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大凌空斬
寧無痕一路小跑，胸膛起伏，汗珠長流，盞茶功夫登上後山，環顧四周確認空無一人，他才敢細細的打量著來自身體最直觀的變化。
「呼呼。」
寧無痕首先緩緩的揮舞拳頭，速度很慢，如流雲細水，因為他想仔細觀察自己的變化。
果然，揮舞的拳頭金光如沙，一條條的盤繞在肌膚上，雖然微小，但能看出的確發生了變化。
寧無痕抑制不住驚喜，再次揮動。
速度越來越快，變化也越來越明顯。
先前如流沙一般細小的金光不斷變粗變艷，金光幻化成金芒，逾快逾奪目。
「鏘。」
寧無痕條件反射的一揮拳，卻見金光燦燦，射出一縷神芒，洞穿虛空，將一塊百年沉寂的頑石轟碎。
「鏘鏘鏘。」
巨大的撞擊聲轟隆隆的作響，寧無痕化拳做掌金光閃爍，連拍數十下，金色浮光橫殺數十里，將面前的古樹頑石悉數擊潰。
「不論是揮拳還是出掌，攻擊力絲毫不減。」寧無痕摩擦著雙手，沉思道，「難道真的是蒼天霸典讓我發生了變化？」
寧無痕愣愣的看著自己金光燦燦的右掌，非常迷茫。
寧無痕疑惑道，「我乃生而無慧根的庸人，未涉武道，可剛才那數掌分明讓我有了真氣流轉，而且體內一通百通，似乎有了無窮的力量。」
「不行，我一定要弄清這件事，也許我真的能修鍊了。」
他睜大眼睛，望著右手，順道化掌為刀在虛空中不斷揮斬，金光旋轉，美輪美奐。
「修行之力？」
「武道之氣？」
最後，寧無痕閉目試著調動五臟之內的氣息，發現自己氣血翻騰，有九處大脈連接首尾，分九條金線遙相呼應。
更為驚人的是他能感覺到，此時體內充盈的力量越來越足，如一條大河怒嘯，波濤滾滾，何其兇猛。
「九竅發光，氣海奔騰。」寧無痕嘴巴張的老大，望著身體，久久不知如何言語。
寧無痕忍不住舉起雙手，激動的吼道，「氣海貫通，九竅皆開，這是古籍中描述的氣海境界，我真的能修鍊了。」
「哈哈，寧無痕，你終於踏上了武道之路！」
「果然是蒼天霸典。」寧無痕摸著胸膛中那熟悉的感覺，恍如隔世。
此一步，對他何其的難？
從寧家廢材被人一路嘲諷，到一腳踏入武道之路，緊接著，貫通九竅，成功走進氣海境。
回憶這兩日的遭遇，寧無痕有一種做夢的感覺，但此夢非夢，是事實。
「謝謝你。」
寧無痕摩擦著胸膛，喃喃自語。
忽然，他的雙眸射出駭人的光芒，冰冷道，「不近人情的寧三祖寧青，囂張跋扈的柳雲，早晚我要將你們踏在腳下。」
寧無痕自語一陣，拿出蒼天霸典左右觀摩，因為早晨蘇醒的時候急於下山將其遺忘，現在正好有時間查看。
蒼天霸典已經改變了當初質樸，腐朽的原貌，轉而幻化成一本有四張頁面的金書。整體看來很薄，四張加起來不足指甲蓋厚。
「既然能夠讓我貫穿氣海九竅，那麼這四頁必然藏有修鍊功法。」
寧無痕不笨，他能確信自己猜的不會錯，身為太古第一神書除了本身來歷驚人，更多的是承載了令天下人都可能為之爭奪的絕世功法。
寧無痕一邊喃喃自語，一邊緩慢的打開扉頁，進入正文部分。
「嗤。」
寧無痕跳過扉頁，就欲翻開第二頁，熟悉的寒意射入體魄，他咬咬牙一狠心，努力翻開。
「呼。」寧無痕長舒一口氣，強壓來自蒼天霸典逸散出的蠻橫氣息。
「嘭。」
頓時，金光沖霄，無數個螞蟻般的小字懸浮在空中，有序排開，形成一頁凌空的書籍。
寧無痕平靜的看著眼前變化，顯得穩重。有著先前蒼天霸典對他身體的徹變打頭，現在遇到什麼奇異的事情他都不會驚訝。
即使金光刺目，眨眼欲裂，他也紋絲不動，努力的攝取書中的東西。
「走奇經匯八脈，貫天靈而起，匯玄黃之氣，覆九九八十一大穴，自改命格，入丹田塑般若金剛體，不破不滅。」
「斬天斬地斬虛空，百里之敵皆可殺，是為大凌空斬。」
寧無痕順著字跡默讀，默默道，「大凌空斬？這是功法的口訣。」
「大凌空斬大成之後百里之外的敵人都可隨意碾殺。」
寧無痕強壓激動之情，不敢懈怠，默讀口訣，研習起來。
他根據口訣從奇經八脈運行真氣，直衝天靈，玄黃運轉全身九九八十個大穴。
「噗噗噗。」
粗綜複雜的脈絡中金光激蕩，分九十一處同步衝擊。
「不行，沖不破。」
寧無痕努力數次，悉數失敗，但他不氣餒，繼續演練。
「自改命格，取玄黃之氣沉于丹田，可成般若金剛體，大成之日，不死不滅。」
寧無痕嘴唇親啟默練口訣，佐以實際演練，反反覆復，不斷加深，不斷參悟。然後雙腿盤旋，端坐在地面上，雙目緊閉，身臨玄境，參悟至理。
初晨的旭日慢慢升起，漸而日上三竿，直至夕陽如火，渲染蒼天。整整一個漫長的白日，寧無痕端坐如石，紋絲不動。唯有金色流光環繞周身，將他襯托的燁燁生輝，散發著神聖的氣息。
「破。」
夕陽退隱，寧無痕脫口而出，一股雄渾真氣噴涌，轉而一記手刀橫空掃殺，直飛三丈之外，斬落一棵綠樹。
他在磨鍊大凌空斬，以參透此功法的奧秘所在。
「不行。」寧無痕抬眼凝視遠方，自語道，「威力太小，況且第一次接觸，很多地方理解不深，難以破解。」
越是這樣，越發焦急，雖然寧無痕口上不說但心裡清楚，留給他的時間很短，今夜一過柳雲將帶走寧無雙。換言之，寧無痕若想改變什麼，只能在一日之內有所成。
「一日太短。」寧無痕搖搖頭，嘆息道，「若是給我更多時間，也許就不用這麼著急了。」
「不行，一日就一日。」寧無痕一咬牙，沉聲道，「拼了。」
一招不行兩招！
兩招不行三招！
三招之後是百招，千招！
寧無痕照葫蘆畫瓢，連續使出大凌空斬，揮掌縱劈，不知疲倦。
「嗤嗤。」
連貫性的揮動，不知何時血絲溢出，順著掌心流出，而身上的袖袍早就破碎，露出手臂。
明月高懸，已然入夜。
一聲『少爺』將寧無痕拉扯回現實，不遠處老鬼蹣跚而來。
老鬼年邁且瘦弱，每踏一步氣喘吁吁，渾然就是將死未死之人，但當那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使之渾身一顫，眸子更是閃過一抹精光。
「怪了。」老鬼心有所語，並未說出，眼中的震撼更是被他完好的掩蓋。
「少爺，夜深了，咱們還是回去吧。」老鬼心有不忍，尤其是看到他掌間溢血，更是難受。
「呼。」寧無痕長舒一口氣，岔開話題低聲道，「明日一到，柳家將帶走我姐姐，我不想讓她過去受苦。」
「她是我姐姐，是我最愛的人，我怎麼能忍心讓她離我而去，去做那毫無尊嚴的妾。」
「可是，你能有什麼辦法？很多事情不是一句我不願意就可以解決的。」老鬼繼續道，「人生多般無奈，本就是順勢而為，放下難道不好嗎？」
「放不下。」寧無痕搖搖頭，「只要我不想，誰攔殺誰。」
「嗯，此話不假。」老鬼反常的點點頭，「但前提是你必須很強，強到足以碾壓一切壓迫。」
「所以我要變強！」
「老鬼，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我告訴你一件事。」寧無痕轉身，伸出手掌道，「我能修鍊了。」
「果然如此。」老鬼眉毛一立心中自語，不見半點驚訝，心中卻像有著什麼重物終於落了下來，如釋重負。
「你不驚訝？」寧無痕疑惑的看著一臉平靜的老鬼，道。
「嘿嘿。」老鬼笑道，「老鬼只是高興，不需要驚訝。再說老鬼是高手，怎麼會看不出來少爺的變化？」
寧無痕無奈的翻了個白眼，望著藍天道，「明日，無痕要殺人，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殺的掉。」
「嘿嘿，老鬼陪你。」
「哈哈，如此甚好。」
一老一少，身形漸隱，直至消失在蒼茫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