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4.第744章 墓城

「無極劍聖！」

「仙道！」

「白龜馱仙！」

寧無痕伸出手撫摸自己的臉頰，感受來自身體最為貼切的溫度，旋即喃喃自語，頗為不解。

時下清風拂面，撩起長發，綠色的平原微草蟄伏，發出呼嘯之音。他迷茫而不解，眸子中泛出濃濃的質疑。

「這到底是夢還是真實發生的？為何令人感受如夢似幻？」

那一條汪洋大河，那一隻巨大的白龜，以及那柄自彼岸斬過來的絕世天劍，似乎就在前一刻發生於自己的身邊。但現在猛然睜開眼，寧無痕發現自己還停留在原地，一望無際的綠野無時無刻的不在傳遞他一個消息，這是一場夢！

「真的是夢嗎？」

寧無痕心中懷疑，繼而起身環顧八方，以考慮下一步計劃。

按照這一段時日的沉迷，寧無痕確定自己應該是打進了后三二十城，可惜不斷的時空錯亂，令他不知自己究竟逗留了多長時間。

「我曾坐立綠野五百年，若是夢，豈不是意味著五百年的光陰本就不存在？」寧無痕呢喃自語，但他發現自己的實力卻抵達了一個無法闡述的境界。

「嘩嘩嘩、」

寧無痕揮手，一條金色的大浪自他掌心浮現，大浪澎湃，宛若凡俗世界的真正浪潮，轟鳴聲不絕於耳。

猶記得晉入准帝之前，他曾單手凝聚花朵，而今能簡單的推演一卷浪潮，這明顯是道法的鞏固，完善。

「轟、」

寧無痕再伸展另外一隻手，一座千百丈神山巨岳拔地而起，山嶽清脆，飛鳥驚鳴，栩栩如生。

「我的境界確實在增長。」寧無痕確定無誤后，不再沉迷於先前的那番經歷，而是繼續前進。

「嗖嗖嗖、」

寧無痕轉動大虛空遁，片刻原地消失，這一次他灌輸畢生修為，將速度提升到極限，穿越於各個虛空。

「砰、」

半個月後，寧無痕尋到一條山川，被天空映襯得湛藍色的大湖環山而抱，內部有紅色的鯉魚遊動。

「咚、」

寧無痕原地落定，沿著河岸前進，這裡非常靜謐，唯美。恍若一處世外桃源，與世隔絕，不染俗世塵埃。

「此地也許有人家。」寧無痕心語，他本能的感覺這裡有明顯的生活痕迹。

「噠噠噠、」

一處山腳，自高空墜落的晶瑩雨滴，落入石板，發出脆鳴，石板繞著山體起起起伏。待寧無痕走入另外一側，竟然發現此地別有洞天。

「這是部落！」

寧無痕意外，確定此地是一處古老的部落，居住的房屋全部由古木構造，簡單而直觀。部落並不大，房屋雖然分佈密集，但不多，最多百戶人家。

「嗤嗤嗤、」

搭建的古屋后側是一塊天然打磨的石碑，上面烙刻有部落的圖騰。

寧無痕巡視數眼，抬腳便入，待靠近部落才發現，這裡已經被廢棄很久，那些看似穩健的古木已經腐朽，密密麻麻的縫隙宛若蜘蛛網陳列。只需觸手撫摸，下一刻就能化為飛灰。

「噠、」

一座古屋如剝落的石灰，自下部決裂，不消片刻整體化為煙灰。

寧無痕屏住呼吸，並不與古屋發生直接的觸碰，他只是藉助神目，穿透進內部，看裡面的構造。可惜一連數十座都沒什麼奇怪的現象發生，連些微的打鬥痕迹都沒有。

「沒有值得參考的東西留下來。」寧無痕搖頭，而後來到這個部落的圖騰面前，圖騰是一個部落的信仰，需要終生祭拜。

這個部落的圖騰有點奇特，是一隻青金色的蒼鷹，展翅騰飛，拉出一道巨大的尾翼，恍若神橋橫空，並擊散十八道彩虹，宛若綢緞飄墜。

「咦？」寧無痕驚咦，繼而將目光落在圖騰下面，下側似乎被積累的塵埃遮掩，很是模糊，待他將塵埃剝落，一副唯美的畫卷展現世間。

蒼鷹下一位清麗絕塵的紫衣女子伸手攬月，腳踏霞光，一路飛奔，似要飛仙。尤其是一支玉笛橫於唇邊，彷彿有絕世仙音衝出石壁，響徹雲霄。

「鳳歌？！」

寧無痕詫異，他再次遇到鳳歌，而今鳳歌成為一族圖騰下的飛仙，這究竟預示著什麼？

「難道鳳歌是真正想仙？」

「這個部落是仙族後裔？」

「轟、」

尚未等寧無痕消化看到的景象，這座圖騰砰然炸裂，化成碎石，飛濺向四面八方，圖騰中的鳳歌也隨之消失，被碾碎成無數塊石屑。

「都死了，都死了。」

石碑炸裂間，似乎有哀婉悲涼的嚎啕大哭聲傳來，那聲音擊穿天地，像一隻戰役落幕後發起的悲涼號角，催人淚下。

「死了，死了。」

古老的部落後方，一位身著破敗玉衣的佝僂老者匍匐前進，他手心提著一隻號角，時不時的吹動。

此老者眸子渾濁，竟顯滄桑，給人一股生命即將落幕的腐朽感，唯有虛弱的氣息支撐他整個人不死。

「老伯，你怎麼了？」寧無痕既是欣喜，又是悲涼，欣喜的是他終於遇見了活人，悲涼的是這裡的氣氛。

「你為何哭泣？」寧無痕繼續問道。

「死了，都死了。」腐朽老者痴痴獃呆的看著寧無痕，一臉老淚，而後腳泛浮光，飛入高空。

「老伯。」寧無痕呼喚，並快速跟上，他本能的察覺此人身上肯定發生過不為人知的驚天大密，不可錯失。

「轟、」「轟、」

這位看似已經到了暮年的老者，速度飛快，宛若鯤鵬展翅九萬里，饒是寧無痕追逐，也非常吃力。

他們穿越天地，穿越大川，穿越浩瀚平原，連夜追逐。

幸好腐朽老者速度逐步放緩，不然寧無痕早就將其丟失，主要因為前者神識迷糊，時不時的出現痴獃現象。

「我來看你們了。」

腐朽老者忽而止住步伐，落身於一座古城上方。

「染血的古城。」寧無痕驚詫，浩大的一座古城通體染血，黑褐色的血跡似乎天生，沾染於城牆，散發出幽冷寒氣。

「你們死了，卻留下我一人，我活著有什麼意義？」

「啊~」

腐朽老者怒嘯九天，漫天狂發倒豎，渾濁的眸子都泛出血色霧氣，如同嗜血的狂魔，在他的身上發生極致的變化。

「我不甘心、」

腐朽老者一巴掌轟下，古城竟然不曾遭受重創，但就此露出城門一側。寧無痕稍稍看了一眼，頓時頭皮發麻。

古城沒有建築，沒有人煙，留下的是一座座修葺而成的墳墓，墓碑沾染血跡，碑文早就被破壞。

「一座座墳墓堆積成了古城。」寧無痕頭皮發麻，這太詭異了，浩大的古城墳墓數十萬，充滿蒼涼悲惋的氣息。城池中的道路擠滿古墓，一座連著一座，墳頭上還有雜草橫生，添加極為詭異的味道。

「怎麼會出現這麼多墳墓？」寧無痕詫異，旋即抬頭看向腐朽老者，但後者瘋癲，無法交流。

腐朽老者根本不在乎寧無痕的存在，獨自依靠在一處古墓上，喃喃自語。偶爾的還伸手拔除墳頭的雜草。

「你們死了，可我還活著。」腐朽老者老淚縱橫，旋即靠著墓碑熟睡，像個孩子般四肢盤縮，令人心疼。

「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寧無痕滿目遲疑，但怕遺失腐朽老者的蹤跡，不曾離開。

往後數日，腐朽老者有意無意的穿梭各個場域，抵達不同城池，毫無意外的每一座城池都是一塊浩大的墓葬場。

連續九天，他們登臨三十二座城池，祭拜三十二座浩大的墓場。

「三十二？」寧無痕於這一日猛然驚醒，「這裡是后三十二城。」

「封神戰場遺失的后三十二城竟然是墓場！」

這則消息太逆天，封神戰場數十萬年朝思暮想試圖穿過來的后三二十城，其實早就毀滅，而今已經掩護成浩大的墳場。

「這是誰做的？」寧無痕自語，何方存在有這麼大的能耐將后三十二城悉數毀滅？須知封神戰場越靠後越難，但凡居住此地的強者都能橫霸一方。

何曾想后三十二城生活的居民都沒滅殺了？

「都死了，都死了。」腐朽老者痴痴獃呆，抱著一塊墓碑，想要擦拭掉上面的血跡，看起來令人心酸。

若是寧無痕猜測不錯，腐朽老者是后三十二城存留的唯一一位活人，至少目前上。

可惜他神志不清，始終處在瘋瘋癲癲的狀態，想必曾經的一些往事給他帶來了難以磨滅的刺激。

「我一定要查清這是誰幹得。」寧無痕握緊拳頭，這副場景無異於屠城，而且連並磨滅了三十二座城池的強者，這是要滅了封神戰場的根基。

而且寧無痕考慮到更深層的可能，封神戰場也許要遭受大劫難，后城被剿滅，餘下的四十九城也許並不安全。

「若時機成熟，那未知的存在是不是要滅了封神戰場全部？」

寧無痕盤腿休憩，時不時的安頓腐朽老者，隨即獨自忖思，開始考慮下一步計劃。

「也許我該試著找找夢境中的那條大河，我始終感覺那不是夢，而是真實存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