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2.第1802章 巨龍

還未婚嫁……嗯，咳咳，你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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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殺女的血紅劍，已指在了江落妃雙的頸上，朝前一觸，立即有了淺淺的血痕。

南放還是不明白：「幫他們？」

他帶著笑，走出去。

葉雲天遞上了漆黑的劍，意思是讓楚山孤自裁。

——楚山孤既然能將葉雲天逼到如此絕境，葉雲天自然不會恨他，只會欣賞他。所以任何人都不配殺這樣的人，葉雲天也不配！

血羅剎獨孤勝。

跟在他後面的，一身黝黑，面孔也如同鍋底，五官皆無的一人，正是鬼聖。

鬼聖左面的人，普普通通，平平常常，若將他丟入人群里，就像是一滴水滴入了大海，一粒沙混入了沙灘，根本無半點特點，實在尋常得緊。這樣一個人，偏偏就是魔聖。

另外一個，肥頭大耳，笑臉迎人，和和氣氣，土財主一般的人物，偏偏就是佛聖。

「咱們前來捉那妖孽，可得處處小心！」

七殺女咬在了劍上，神劍竟也損不了她的一口銀牙！

葉雲天趁機已逃出了山洞。

——葉雲天只會死，不會敗！除了勝，就是死！

男兒的意志堅如鐵。

忘憂已感覺到了葉雲天不可改變的心意，她是因蒙受葉雲天的血水從而得道，自有一段恩情，一段緣分，她與葉雲天之間的感應也很是微妙，有時候甚至覺得自己就是葉雲天的一部分。

所以她才會堅定地說道：「你不逃，我也不逃，我跟在你身邊！」

「你錯了，你該留下，告訴阿爹阿媽，說他們的兒子做大生意去了，很快就回來！」葉雲天微笑。

「我已決定跟著你，你說什麼都沒用！」忘憂依舊堅持。

「可惜……」葉雲天故意嘆氣。

葉雲天登時滿頭大汗，瞧著她挺起的極具煽動力的胸膛立即移開目光，要是多看片刻說不定真的就忍不住要摸摸看了。

「二哥！」段飛嘶聲痛呼起來，「是你們逼死了我二哥！」他悲極狂怒，手中三尺青鋒爆發陣陣寒光，洶湧劍氣正要噴薄，卻被謝蒼生抓住了他的手腕，以神念道：「冷靜，阿飛！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留下有用之身，日後一舉挑了五聖地！」

段飛吼聲若雷：「可惜我不是君子！」翻掌甩開謝蒼生，手中長劍噴射出青色劍氣，掃蕩開去。

魔帝道：「看來還是我們，不知者無畏啊！」

少女轉過身，那雙會笑的眼還在笑，可是臉上絕無半分笑容：「本女俠還沒有收拾妥當！」

「希望不滅，奇迹不死，我就不敗！」

大吼聲中，影葉雲天的劍已經插入了獨孤勝的眉心。

——那是不能描摹的速度，全神戒備的獨孤勝竟也不能看破的速度。

他又去了麗人閣。

他從袖裡取出一隻白絹，懸於手臂，展開以供諸人觀看。

白絹黑字，曆數上官野的罪狀——

二十年前與嫂**，事發之後親手害死大哥上官仇。

十五年前秘密劫奪天心派十三名女弟子，意圖逼迫出聖地的修鍊心訣。事不遂，坑殺十三天心女。

十三年前與魔宗鬼劍門宗主暗中結盟，以巨資助鬼劍門在荊州廣收門徒，而後大殺四方。

十年前喬裝改扮為魔宗門人，殺太極門兩大長老。

方才影葉雲天的出手，不光是破滅了無數的魔天戰將，而且還忙裡偷閒削掉了魔聖的頭髮。

段飛怒道：「有種的就衝上來，別在一旁聒噪！」

左手從背後抓左耳，右手繞過頭頂模左耳，奇怪的動作，似乎有難解的魔法在其中一般。

是影子先動，葉雲天後動，影子操縱著人！

只不過其中的先後分別很細微，微小到不可察覺。

就算他告訴她墨是白的，雪是黑的，她也會點頭相信。

她喝的酒竟然一點也不比慧能和苦竹少，而且她的酒量似乎也不賴，越喝酒眼睛越亮。

影葉雲天無奈地笑著道：「你是在說哪件事？」

江落妃雙全身都在發抖，嘴唇也在發抖：「你騙我的事情還不止一件？」

「一共有兩件，想必你都知道了！」影葉雲天還是掛著笑意。

江落妃雙瞪著他：「我要你親口告訴我！」

她就算看見又如何？她只會溫柔地關切著噓寒問暖。

他已經很久沒有遇見這麼傻的女人了。

他不知道，其實幸福中的女人全是傻子。

葉雲天臨走前說過，如果活著回來會對她有一個交待。

葉雲天還活著，是不是說明影葉雲天已經失敗？

楚山孤的惶恐無法描述，恐懼如開閘之水，將他淹沒，他竟然在一時間呆住，不知所措。

楚山孤處變不驚，原不該就此呆住的。

可是此刻他實在是有太多的劣勢，利器被摧毀，而且自己現在是光著的，葉雲天卻是完整的。

葉雲天那種神情，不過是一個人見了兩隻野狗一般的神情。

不知有誰吆喝了一聲，五界豪雄各尋出路，破開位面而走，一下子十散其九。

不過怒極狂極反而顯得出奇的平靜，便如汪洋河海平靜如練的水面之下卻已是涌動的暗潮，驚天巨浪即將吞噬掉黎明前的寧靜。

其餘四位宮主聞言，皆沉默不語，考量著是不是要為古魔奉出生命。

中州城，六界門戶，混亂之城。

冰山一樣的道姑竟然對他笑了，葉雲天分不清這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只覺那一笑是那樣的淡然出塵，如風雪中搖曳的雪蓮。

於是二人就來到風郎君的府邸喝酒。

獨孤龍城遺傳的玄血，雖然傳到葉雲天這一代濃度已經十分稀薄，但好歹還是有些許克制邪魔的功效。

想到這一點，葉雲天嘴角揚起一絲笑意。微笑，如風。

「萬個都沒用，這七個能有用？」葉雲天顯得十分不屑。

「天宇逆行，星辰速！」

拓跋天發狠地叫囂，緊接著，七個拓跋天化作一道道星芒，流動穿梭，真如一顆顆流星箭矢。

「我有沒有說過，看得見的東西，實在都是很慢……噗！」

現在是夜，後半夜。

星疏無月。

重陽殿的房頂，兩個道士在喝酒。

其實葉雲天剛剛在紫月林跟玉陽子拼了一場酒，現在只是轉移了地點，變換了對象。

葉雲天道：「我要出山！」

一旁的葉雲天幾乎看傻了眼，竟然生生衝破了靈犀一指！這可比不得一般的點穴法或是定身術！而且若是自身中指而衝破也就罷了，紅衣女子卻是相助他人衝破，其中困難便不是數倍而已了！

大鵬王也笑了：「想不到，為了對付區區賤民，竟要讓本王出絕招……」

四條更加巨型的水龍從四人身前凝出，重重轟向葉雲天。不同於上次的衝擊，這一次的四條水龍巨口大張，攻近血壁之時巨口產生吸力，如漩渦般將四面血壁吸入了口中，而後再以雷霆之勢直取葉雲天。

「紫炎擊敵三千破，水龍驚魂一聲吟！」

楚御天滿意地笑了，自己這招落花無聲總算還有年輕時的威力與巧勁。

一個背負雙劍的肥胖中年從園外走來，他的肚子圓得就像皮球一般，走起路來左右搖擺，顯得滑稽可笑。但嘲笑過他的人一定都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因為他就是二莊主楚御魂。

楚御魂走到莊主跟前，一臉凝重，道：「大哥！」

葉雲天眼角微微抽動著，額上的冷汗直冒，心口似有萬條毒蛇噬咬著，劍毒已開始發作。

上官飛燕像是沒有注意到他的異常一般，貼在他耳邊，低聲道：「我真想咬你一口！」

「哦，你說說我想要什麼樣的效果？」

葉雲天似乎忽略了墨香。

墨香曾經為了報仇已殺過他一次，現在的仇恨更深，她更有殺葉雲天的理由！

劍靈抓起射日弓，輕撫弓身上的紋路，似乎上面還有葉雲天留下的溫度和氣味。

她面有微笑，有蒼白的幸福，眼眶含淚，含無聲的呼喚……

可是現在一切都只有靠自己。

她發覺自己一點也不可靠。

——就算真的收手，今後自己的把柄不就落在了這渾小子的手中？

張楓滿臉笑意：「如果我們合作的話，保證與你分一杯羹，絕不會讓你失望！」

葉雲天針鋒相對：「看來你沒有殺死我的把握，不然絕對不會將好處分給我。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類似的陣法應該還有一座，到時候於你賣命的王許恨等人自然也逃不了兔死狗烹的下場！」

單這一點，佛聖就遠比佛更可怕。

歐陽青青忽然感覺到了自己的被動，嘴唇一下子變得刷白。

拯救了六界的他，只會永遠被六界拋棄。

他忽然伸出右手，摸到背脊之上，來來回回的摸索。忽然間大叫一聲，從骨肉之中抽出了一樣黑乎乎的事物。

葉雲天笑道：「放心吧，楚莊主這會兒定捨不得我死！」見萱萱尚有迷惑，他解釋道：「其一，大騙子若是死了，咱們的大小姐一定不是很高興，而楚莊主卻是萬萬不想他寶貝女兒不高興的；其二，密地會過金葉子后，楚莊主必定已經領教過了奪命十三劍，應該自知即便神劍在手也未必就能勝過金葉子，所以現在他需要一個足夠厲害的人來制衡金葉子，而大騙子我似乎是一個極好的人選！」

楚玉萱思量一番，葉雲天所言確實有理，便回庄僱人抬了葉雲天回去。楚御天如意料之中一樣殷勤接待，將他安排在上房休養。

他不由得不暴跳如雷，現在損失慘重，眾強只餘下五名隊長和龍羽了。現在兩兩相互照應，才勉強可以支撐住。

「儘可能消磨孽龍的元氣，為後援部隊創造機會！」渾身浴血的一名隊長揮出最後一道劍罡，之後便無力地墜入海中。

葉雲天覺得悶得要命，他開始笑。

天香已坐到了他的腿上：「我們為什麼不先做一些有趣的事情呢？」

王七老夫婦是地道的農民，當初葉雲天來求宿的時候給轟了出去，忘憂來求宿的時候老頭老太太卻歡喜地答應了。

葉雲天望向慕容塵，桀驁的臉上似乎寫滿了不屑，不屑一切，或許最不屑的便是他這個師父。

燕夕代為交待了一切。

葉雲天微一皺眉，待要問兩位小鬟的話，卻發現那兩位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竟已成為身旁兩尊白骨，空洞的眼似乎正對葉雲天神秘的笑著。

一切恍惚一個夢境，變換之快令神魔咂舌！

只有祥和寧靜貫穿天地的彩虹證實了換天之舉的存在。

少年確實壓抑得太久了，他甚至早已忘了眼淚的滋味。

無量劫子，仍只是悲劇。

就算讓眾生知曉渡劫之法，又有何用？身居力量金字塔頂層的永生者們，是絕不肯放棄自己的永生之術的。

內心深處的自私，才是無量劫不可戰勝的根本。

即便葉雲天已犧牲了一切，弄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即便蕭凡已經犧牲；即便他們戰勝了天棄之人；仍然是無法面對無量劫的。

江落妃雙這才一笑道：「諸位誰還有什麼意見？還有誰不服？」

五極眾強們一個個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一言不發。

江落妃雙纖足一點，飄回主席，坐下后，一一掃視眾人，叱道：「不說話是什麼意思？」

葉雲天道：「殺過人的劍，已經是兇器！無論再救多少人，它仍然改變不了！它只是殺人的兇器！」

南放收起了莫邪劍，忽然淡淡一笑，說道：「你不要忘了南放早已把你當做是朋友。如果你遇到危難，你回不去，南放我豈能舍你不顧，焉能獨活？」

葉雲天淡淡的笑：「劉郎織女在鵲橋相會時，我已到了。」

劍靈轉過了身，狠狠瞪他一眼：「我已經殺了你一次了，還有什麼氣可生？」

「你還好意思掌嘴……」聲音從背後傳來，聲音似乎微弱地要散在風裡，聲音的主人是柳思思。

他的聲音並不大，可落入每個人的耳中都如響起了炸雷。

古魔迦樓羅，大鵬王的祖先，遠古諸神不能滅他，只能永世封印，這樣一個魔頭，被葉雲天滅了，這是什麼概念！

葉雲天動也不動，天一神水潑了他一身。他卻並無反應，倒是神水被他身上的寒氣凍成了一層冰，附在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