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可惡,他的女人怎麼會這麼可愛呢?偏偏他現在卻看得到吃不到。
這通電話最好夠緊急,否則他非宰了該死的來電者不可。
嚴鎧低下頭,飛快地在她的唇上又重重地印下一個吻,才不甘不願的接起電話。
「喂。」他的聲音已恢復平日的低沉。
寧靜看著他如雕刻般完美剛毅的側臉線條,心中漲滿了身為他的女人的驕傲跟幸福感,若不是這通電話打斷了方才的親昵纏綿,他現在正對著手機開合的唇瓣會是親吻著她身上的那一處肌膚呢?
想到那充滿情慾的畫面,寧靜的身子又開始發燙,她羞窘地發現一個事實,她想要他,一如他對她的渴望。
「我馬上回去。」只見嚴鎧的聲音猛的一沉,神色變得肅穆。
「發生什麼事了?」寧靜跟著心頭一緊,腦中的綺思瞬間消散。
嚴鎧眉頭輕蹙,黑色的瞳眸閃過一抹厲色,「局裡收到了些東西,不過確切實情我得回局裡才知道,你乖,先去回去休息。」
寧靜點點頭,「知道了,有我可以幫上忙的地方,記得馬上通知我。」
嚴鎧看向她的目光又變得柔和,視線在瞥過她被自己弄亂的衣衫時添了幾許貪戀,不甘願地替她整理好儀容,唇瓣湊向她耳畔,低聲道:「先記在帳上,下次一起算。」
寧靜的臉蛋倏的又紅了起來,啐道:「早知道你這麼不正經,我才不理你,我先回家了。」
沒等嚴鎧反應,她推開車門就跨下車,朝住家大褸走去。
「嘿,靜。」嚴鎧按下了車窗,對著寧靜的背影喊。
寧靜頓了頓腳步,回頭。
嚴鎧英俊的容貌背著街燈,在夜色中晦暗不明,可她卻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那雙識熱的視線正隔著這片迷濛的昏黃光線,專註地凝視著她。
「我愛你。」他磁沉的聲音魅惑而性感,輕輕地撥弄著她的心弦。
寧靜淡淡回應隨著夜風飄向嚴鎧——「知道了。」
嚴鎧愣了愣,不是很滿意地道:「我要的不是這三個字。」
寧靜轉過身子朝他擺擺手,脆聲道:「先記在帳上,下次一起算。」
爽朗的笑聲自她身後爆出,寧靜的臉上也爬上了一抹幸福甜蜜的笑容,聽著引擎聲逐漸駛離消失,她才又轉過身目送那道寶藍色的車影。
嘿,嚴鎧,我也愛你。
嚴鎧回到偵查隊時,其他隊員都已經被叫了回來。
潘彥武神色凝重地迎上來,「頭兒。」
嚴鎧朝他點點頭,走向放著包裹的會議室桌前。
潘彥武跟著走上前,一邊解釋,「這包裹是在半小時之前,有個孩子送到局裡,指名要交給偵查隊局長嚴鎧,說是十五年前你父親的『故友』送給你的禮物,算是跟你正式打招呼。」
十五年前?!這敏感的關鍵字讓嚴鎧猛的一凜,看著大小約十五公分見方,包裝精緻的盒子,眉頭微微攏起,「送東西的孩子呢?」
蔡瑞光回答道:「仔細問過了,孩子說是有個女人叫他拿過來的,模樣他不是很記得,因為那個女人戴著帽子,臉上被墨鏡跟口罩遮去了大半邊臉,他只說她高高瘦瘦的,講話的聲音有點怪怪的。」
女人?嚴鎧沉吟半晌,開始動手打開包裹。
潘彥武按住他的手,「頭兒,要不要先找防爆小組監定一下?」
嚴鎧面沉如水,手上的動作未停,「不必了,炸死人不是那個人的嗜好。」如果對方真的是那個十五年前的「故人」……
嚴鎧拆抻了綁在藍綠色包裝紙上的緞帶花,俐落地割開了封口的膠帶,將盒子緩緩打開,只見盒子內一片暗紅,是乾涸后的血漬,正中央則放著一個被割下的乳房,上面用刀割出了一個笑臉,旁邊則用血寫了一個英文字——stop。
現場的每個人的臉上都變了顏色,憤怒地看著盒內怵目驚心的女人器官。「這死變態,未免也太囂張了。」
「這是宣戰,向我們偵查隊的宣戰。」
「該死,太可惡了,我們一定要逮到他不可!」
此起彼落的咒罵聲瞬間爆開,所有人都因為這個挑釁而激憤不已。
嚴鎧卻相反地沉默著,目光在盒內梭巡了一遍,緩緩道:「這是對我的警告。」
原本鼓噪的隊員們霎時安靜了下來,不明所以地看著嚴鎧。
「第一,這包裹是指定給我的,第二,兇手很清楚地知道我跟當年承辦那樁連續姦殺案的負責人嚴璟是父子關係,第三,這乳房上的英文字跟笑臉,明顯是在傳遞某種訊息給我。」嚴鎧緩緩道。
潘彥武失聲問,「頭兒,難道兇手認識你?」
「或許兇手一直在觀察我……」嚴鎧的黑眸閃過一抹厲色,換言之,兇手也許同樣也一直觀察著寧靜母女。
想到這一層的可能性,不管面對再兇殘的罪犯都未曾眨過眼的嚴鎧,背後竟泛起了一層冷汗。
這個一直躲在陰暗角落的水溝鼠為什麼會在隔了這麼多年再度做案?又為什麼會冒著曝光的危險讓自己浮上檯面?
是因為在他或她身上發生了什麼重大的變化,讓他再也無法冷靜而抓狂了嗎?看著桌上染滿血清的盒子,嚴鎧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沉聲道:「把東西拿去法醫室吧。」
歐騰祥應了聲,上前拿起盒子,正準備離開時,卻發現一樣東西自被割下的乳房下滾了出來。
「頭兒,有東西。」歐騰祥的驚呼吸引了眾人的注意。
只見在盒子的角落處多了一個鑷了一圈碎鑽的18K玫瑰金戒指,仔細看,內圈印著了TIFFANY&CO.及Y.H.Ma三個英文縮寫。
嚴鎧的神色一震,那戒指他雖然只看過幾次,卻再熟悉也不過。
該死,是馬玉華!
經過DNA的比對之後,證實了那個送到偵查隊的乳房是屬於馬玉華無誤,指使小男孩送東西到偵查隊的女人似乎很了解怎麼避開監視器,隱沒在暗巷后就不見了身影。
馬家瞬間有如炸了鍋似的亂成一片,廖梓欣則是不知道哭昏了幾次,整個馬家陷入了愁雲慘霧之中,馬仕欽暴跳如雷,在偵查隊發了好大一頓脾氣,又跑去高家胡鬧了一頓,指責嚴鎧辦事不力,沒把他這個Uncle交代的事情放在眼中,後來高品穎也動怒了,將馬仕欽罵了一頓后,將他趕了出去。
原本高品穎就在生嚴鎧的氣,現在更是怒急攻心,一下子病倒在床上,咳聲嘆氣。
「你走,你還回來幹什麼?是想看我死了沒嗎?」
嚴鎧才走進高品穎房中,一顆枕頭就朝他飛撲而來。
他輕鬆地接住枕頭,打趣道:「媽,你還這麼有楮神,應該可以活到一百二十歲。」
高品穎氣紅了臉,又朝兒子丟了一顆枕頭。
「媽,再丟下去,你就沒枕頭了。」嚴鎧再次輕易地接住她拋向自己的枕頭,走向高品穎。
高品穎的床上一向放著四顆枕頭,丟了兩顆,還有兩顆,她忿忿地又拿起一個想扔,然後又頹然放下手,有氣無力地躺回床上。
她將臉撇向一旁道:「你走吧,除非你是來告訴我,你決定乖乖聽我的話,不跟你小舅舅搶女友。」
「媽,對不起,我無法答應你。」嚴鎧嚴肅地道。
高品穎倏的將目光瞪向嚴鎧,一股氣卡在胸口要上不上,要下不下,痛苦地用手拍打著自己的胸口。
「媽,你別生氣。」嚴鎧上前替母親拍了拍背,勸著,「氣壞身子多劃不來。」
「你還敢說?還不都是你這個討債鬼害的?」高品穎邊喘邊罵。
「媽,我知道你最疼我,難道你不希望看到我快樂?當初你不也是不顧外公外婆的反對,毅然決然地嫁給爸?」
高品穎的眸底閃過一抹黯色,自嘲地道:「結果呢?看看我把自己搞成什麼樣子?」
嚴鎧握住母親的手,「媽,爸爸很愛你。」
高品穎的眼中泛淚,沉默不語,好半晌才道:「只有愛是不夠的。」
「我跟寧靜,不是你跟爸爸。」
高品穎怔怔的看著兒子出神。
是啊,兒子的個性比起他的父親要堅毅太多,而那個叫寧靜的女人,也不像她是個栽培在溫室里的花朵,可是……
「我不喜歡她,你該娶的是門當戶對、足以匹配高家的女人,而不是這種複雜的女人。」撇開家世不說,會周璇在自己兒子跟堂弟身邊的女人,她實在無法有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