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醒來

醫務室內，三人圍著陳子涵，輕聲交流著。

「你真的看到子涵的眼睛變成琥珀色了嗎？會不會看錯了？我感覺她看起來很正常啊！」

周潔皺著眉頭肯定道：「絕對不會錯，那種眼神冰冷至極，彷彿能夠把內心最恐懼的事情勾出來，而且……」

她頓了頓，艱難地咽了咽口水道：「我感覺她當時想殺我！」

「啊？」雯雯和樂樂同時一驚。

雯雯難以置信地搖了搖頭：「不可能！子涵和你的關係最好，怎麼會想殺你？我不相信！這太奇怪了！」

周潔嘆了口氣：「我也覺得奇怪，希望是我眼花看錯了吧……」

「額……要不我們現在掰開她的眼睛看看？或許就能發現什麼。」樂樂憨憨地出聲。

雯雯點了點頭：「好主意！周潔，你最冷靜，不如你去吧？」

「我？」周潔咽了咽口水，「我頭痛，還是你們上吧！」

開玩笑，那冰冷至極的眼神她看一次就夠她做一星期的噩夢了，再看一次，她還要不要活了？

接收到雯雯的視線，樂樂的腦袋立馬搖得跟撥浪鼓似得：「我更不行了，別看我胖，我膽子最小，你們知道的呀！」

雯雯哭喪著臉：「好吧，那我去試試，誰讓我好奇心最重呢！」

她緊張地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到陳子涵枕頭邊，咬著嘴唇伸出手。

死就死吧！

正當她手快要碰到陳子涵的眼皮時，陳子涵猛然睜開了雙眼。

「啊！」雯雯嚇了一跳，慌張地往後一跳，無意中創造了她有史以來最牛掰的跳遠記錄。

瑟瑟發抖的三人盯著陳子涵的眼睛愣了足足一分鐘，這才互看了一眼，紛紛鬆了口氣：「是黑色的！」

「黑色？什麼黑色？」陳子涵漫不經心地問道，抬起手正打算撩開這惱人的劉海，剛一動，胳膊上傳來了劇痛。

「嘶——」她忍不住抽了口氣。

「該死的陸少芸，下手也太狠了！真把我當情敵啊？靠，下次看到她一定要讓她後悔來到這個世上！」陳子涵揉著自己的胳膊憤憤地說了一句。

三人看著她默不作聲，陳子涵頓覺氣氛有點奇怪。

「你們怎麼了？」滿臉疑惑地在三人身上掃了一圈。

周潔抿了抿唇，硬著頭皮問道：「子涵，你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比如眼睛……」

陳子涵點了點頭，三人立刻緊張了起來，卻不想陳子涵指了指自己的胳膊：「這一下挨得太重了，痛死我了！」

聽了這話，三人猛翻了個白眼。

「那，你還記得自己暈倒前發生的事嘛？」

陳子涵仔細回想了一下，原本她以為自己在劫難逃，畢竟陸少芸的軍棍上有強大的電流，她就算有九條命也扛不住電擊啊。

卻不想她的身體里突然爆發出了一股奇怪的力量，幾個呼吸間，這股異能就從溫和變成了洶湧，最後直逼陸少芸，將她震得癱軟在地。

但這事情太玄乎，她沒有十足的把握駕馭這股力量，萬一出了紕漏，她們很可能會因為她而受傷，所以她並不打算把這件事告訴室友們。

「當然記得！我牛氣哄哄地在心裡問候了她祖上十八代！」陳子涵露出燦爛無害的笑容。

雯雯嘴角抽了抽：「所以她就被你問候得暈倒了？呵呵……好冷的笑話！」

「這個這個……」陳子涵下意識地看向別處，心裡盤算著怎麼將謊圓下去。

周潔看她似乎有難言之隱，拉了拉雯雯的衣袖，微微搖了搖頭。

「你不說就算了，但下次你要是再敢突然暈倒，我一定扒了你的皮！」雯雯假裝生氣地撇過了臉。

陳子涵立刻堆起笑臉湊到雯雯面前：「好雯雯，你肯定不忍心扒我的皮的，對不對？你看我前凸后翹，玲瓏有致，萬一引來色狼怎麼辦？」

「噗——」雯雯忍不住笑噴出來，「臭美！就你這瘦胳膊瘦腿的牙籤，誰要！」

說著，雯雯撲到她身上撓她痒痒，周潔和樂樂也嘻嘻哈哈地鬧開了。

胖乎乎的樂樂壓在雯雯身上，雯雯狠狠瞪了她一眼，卻沒有推開，繼續歡歡喜喜地講八卦。

周潔蹭著樂樂，不停地在她耳邊嘮叨，整個一欠抽的小怨婦，樂樂時不時拿白眼瞄她，可她渾然不覺，講得津津有味。

看著眼前這些洋溢著朝氣和活力的年輕人，陳子涵感覺自己的心彷彿浸潤在溫泉中，溫暖而快樂！

快樂……

這樣的感覺有多久沒有出現在她的身上了？

思緒漸漸飄遠，彷彿又回到了那個可怕的夜晚。

原本一臉書卷氣的男人突然變成了午夜的惡魔，他將自己狠狠摔在床上，冷冷的眸，蓄起一抹嗜血的寒光，高大健碩的身軀帶著強烈的厭惡：「龐鑫雅，你想用割腕自殺來威脅我？沒門！」

絕望的眼淚如斷線的珠子一串串地滴落：「陸少宇，為什麼？他是你的岳父！你瘋了嗎？居然報警抓他？！」

「我沒瘋！他是咎由自取！像他這樣的人渣，早就該受到法律的制裁，現在逍遙快活這麼多年，夠了！」

「你在說什麼？你怎麼能這麼說我爸爸？你這個混蛋，別以為囚禁我就能讓我交出股份，做夢！我要跟你同歸於盡！」

「同歸於盡？你想都別想，我會留著你的命讓你親眼看著龐家倒台！我混蛋是吧？好！我現在就混蛋給你看！」

「你要做什麼？放開我，放開我……」

「放開？我永遠都不會放開！你是我的妻子，這是你應盡的義務！既然你這麼愛我，今晚就讓你愛個夠！」

冰冷的唇，瘋狂的索取，沉淪的雨夜，除了無盡的痛苦只剩下漫無邊際的絕望……

「子涵？你怎麼了？怎麼渾身發抖？」周潔率先察覺出她的不對勁，伸手在她的面前晃了晃。

雯雯和樂樂聽到聲音停止打鬧，關心地看著她。

陳子涵回過神來，微微搖了搖頭：「沒事，我只是在想陸少芸會不會報復我！」

「肯定會！我爸媽好不容易把我送進來讀書，要是因為這事被開除，我……」樂樂耷拉著腦袋，有些講不下去了。

「是她先動的手，別人打我們，難道我們要站在原地任人欺負嗎？況且她帶了武器，嚴重違反校規！要開除也應該開除她，憑什麼開除我們！」周潔一貫以冷靜示人，此刻忍不住發飆起來。

飆了兩句，她眼中漸漸濕潤，倔強地抬起下巴，不讓眼淚流出來，聲音有些哽咽：「開除有什麼了不起的，這樣是非不分的學校，我還不稀罕了呢，大不了再回去讀書考更好的學校就是了！」

雯雯和樂樂紛紛別過臉去抹淚，一瞬間，原本嘻嘻哈哈的幾人一下子陷入沉默。

「你們在說什麼？」門外傳來了一道溫柔的男聲。

緊接著，一個身穿運動服，嘴角邊盪著溫柔微笑的男生走了進來，他就像溫暖的陽光，瞬間照亮整個房間。

林易恆！

他來做什麼？自己和他很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