要聽……聽你的。」那妞低著頭,吞吞吐吐的說著,感覺有些不好意思似的。
「我們?都是哪些們呢?」
「就是我們『精武門』呀,你以為還有誰啊?」那妞噘著張豬八戒的嘴巴,很不滿意的瞟了一眼沈浪,小聲的嘟噥著。
「我的天吶!」沈浪拍了拍寶馬的方向盤,痛苦的樣子像死了好幾個媳婦似的,「霍大師,你還讓不讓我活呀?」
「怎麼啦,我爸怎麼著你啦,還不讓你活了?」霍雨萱那妞蹙著眉有,瞪著雙明亮的大眼睛,活脫脫一頭想要吃人的雌老虎。
沈浪一見這妞那副孫二娘的模樣,乖乖的把嘴巴閉上。他還沒有糊塗到自己姓什麼都不知道的地步!
見沈浪閉了嘴,專心的開著車,不再搭理自己,霍雨萱似乎一下子也沒有逗弄「小虎」的心情了。「『小虎』,乖,回去睡覺去。」
「小虎」真是只靈獸,一見車裡的氣氛不對,馬上一跳一躍又回到了「三初葉」的懷抱里,靜靜的卧著。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沒用,是個累贅啊?」霍雨萱一眼奶牛般的大眼睛,死死的盯著沈浪,腮幫子鼓的氣呼呼的,如同身前那對囂張的流星錘。
這般陣勢,沈浪還是第一次見識到,嚇得他的手一抖,高速行進中的寶馬差點撞到公路邊的護欄上。
「我的小姑奶奶,我的膽子很小的,你別嚇唬我好吧?」沈浪連忙陪著笑說道,「你是個大英雄,抗倭的女豪傑,我對你的敬仰有蒼天可證,日月為憑,有目共睹的呀。」
「哼,飲獸,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啊,你就是討厭我,你就是煩我,想把我一腳踢開滾蛋,是不是?」那妞氣呼呼的說道,身前急劇的上下起伏著,那是相當的壯觀,「但是,我告訴你,飲獸,這是不可能的,我就是要野蠻、蠻橫、胡攪蠻纏……就是要看著你不爽,不得好過……」
「哎,霍大小姐,你這是準備跟我杠上了?還是咋的啊?」沈浪蹙著眉頭說道,心想是不是真要把這妞送去精神病醫院去檢查一番?
「是又怎麼樣?」那妞咬著牙說道,「誰讓你看……看了我的身體,還……還……還摸……摸了,嗚嗚……你這頭死親獸,嗚嗚……」
沈浪哪料到這妞突然就哭了起來,嚇得他連忙將寶馬靠邊停下。
「小姑奶奶,那都是為了給你療傷,好不好啊?」沈浪手足無措坐立不安,他可不敢上去把她摟在懷裡安撫一番。
這隻雌老虎可不是賀芷蕙,是不能隨便碰觸的,她的「迷蹤拳」可不是什麼勞什子黑帶七段能比擬的。
「我不管那麼多,嗚嗚……你這個親獸,借口多的是,什麼狗屁醫生,嗚嗚……哄女人才是你的職業,假話一套一套的,鬼才信你呢?」
那妞低聲的嗚咽著,都快要把沈浪的心給哭濕了。
「小姑奶奶,你先別哭,好不好?你究竟想怎麼樣啊?」沈浪已經被她哭得焦頭爛額的,好想不顧一切不計後果,一腳將她給踢到寶馬外面去。
但是,他沒這個膽量。
他那拋棄他的父母沒給他這個膽量,他的再生父母虛空大師也沒有給他這份膽量。他就是把自己給踢出去,也不敢踢這隻雌老虎。
「你是不是想拋……拋棄我?嗚嗚……以後再也不……不管我了?」那妞張著張淚汪汪的臉蛋,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最是楚楚動人!
沈浪只好昧著良心的說道:「沒有啊,我哪有拋棄你啊?」
「那你剛才說什麼我爸爸不讓你活了,嗚嗚……你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哎,我的小姑奶奶,你就權當我剛才是在放狗屁好了,這總可以了吧?」沈浪無從解釋清楚那句話的意思,只好放下身段委屈自己。
「噗嗤!」這妞忍俊不禁一聲嬌笑,意思得意之色悄然浮現在她的臉上。
哎,沈浪在心裡長嘆一聲,他再次體味到「女人是最善變的動物」這句話的精髓。
「小姑奶奶,話已經解釋清楚了,這回不哭了吧?」沈浪不禁嘲諷起她來。
「還沒呢!以後不許你跟那些富婆們來往了。」這妞竟然得寸進尺,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她自己有幾斤幾兩,「看見一個我滅一個,直到趕盡殺絕。」
說完后,她做了個「咔嚓」的手勢!
啊!這一回,沈浪直接癱倒在駕駛座位上,渾身冒著虛汗!沒想到這張美麗的如同天使般的面孔下,竟然隱藏著一顆蛇蠍心腸哈!
沈浪用複雜的眼神望著她,愣愣的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開車呀,親獸。」那妞又開始好心情起來,抽泣聲怎麼這麼快就沒了?
沈浪一邊開著車,一邊胡思亂想著,自己難道真的要為了眼前這棵歪脖子樹,而放棄整片的森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