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無常

冰冷、森寒、驚悚，這是此刻周少瑾最直觀的感受，如墜冰窟，只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像是凍結了一般，他甚至能清晰的感覺到，這一瞬間，他的心跳都在一瞬間停止了一般，實在是這一幕太驚悚了，讓人頭皮發麻，半夜四點多，兩個人站在自己所睡的房間窗戶外的走廊上靜靜的看著自己，簡直讓人寒毛倒立。

剛剛下樓上廁所時，周少瑾還從窗戶看了看窗外的月色，他可以確信，那個時候是完全沒有人的，但是這時候，兩個人卻突然站在自己所睡的房間的窗戶外看著自己，甚至沒有一點聲息，而且還是半夜四點多。

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襲遍周少瑾的全身，哪怕是他一貫冷靜理智，但是這一刻都出現了瞬間的大腦空白，半響才回過神，透過月光看向自己所睡的房間外的走廊上的那兩道身影，不知道為什麼，他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這兩個人在看著他，但是他卻看不清這兩個人的樣子，像是他們的臉被一層黑紗遮住了一樣，就是他們身上的衣服都不能看清楚，只能看清這兩個人一黑一白。

有一種巨大的驚悚和恐懼，不過恐懼之後，周少瑾自己也不知道心裡哪裡來的一股巨大勇氣，提上褲子，他直接向著樓上跑去，想要看看這兩道身影是人是鬼。

「咚！咚！咚！....」

周少瑾跑得很快，腳步也很重，上樓時，腳步踩在木樓上咚咚作響，他一口氣直接跑上樓，不過來到走廊上時，他卻是愣住了，因為這個時候走廊上哪裡還有什麼人，連個鬼影都沒有見到，這讓他愣了一下，接著就是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不過他的眼角餘光瞟向樓下的時候，他的身體卻是再次僵住了。

因為這一次，周少瑾再次看到了那兩道身影，一黑一白，不過這一次這兩個人卻是站在樓下他剛剛噓噓的地方的不遠處，而且他還看清楚了其中一個人的樣子，正是楊泰，一身白色的衣服，像是古時候死人穿的衣服，正一臉微笑的看著他，還在向他揮手，像是告別一般。

但是這一瞬間，看著楊泰臉上和藹的笑容，周少瑾確實沒有半點高興，相反的，有的，只是無盡的森寒和驚悚。

「這不是幻覺，真見鬼了！」

這是此刻周少瑾腦海中唯一的想法，如果說先前在下面看著走欄上的兩道身影還有可能是他眼花出現幻覺了，那麼這一刻，眼前的畫面卻是將所有幻覺的可能都粉碎了，楊泰一身白衣，在月光的照射下，向他揮手，宛若告別一般，但是這一幕落在周少瑾眼中卻是說不出的恐怖。

全身都像是被一層寒冰包裹，在一種驚悚森寒，周少瑾注視著視線中的楊泰和另一道身影消失，他們的消失並不是走遠，而是在原地，身影慢慢的淡化，從實到虛，最後徹底看不見，周少瑾整個人身體僵硬在原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這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冰寒，感覺像是全身都被抽空了溫度，血液凝固，心跳靜止，足足好半響，視線中的兩道身影徹底消失，周少瑾才回過神來，就是他手中的手機什麼時候掉到了地上都完全不清楚。

「那個夢！」

看著楊泰和另一個人消失的地方好半響，周少瑾又想到了先前的那個詭異的夢境，想到最後那道飛向自己的流光，不過僅僅念頭一動，周少瑾的身體就再次僵在了原地，因為這一刻，他突然詭異的看到了自己的腦海，在自己的腦海最中心，一塊銀色的巴掌大小的令牌懸浮。

接著，一團璀璨的銀光從腦海中的令牌中爆發出來，接著就是腦海中一陣翁鳴，周少瑾捂住太陽穴，整個人直接癱軟在走廊上，這一瞬間，他感覺整個腦袋都像是要炸開了一般，一大堆信息突然塞進了自己的腦海中。

「無常令！」

足足過了半響，周少瑾才回過神，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手機亮著燈掉在一邊，也幸虧是大半夜，此刻只有他一個人，周少瑾的臉上也布滿了汗珠，不過無論眼神還是眼神中都是震驚之色，在他的腦海中，那塊銀色的令牌則是靜靜懸浮。

這是無常令，剛剛通過那段信息他已經明白過來，剛剛的那段信息很多，雜亂無章的一股腦塞進周少瑾的意識中，直到現在他回過神來才理清那些信息，對一切的事情也終於理清頭緒。

無常者，地府拘魂使，拘亡者生魂，送往地府，而他這塊無常令，原先則是屬於楊泰，持無常令者，就是地府在世間的拘魂使，也就是無常，這一刻，周少瑾也明白過來，村子中一直流傳的傳言並非虛言，楊泰確實是無常，地府在人間的勾魂使，為地府工作，不過這一刻，楊泰大限已到，則是將無常令傳給了他。

也就是說，今日之後，周少瑾將代替楊泰成為人間的勾魂使。

一個人坐在走廊上出神半響，直到夜風吹在臉上感到絲絲涼意，周少瑾才清醒過來，看看前面，月光下，先前的兩道人影早已消失，再看看自己，發現自己一屁股坐在地上，手機也掉在一邊，拍拍屁股，周少瑾站了起來，拿起手機回到房間，弟弟周少軒還在熟睡，將手機放在床頭的小桌子上，周少瑾躺回床上，不過這時候他卻是已經沒有睡意，腦海中還在消化這剛剛的事情和腦海中無常令中的信息。

鬼神真的存在，這消息無疑是顛覆性的，哪怕是對周少瑾而言，不過雖然心潮起伏的厲害，周少瑾也知道，這時候自己需要冷靜，無論什麼時候，處理什麼事情，都需要保持一顆冷靜的心，他慢慢的消化著剛剛無常令中剛剛傳來的信息。

無常，在地府中被成為拘魂使，專門拘拿人間死去的人的魂魄送往地府，嚴格而言，無常在地府最多算是編外成員，大多是地府在人間挑選的一些凡人擔任，雖然被地府選中后或許會擁有一些常人沒有的手段，但是嚴格而言，無常還是凡人，就像楊泰，雖然是無常，但是也只是一個凡人，逃不過生老病死。

不過雖然無常只是地府的編外成員，地府的正式陰司都不算，但是選拔也比較嚴格，有兩個方法，一個是由地府的人直接任命凡間的某個人，再一個就是由上一任無常推薦，然後再經由地府決定。

而現在楊泰死後，周少瑾則是接掌無常令，成為新一任無常，很明顯，他能成為無常肯定是得到了楊泰的推薦和地府的認可，至於在他之前楊泰有沒有推薦別人，比如楊易雲什麼的他就不知道，不過現在看來就算是楊泰有推薦過楊易雲什麼的也肯定沒有被地府認可，否則這無常得司職也不會落在他頭上。

一點一點的消化著無常令中的信息，不多時，周少瑾已經消化了大半，也知道了無常令的兩個功能，一個是感知生死，另一個則是靈魂出竅，感知生死就是無常令能感知一定範圍內的人的死亡，讓周少瑾第一時間知道，靈魂出竅則是藉助無常令，能讓周少瑾魂魄離體。

不過到最後，周少瑾也發現了一個很嚴肅的問題，那就是他身為無常，但是卻無法聯繫地府或者地府的人員，除非是地府的人聯繫他，這讓他不得不感嘆，果然，無常就是地府編外的，給地府打工了，正是成員都算不上，完全就像是被放養的一樣。

消化完無常令的信息之後，周少瑾的目光看向自己腦海中的銀色無常令，臉上帶著一絲熱切，如果說成為無常給他帶來利益和義務的話，這無常令中的東西，就是他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