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臣妾做不到呀
司徒駙馬,全名司徒恆,乃是鎮國大將軍司徒鎮南的獨子,文韜武略,一表人才,但這一切,關我屁事!
千羽喊的嗓子都啞了,才終於把府里搞了個人仰馬翻,忽然她眼睛一亮,注意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正常人雙倍的寬度,要做翻牆的動作確實很難,千羽偷偷使暗勁推了一把,胖子的身影才終於成功鬼鬼祟祟進了後院。
後院的路四通八達,千羽在半空中都看的成了蚊香眼,難為他居然果斷到了目的地。
「阿海,耗子,還活著嗎?活著就吭個氣!」
內牆裡傳來幾聲敲擊,胖子臉色一喜,從懷裡摸出根鐵絲,看得出,業務熟練無比,三兩下就捅開了門鎖,一開門,愣住了。
「怎麼這麼多人?」
他們所在,正是那觀星塔旁邊的小院落,胖子頂著青紫的臉,說話漏風的哼唧:「老子就知道沒好事!」
阿海正對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之前胖子假意投靠,兩人的爭執半真半假,其實也投入了不少感情進去,這會兒兩人還有些尷尬,何況胖子又哼唧上了:「還說要看看那沒良心的會不會回來,怎麼,這是組團等待啊?」
千羽沒忍住,撲哧就笑了。
地牢里無數雙眼睛齊刷刷往上看,下一刻,尖叫聲刺破蒼穹——
「有鬼啊!」
好不容易稍微冷卻下來的公主府立刻又炸開了鍋,沒辦法,久不見天日又受盡折磨的少年少女,五花八門的慘呼方式,在這撩人的夜色中,實在太過銷魂。
牛大富聽見了,果斷的招呼人手——
「快去通知仙師!」
千羽機智的封住了聽覺,她看到了,阿海驚喜了喊了聲「你回來了」!
話說這小子好像連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來著?初見面就把人家害的鼻青臉腫,再見面更絕了,直接吃牢飯了!看起來小命堪憂啊!如果真有天命,他倆估計就是八字不合!
千羽自我檢討,這事兒完了,可得趕緊離人家遠遠的!
祖國的小花苗,掐一朵少一朵!辣手摧花,臣妾做不到呀!
等眾人都叫完了,喊累了,千羽抽出一張紙擦了擦臉,卸了妝:「門口在那,好走不送!」
就這心理素質,以後都不好意思說你被綁票過!
難道說:當年我英勇的尿了褲子,而別人,哼哼,尿都尿不出來!
被她眼中的不屑刺傷,搞清楚狀況的少年們紅著臉,有刺頭些的直接就嚷:「你根本不知道我們都經歷了些什麼。」
他這一句話,讓一干人等都沉默下來。
千羽順著他們的眼光看過去,躺在最中間的,是一群臉色灰白,雙眼無神,如同行屍走肉的人,他們裸露在外的皮膚上遍布青紫,明擺著是施虐的痕迹,可是那些痕迹加上偶爾幾個曖昧的紅印,更添几絲****。
千羽忽然不敢問出真相了。
可早就憤怒的人含著淚哭喊出來:「這對狗男女!簡直不是人!我弟弟才十二歲!」
他懷裡的少年雖形容枯槁,但看得出端的好顏色,他的臉上甚至有幾道牙印,而衣褲上多有撕裂的痕迹,尤其的下身,隱隱有幾分血色。
千羽趕緊挪開視線,這還是個孩子。
「沒想到公主和駙馬居然是這種人。」
此話一出,千羽發現自己被一種微妙的氛圍打量了起來,她疑惑的看向場中唯三熟悉的阿海胖子和耗子。
照例是胖子代言,他撇撇嘴,立刻就牽動了嘴角,「怪不得你孤陋寡聞,老子要不是今兒落入這****,也想不到公主府是這情況。」
原來他們說的「狗男女」指的並不是公主和駙馬,而是徐娘半老的公主和府中的一個道士,齊豫。
這道士自稱師承茅山,做的卻都是些邪魔外道之事,十八年前,彩璃城出了個少年英雄司徒恆,英雄愛上了彩璃城的才女花魁歌盈盈,眾人正為這對璧人感慨,忽然就傳出了歌盈盈斯通公主府侍衛,偷盜財物毒害公主的消息,那歌盈盈剎時從玉潔冰清的仙女成了人盡可夫的娼婦。
而那司徒恆少將軍,原本與歌盈盈的婚期將近,卻忽然成了長公主的乘龍快婿。
這還不算完,歌盈盈性子柔中帶剛,不但沒有認下罪名,還帶著一身傷在公主府前大罵皇室以權壓人,昔日蕭郎無情無義。
那日的公主府前幾乎聚集了大半個彩璃城的百姓,眾說紛紜之時,司徒恆卻忽然出現,少年將軍在百姓們眼中乃是天神般的存在,只要他說一句,九成的人都會相信歌盈盈的清白。
但是他沒有。
他喚出了公主府的家丁,賜給歌盈盈三十軍棍,聲明往日情份一刀兩斷。
那日歌盈盈的血染紅了公主府前深至三尺的土壤,門前大理石上的艷紅,洗刷了三天三夜也沒幹凈,長公主大手一揮,卸了石板,挖了土地,用那紅土建了一座園林——正是七色泉所在。
歌盈盈性子果然剛強,她一介弱女子,在軍棍的鞭撻下斷了一身的骨頭,卻愣是咬牙沒哭喊一聲,只在行刑完畢之後說「只怪自己瞎了眼!」
長公主不知安的什麼心,居然把昏迷的歌盈盈接進府中,三天後,歌盈盈居住的院落燃起大火,府中傳出話來,歌盈盈在火中自盡而亡。
笑話,一個全身骨骼盡碎,全無自理能力之人,要怎麼引火自盡?
可歌盈盈之事自此再無人敢提起,這裡的人都是聽說許願泉能實現願望的天真孩子,只是還沒看到七彩虹光就人事不知,至於那些見過歌盈盈的,也是還沒來得及走遠,就被圍追打暈,醒來后,就在這裡了。
想到那個故意現身嚇走自己的女子,面容不清的女鬼,形象漸漸豐滿,千羽不得不為歌盈盈的生平,感到既敬佩,又惋惜。
敬佩她果敢剛強,愛恨分明,敬佩她含恨而亡卻依舊心地善良,惋惜的是這樣一個奇女子,竟然命苦如此,只能嘆,天道弄人。
說完歌盈盈的故事,氣氛有些沉重,千羽嘆口氣。
「怎麼,可憐那賤女人?那就去陪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