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5.第1795章 長生不老之人
地心之火也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劍靈蒼白的臉上淚水潺潺而下:「你走!走得越遠越好!」咬緊銀牙,果斷地轉過身,走了。
只留下幾乎傻掉了的葉雲天。
南放帶著冰雲趕過來,拉了拉葉雲天的肩,問:「死人,你沒事吧?」
葉雲天笑,苦笑:「誰能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冰雲嘆道:「女人的心思,即便是神仙也猜不透的……」
葉雲天冰冷的目光忽然掃在冰雲的臉上,叱道:「你說,你來此有何目的?」
自己將她帶走,剩下的交給張老頭子應該不成問題。張老頭子既然比自己還鎮定,自然是頂尖人物。
還好,父債子還,獨孤一劍的兒子葉雲天還活著。
香醇的酒味。
「就讓我見識完你的奪命七殺吧,希望後面的六殺不要令我失望!」
就在這時,一聲與喜慶場面極不和諧的話音傳來:「葉雲天做事果然是出人意表,在下這一份大禮還沒有送,還請你收了再入洞房不遲!」
陰冷的聲音,怪異難聞,顯然是心存不善。
葉雲天放下柳思思,橫眼一掃,就發現了說話之人。
事實上王許恨出現得十分囂張,白衣如雪,頭裹喪巾,手裡還持一根哭喪棒,活脫脫一副給人奔喪送終的模樣,就那樣大模大樣的站在那裡。
他的眼分明在朝左方斜視,左手裡的劍卻朝著右方舉著。
眼與劍分離,心與神不合,是劍法大忌。
第六章布袋和尚
但是小仙不甘於他所處的位置,他想要往上爬而又不願經年苦修,機緣之下千年之久方才能成正仙之名。
「是!」葉雲天道,「我們畢竟是血緣之親,謝蒼生不過是個外人!」
「疏不間親?」獨孤勝大笑,「我答應你!」
葉雲天道:「平心而論,楚莊主並不是一個好人!」
楚玉龍道:「他始終是我父親!你給我讓開!」
葉雲天道:「我不會讓你殺她!」
楚玉龍吼道:「那只有連你一起殺!」劍已揚起,金色虯龍盤結劍身,怒龍嘶鳴,爪角崢嶸。
葉雲天道:「她有神劍,你殺不了她。更何況你應該清楚,你勝不了我!如果你要找她報仇,可以挑一個我不在場的時候。」
楚玉龍怒目如火,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長劍下壓,金龍倒曳而出,蒼須如刺,金甲生輝,咆哮而下。
小溪,小瀑布。
天空的白雲輕柔如舞,山林間的小溪亮麗如雪。
葉雲天忽然想坐下來休息。
楚玉萱捏緊楚玉龍的手:「哥哥……」一雙秀麗的眼睛卻是死死凝視著葉雲天。
「大騙子從不騙小姑娘,萱萱,我發誓,不會比你哥哥先死!」
「錚!」
兩隻竹枝暗中較勁,葉雲天看著只覺煞是有趣。
忽然間兩隻竹枝之下的地面霍然皴裂,裂縫逐漸蔓延,便如地殼運動一般。跟著一股颶風盪起,將葉雲天吹得坐倒在地。
眼見裂縫已到了葉雲天腳下,葉雲天心道,難不成你們要將竹林拆了?這樣豈不連我也一併被幹掉了?
他急忙喊道:「二位師兄,我作見證。從這一刻起再用真氣者,輸!」
霍然,風停,裂縫也不再伸展。猶如肆意揮灑的筆力陡然收住,似乎還意猶未盡。
箭在弦上,一觸即發。
佛聖的聲音也虛幻:「我是第一個進入九宮格之內的人,所以我有足夠的時間在裡面設計出我佛的天音大陣……」
屋角的鐵爐、床右邊的一排鐵劍、耳畔鏗鏘的打鐵聲,無不說明他正在終南山山腰的鐵匠鋪子鐵師傅家裡。
他微一用力,胸口一痛,劇烈地咳嗽。
但他終究咳嗽著按著床沿站了起來。
就是這樣不可一世的大鵬,被葉雲天擊殺!
在神界爭奪《拔劍斬天決》之時,九龍王對大鵬王表現出明顯的敵意,是因為兩族間延續萬載的恩怨。
魔獸異物,各有天敵。
刷刷刷!
葉雲天又憐又愛,在她臉上親了一口,柔聲道:「放心,我不會離開,我先去給二莊主要解藥。」
楚玉萱戀戀不捨地放開了葉雲天,朝身旁看去,似乎現在才發現一旁萎靡的老人竟是自己的二叔,放低聲音叫了聲「二叔」。
楚御魂沒有回應,胸口劇烈的起伏,想是毒性開始攻心。
葉雲天再不耽擱,走到鐵籠之前,向金葉子道:「拿解藥來!」
葉雲天冷笑:「你還嫌事情被你搞得不夠亂?你覺得我會將紫冉的性命壓在你的身上?」
南放愣住,他聽得出葉雲天的心情已是糟糕到了極點,他自己的心情也好不到哪裡去。
葉雲天摸黑打理好兩張草墊子,自己在右邊睡下。
真龍霸體,最強肉身,甚至比九龍王本身龍體加起來還要強橫。
張楓大笑:「修鍊界暗流洶湧,屠龍大會召集的實乃當世之英傑,但對各大勢力來說也是一股極大的威脅!先除蕭凡,再滅群英,我乘龍學院定能在修鍊界中南面而稱孤,成為人間至尊,到時候號令群雄,誰敢不從!」
獨孤勝口腔中噴出了一大塊淤血快。
他們糾纏在一起,肆無忌憚,因為他們認為影葉雲天絕不會敗。
「天棄大人?」
鬼魔二帝神色一凜,慌忙下拜:「屬下願意歸降天棄大人,單憑天棄大人差遣!」
「我看還是不用了,你那未過門的妻子已是我乾女兒,再讓你當孫子,這像什麼話!」
南放道:「你難道不會搶?」
葉雲天苦笑:「要是我搶不到呢?」
王害瘋只覺胃部一陣收縮,便彎腰乾嘔起來。
無量使者拍手道:「好!」言畢,緩緩的站起身來,身材竟然只有五尺小童般高矮。
無量使者閉目,說道:「我本無形無體,不可主動出擊。而那萬物眾生,只要沾染到我,對我的攻擊反而能轉而反噬自身。無論你是何等的劍,只要刺來,必是你自己自受其果,來吧!」
葉雲天繼續道:「所以當日你並不是撞破我和小公主的好事,而是我撞破了你殺人滅口的行動!」
「我為何要殺那個小丫頭?」
「她經常在此地撞見你,你做賊心虛,害怕她看出了你布陣的用意。如果不是我在場,恐怕她已經凶多吉少!」
「所以剛剛你也是佯作發怒,好讓她離開險境?」
昨日還是活生生的書生,昨夜還在相思著表妹,誰料今日也是冰冷的一具屍體?
他的愛也隨著他的死隨風飄散,他是不是在死前的一刻翻然後悔,沒有向心愛之人表達自己的愛慕?
大德境,好手段!
冰雲遍布在周圍的寒冰煉火已裹住了葉雲天。
葉雲天道:「但是重陽子也需要發泄,所以每一年他要做一次王害瘋,做一日王害瘋!」
王害瘋道:「王害瘋才是真實的重陽子!」
兩人相對大笑。
時哭時笑,兩人似乎成了真正的瘋子。
葉雲天已明白。
重陽子根本從來沒有瘋過,只因為他背負著一項重大的責任,所以他不能做他自己,他要做別人眼中的重陽子。
但是他的本質是王害瘋,王害瘋也不是真瘋,只是裝瘋賣傻,發泄一下心中鬱積的情緒。
唯有持續一千年的瘋癲,可能是真實的瘋了。
——因為你就是我!
——世間再沒有比這更荒唐的事情,也再沒比這更珍貴的事情。
葉雲天道:「比飛我比不過你,你可敢跟我比跑?用腿跑!」
大鵬王道:「有何不敢?」
薛不凡不由得不警覺。
——你怎麼好像完全沒有損傷?
——即便與有的人永遠不可能有利益衝突,這些人也願意當作看了或是聽說了一台好戲。
「可是有一點不好!」
楚山孤坐下。
只是餘波便震得眾人耳膜刺痛,立足不穩。
長真子道:「大家快閉聽!」
不等他喊出口,眾人都已經用先天功法完全閉塞了聽覺。重陽子的「鎮魔玄音」是任何擁有聽覺的人都禁受不起的。
即便是暈倒的人也不能!
不過長春子既然修為為眾人之冠,又與丹陽子功力一脈相承,是以助他運起先天功,也閉塞了聽覺。
魔聖神秘地一笑:「如果是關於尊夫的秘密呢?」
「想不到你還真被老和尚煉得有了慈悲之心,嘿嘿,你不想成魔,我就吞併了你!」
……
他還能說什麼呢?
原來葉雲天離開終南山,漂洋過海,一登陸地便徑直趕回陸家莊。
他根本沒半分銀兩,一路上也不想法子撈錢,竟然真的是一路行乞而來。
四大世家之一,陸家家主江落妃雙攜帶三大護衛前來拜賀,計:一對白玉觀音,玉如意十柄,百粒深海明珠,細軟織物千匹,白銀萬兩。
雖然陸家莊不復當年繁榮,出手卻非一般的闊氣,畢竟新郎葉雲天是現任家主的表弟。
開水燒開般的聲音。
一條蛇遊了出來,頭部披著蒙茸的火光。
南懷仁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隻貓頭鷹,盯得葉雲天極不舒服。他不僅修為上古怪,言語間也頗有點前言不搭后語,大有可能步王害瘋的後塵。行為有些神神叨叨的,精神上似乎很不正常。說可疑固然可疑,但說不可疑也不無道理。
魔如烈霸氣衝天,簡直就是狂傲。絕對不是心機深沉之人。
他的身軀忽然劇烈地一震,眼淚終究沒有流下——
鐵師傅笑了:「為善不分大小!何況現在的你跟以前的你已經沒有關係。行善更不是為了償還!」
葉雲天搖頭:「不用償還的話我也就沒有必要活著!」
慧能已全無血色,氣海的佛門真氣也漸漸枯竭,但他不甘束手,把心一橫,豁出去了:「萬佛朝宗!」
無數佛像如雨後春筍般從地表冒出,數千佛像影影綽綽地拔地而起,構成了一片佛像組成的防風林。佛光綿延交匯,祥和之氣暫時抗住了血殺腥氣。
對於慧能的行為,葉雲天只是報以冷笑,暗嘲不自量力。
血舞天風愈發強烈,在魔像血念的灌注之下,天風足以催裂一切。
「轟隆隆」數聲響,無數佛像轟然皴裂,被血風撕裂同化。
「白水宮上下無惡不作,不得好死!」
「卑鄙無恥!」
「惡貫滿盈!」
聖地的女人畢竟還是女人。
葉雲天比較快的反應了過來,群仙眼中的怒火不問自知,「若不是你這小子搗亂,劍譜豈能說毀就毀!得不到劍譜,就取你小命!」
佛聖的聲音因驚愕而嘶啞:「你……怎麼可能?」
這是決戰後的葉雲天留給他的話。
他繼承了葉雲天所有的記憶,卻有著自己獨立的感情。
紫煙從丹陽殿中升起。
葉雲天正好觀察這群道士的樣子。
最前獨自一排的道士應該就是群道的師長了,莫非就是重陽子?葉雲天將視線移到他的臉上,霍然一驚。
嘣!
跋涉的終點是名山,葉雲天葬身之所。
名山的名字就叫做名山,但名氣一點也不大。所以說,名字顯得有名氣的通常是本身沒有名氣的,名字叫做不敗的未必就不會敗,名字叫做敗的未必就會敗——葉雲天,真的已死?——死亡豈非也是失敗的一種?
劍魁閉上眼,似乎不願別人看見他眼中那一縷難言的痛苦。
他忽然覺得道士就像自己的母親一樣和藹,他哭得更加大聲了。如孩子般在父母面前放肆地哭泣。
道士只是靜靜地陪著他,直到他啜泣著睡著。
影葉雲天剛從冥界回來,只出了一劍,就挽回了那裡的敗局。
軒轅劍出,一劍光寒,數十萬的冥尊被一劍所滅。
殘像收回體內,屍魂一步步逼近血壁,雙手成爪,奮力一撕,暗紅色的炎流爆破開去,撼動得血壁搖搖欲墜,裂出無數細小裂痕。
「給我破!」
苦竹原是老淫龍的下屬,因此南放不願同去。
龍羽如破軍箭矢,極速飛行,瞬息之間已到了數里之外。
他忽然感到了一股山嶽般的壓力從四面八方朝自己襲來,就像是空氣全部變為鐵牆,要將自己碾碎一般。
葉雲天當下腦子裡像被塞了一團亂麻。
柳思思下落不明,而據紅紅所說,白水宮宮主非非也是危在旦夕。
「罷了,反正也找不著思思,不妨先去解決古魔,」葉雲天作出了決定,雙目露出戰鬥的熱情,「迦樓羅,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