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 非龍非鳳，我方為人

幽靜的竹林里，兩三間竹屋整齊地排列在一起，離竹屋不遠處有一湖泊，湖上一間小亭子立於湖心。

亭中，兩個七八歲的孩子端坐著，桌面上，一盤下了一半的棋。女孩和男孩皆是冷冷清清，眼中彷彿只有面前的棋盤，慢慢地下著每一步棋。

半個時辰過後，男孩微微皺眉，看著棋盤陷入沉思，半晌有些無奈道：「好吧，在下認輸。」

女孩莞爾一笑，伸手向男孩要東西，笑盈盈道：「哥哥，我要的東西呢？」

男孩失笑，將那早已準備好的書遞過去。女孩看到書上的字，笑得更歡。

這時，男孩聽到一聲鶴唳，抬頭看向聲音的方向，只見一隻白鶴立於湖對面。

「師父……」男孩喃喃，轉頭看向女孩，「在下先離開一會。」

竹林小屋，老人拄著木杖，踱步在小道上。男孩連忙跑去攙扶，老人笑笑拒絕男孩，慢慢走向小屋內。

「舜暝你可還記得為師說過的四戒。」老人看向一副畫，畫上是玄宇這個國家的山河面貌。

男孩一板一眼地回道：「戒殺生、戒偷盜、戒酤酒、戒本欲。」

老人微微點頭，繼續問道：「我輩算天效忠於誰。」

「不為君王，但為天下蒼生、黎民百姓！」

老人滿意的笑了笑，大袖一揮，屋內的陣法瞬間開啟。

場景一變，男孩發覺自己來到了高高的祭壇上，祭天的準備已經做好。

男孩疑惑地看向老人，老人淡淡一笑，從容走到祭壇中間，跪在地上一拜天地，沉聲道：「今日雖非絕好之日，但老夫仍要執意再算玄天！」說著老人再次一拜，微風吹起他的寬袍，透著一股蕭瑟之意。

「三十年前，老夫看到了絕望……」老人喃喃，滄桑的臉龐上儘是悲憫。

四周協助的人在老人說話的時候就開始行動，祭壇上的各種祭品也在一瞬間染上一層淡淡的金色。天際之上更是濃雲翻滾，紫雷閃現，天威驟然降臨。

老人飛速地寫出一串符文，一拍到地上，口中念念有詞，四周的祭祀物也在這一刻血色全無，生機消去，而位於祭壇中的老人更為衰老，原本灰白的頭髮徹底轉變為白色，臉上的皺紋更是多得可怕。

然而，算天還在繼續…

湖中，女孩一直等待男孩回來，突然間抬起頭看向天空。

一片雪花飄落……

兩個時辰后，算天結束，老人的生命似乎接近盡頭，走一步都需要男孩攙扶。

夜裡，蟲鳴聲響，湖上孩童仍在下著新的棋局。

下到一半，男孩道：「日落之時，師父算天成功了。」

女孩對此不太在意，隨意問道：「算出了什麼。」

「天將不寧，國方亂始。天地有缺，生死懸明……」

女孩棋子頓了下：「然後呢。」

男孩搖頭：「天意消失得太快，我看到的只有這些。」

旋即他記起老人無意中的話，眸子亮了起來：「普天齊主，龍鳳掌天。」他笑了，「琳兒這麼厲害，日後必能一統玄天。」

女孩沒多大反應，落完一子后，淡淡道：「非龍非鳳，我方為人。」

男孩微愣，隨手間下錯了一步。結果，女孩笑了。

「贏啦。」她看著男孩腰間別著的長笛，兩眼放光，「哥哥我要這個！」

「這個？」男孩拿起長笛，有些疑惑。

女孩毫不猶豫地點頭，恨不得立即奪過來。

男孩苦笑：「你就為這個一直和在下下棋？」趁自己沒有防備，許下輸了任由女孩處理的賭注？

女孩嘻嘻一笑，沒有解釋。

考慮了一番，男孩收好長笛，輕咳一聲道：「待琳兒日後嫁人，在下再送。」

「真的？」

「在下從不食言。」

「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