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8章 噬魂丹

8.第8章 噬魂丹

當冷硬的刀柄刺骨而過,長公主的尖叫聲響徹整個公主府。

「司徒恆!」長公主不可置信的叫出聲!

「你是怎麼出來的!」她踉蹌著,被趕來的侍衛扶住,身體的劇痛令她的瘙癢減輕,但心情並沒有好到哪裡去,她轉頭狠狠給了護著她的侍衛一巴掌。

「廢物,怎麼不等著給本宮收屍算了!這瞎子是怎麼跑出來的?」

那侍衛低下頭,掩藏住幾乎噴薄出的不甘和怒火:「屬下不知。」

「不知不知,要你們這些蠢貨有什麼用!」

是的,堂堂駙馬,當初意氣風發的少年將軍,已經是個瞎子,他蓬頭垢面,骨瘦如柴,哪裡還看得出當年鮮衣怒馬的影子?

此時他握著刀的手還在微微顫抖,似乎剛剛那一刺,已經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你這毒婦!居然騙了我整整八年!」

長公主聞言卻詭異的笑了出來:「怎麼,終於知道了?是啊,我騙了你八年,那賤人早就死了,她死無全屍,全身血肉都被我泡在後山園林的泉眼裡,我用那泉水澆灌花木,長的可好了!」

司徒恆全身發抖,如果不是太過虛弱,一定要再狠狠刺她一刀!

不,一刀哪裡夠!他要把她千刀萬剮!方能解心頭之恨。

可長公主任嫌不夠,又火上澆油:「哦對了,每日擺在你床頭的山茶花就是用那賤人血肉澆灌出來的,你不是最喜歡這花香嗎?怎麼樣,我用那賤人去養她最喜歡的花,你們滿意否?哈哈哈哈哈哈!」

她狀似瘋癲,眼眶發紅,死死瞪著司徒恆:「你要絕食,你要去死,我偏不讓!獨自苟活的滋味如何?你黃粱一夢,夢醒時佳人早已不得好死的滋味,如何?」

簡直是個瘋子!

千羽聽這兩人對話,幾乎要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是什麼樣的心態,能讓一個錦衣玉食,一聲順遂的堂堂公主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小心!」

她這裡分了心,齊豫可不會在乎,一爪抓來,千羽卻沒能注意,關鍵時刻,阿海突然沖了過來,一把推開了她,那隻白骨爪就狠狠刺進了阿海的肩頭!

千羽眨眨眼,這隻白骨爪全力而來,本該將她和阿海貫穿,可方才一瞬間,她似乎看見一個霓裳般的身影,從眼前晃過。

歌盈盈?

阿海不喊痛,第一時間把千羽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你沒事吧?」

「你怎麼樣?」

兩人同時出聲,同時愣住。

阿海就呆了片刻,忽然裂開了嘴:「你在關心我?我沒事的,只要你沒事就好。」

你若安好,就是晴天。

如果可以描述,這就是阿海的心意,他本就生的好,艱苦歲月也沒能磨滅了他一身傲骨,即使被污衊,被責打,他也從不曾低頭退縮,這讓少年的面容,始終帶了一份堅毅。

他這一笑,融化了與年齡不符的深沉,略有些孩子氣,反而更突顯出他的相貌,如同罌粟,引人入勝,明知入蠱,猶自沉醉。

大長公主立刻感覺不到疼痛了,「快!」她推了推身後護衛,「去給我把他抓過來!」

那護衛眼光在司徒恆已經平靜的身姿和越發幽深的臉色上轉了轉,沉默的低下頭,退後幾步,至於要不要動手,仙師不是還在那裡嗎,急什麼?

被阿海色若春曉的一笑驚艷到的,又何止長公主,千羽也愣住了,她盯著阿海潔白的牙齒,回味了一下少年的維護,心中嘆息——她何德何能。

她不知道,阿海是個棄嬰,平生所願,也不過是被愛惜被重視,心中所求,只不過是能有個人,為他轉身,為他回頭。

如今心愿得償,他感激上天,與她相遇。

齊豫的聲音聽起來頗有些咬牙切齒:「光天化日,不知羞恥!」

千羽立刻毫不留情嗆聲:「承讓承讓,即便你』累『了,比起不要臉,我們也得甘拜下風!」

她說我們,阿海立刻笑的更開心了。

胖子在一旁搖頭晃腦,念著不知從哪裡聽來的戲文:「美人香,英雄冢,嘖嘖嘖!」

這大大刺激了齊豫,「委身」於長公主這個老妖婦,是他畢生恥辱!

他立刻咬破了舌尖,朝法器上噴了一口黑色的血,那白骨立刻變得血紅,從法器尖端鑽出的白骨立刻帶上陣陣陰風,隱約還能聽見鬼哭狼嚎。

這景象太詭異,連長公主也是第一次見,就在她愣神的功夫,小腹又是一痛,她瞪大眼看著不知什麼時候近身的司徒恆。

「你不是瞎了嗎?」她艱難的吐出這幾個字,是她親手剜出了這雙只看的見歌盈盈這個賤人的眼睛,他現在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怎麼可能傷得了自己?

司徒恆已經不是當年的少將軍,而她卻青春永駐,為何忽然她卻手腳發軟,使不上力氣?

「你下毒!堂堂少將軍,居然也做得出這麼陰損的事!」長公主大罵。

她偷偷從發間拔出一根金晃晃的鳳簪,尾部發出幽幽冷光,司徒恆冷笑:「比不得你,當初你,明明說過,只要我吃下那毒藥,就放過盈盈!」

提到歌盈盈,他不由聲音哽塞,昨夜,他夢到了盈盈,夢見她同他道別,她說不恨,她說不悔!

雖然沒了雙目,這八年,他也早就摸清了公主府的地形,匕首和上面塗抹的葯,他也不知是誰送來的,有何居心,他不在乎!只要能報仇!當他從下人口中聽說歌盈盈的事,他幾乎要瘋了!

而當他陷入沉思時,長公主卻舉起了手中金簪——歌盈盈!歌盈盈!他滿腦子就只有歌盈盈!只要狠狠扎進司徒恆後腦!他就再也無法說出半句令她討厭的話!

可是她明明已經舉起了手,為什麼,竟然還有一絲猶豫?

她的腦中忽然出現了當初第一眼看見這個男人,他在滿朝文武的迎接下,身穿銀白甲胄,用一雙染滿鮮血的手,抱拳行禮:「末將幸不辱命!」

她記得慶功宴上,有人提議要司徒將軍表演劍舞時,他刀鋒般的眉高高揚起,只回了一個充滿殺意的笑容:「趙大人說笑了,末將可不是您府上的伶人!況且刀劍無眼,末將若是一不小心,傷了人,可如何是好?」

就在這一絲猶豫中,突然她眼前一花,有什麼彩色的光晃過眼前,她手背一痛,金簪頓時脫手而出。

看見這一幕的千羽不由得心中酸澀,只有她看得清楚,剛剛那道霓裳色,來自司徒恆身上!怪不得,怪不得他受盡折磨還能活到現在!

這就是愛么?

一個少年英雄,忍辱偷生,只為畢生摯愛,一個撕裂魂魄,不得安寧,只因放不下心!

可是那魂魄已近透明,再這樣下去……

司徒恆卻對發生的一切渾然不知,他只知道——

他自以為忍辱負重苟且偷生能護住的歌盈盈,居然早就死了!

他夜夜被困在長公主的寢殿外,咬牙等著等著,終於等到了這個機會!

聽見府中鬧鬼的消息,他立刻從院落牆根處,他刻意挖的洞鑽了出來——白天長公主都只會把他鎖在這裡,說是讓他養足精力,晚上才能聽得清晰!那無恥的女人被他幾年來的逆來順受迷惑,從沒想到驕傲的少將軍也有爬狗洞的一天!

他拔出匕首,又狠狠刺了下去,一刀又一刀,直到手都酸了——早知今日,還絕食做什麼!

感受到長公主被外力拉走,他只能苦笑:如果是當年的他,起碼能再桶上十幾個窟窿!

被齊豫的攝物法拉走,長公主的血在地上拖出一道長長的血印,她的身上都是被司徒恆不管不顧扎出的血洞,如今不仔細看,已經瞧不出呼吸,不知比起當年的歌盈盈,誰能凄慘?

看到自己得救,她居然還笑得出來,她轉頭看著司徒恆,語氣幽幽——

「你可知道,當初吃了那噬魂丹后,你都做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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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火——男神,汪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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