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第132章 剔骨成藥
晨歡雖心中疑惑,但半點不敢分心拖延,兩人合力把墨劫逼至泰山山底,逍遙,突然停下笛聲,扭轉身形飛身而起,直衝崖壁而去!
此時的墨劫單有晨歡的琴聲已經壓制不住他,只聽他大喝一聲,手中的噬魂劍胡亂一揮,晨歡就已經被震飛出去,昏倒在一塊大石頭上!隨即一道黑影閃過,墨劫便直直的向逍遙閃去。
兩人一前一後竟然破壁而入,瞬間不見了蹤影!原來這石壁就是結界!就在這時,隨著白光一閃,一位白髮老者出現在已經昏迷的晨歡面前,灰衣灰袍,手執浮塵,正是逍遙的師父。
他先是看了一眼晨歡,又看了一眼石壁的方向,不僅搖頭嘆息:「殿下他果然什麼都記起來了!」
一炷香的時間過後,逍遙獨自一人破壁而出,落在老者身邊,他身上的白色衣衫隨處可見斑斑血跡,可見剛剛經歷了一場血戰。
「小老兒見過殿下!」白髮老者對著逍遙輕施一禮,低聲道。
「一日為師,終生為師,星君不必如此!」逍遙掃了老者一眼,言語冷淡,低頭扶起晨歡為他注入一道真氣。
「殿下,當年的事……」
「晨歡深受重傷,靈力散去大半兒,麻煩星君把他送往靈界,託付給火靈家主。我還有事,就不奉陪了!」逍遙說完抬步就欲離去。
「殿下可是要去救那靈界公主?千萬使不得啊!」白髮老者擋住逍遙的去路,著急道。
「讓開!這是我欠她的!」
「殿下!君上如果知道,也不會允許你這麼做的!」
「父君?萬年前父君趁我重傷昏迷之際,封印我的記憶,在三界內宣布我已戰死的假象,她又怎會心灰意冷之下殉情身亡?!好在棲梧琴強行留住她一絲靈識,化作梧桐樹,歷經萬年艱辛,才再次修成人形,與我相識!你說不可?有何不可?!」
逍遙一雙鳳眸冷若冰霜,彷彿要將這萬年的時光撕碎重組,方能緩他心中悲痛。
「當年要不是她的姑姑被凡人迷惑,惹下這滔天大禍,仙魔一戰,死傷無數!君上他也不會……」
「當年聖女也是受害者,事後悔恨不已,知道自己百死莫贖,不但以死謝罪,更是永墮輪迴,嘗盡人間悲苦!凡人尚知債冤有主,不累及無辜,此事又與犀兒何干?!竟害她萬年孤獨凄苦,不知自己真實身份!」
老者聞言,僵在原地,竟不知作何回答,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逍遙決然而去!良久,他嘆了一口氣,手中浮塵一揮,便和晨歡消失在原地。
山巔之上,逍遙望著那躺在地上的清麗容顏,沒有一絲溫度的冰涼身軀,忍不住眼眶溫熱,濕了羽睫,他俯下身子,把女子輕輕扶起,抱在懷中,回憶往日種種,連聲音都止不住的顫抖:「犀兒,我是逸塵,我來帶你回家……」
他從懷中掏出雪玉,幻化成一把透亮的匕首,就朝自己胸口刺去!
「塵兒!」一道威嚴的聲音響起,那把匕首就被外力所震,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逍遙頭也沒回,看也不看來人一眼,冷言說道:「兒臣心意已決,父君不必勸我,若她不能復生,我定不會獨活!」
「打算剔去自己的仙骨,捨棄自己的修為,歷盡九世輪迴,來換她一命?那你就捨得父君?!在你心裡,父君和天界竟比不上一個女子?!」仙君失望之極,心痛至極,雷霆君威也在此時顯得過於蒼白無力。
「她是我唯一舍不下之人,兒臣看重她勝過自己,別說是九世輪迴,哪怕一去不返,我也一定要救她!父君請回!」
「靈界公主愛憎分明,脾性剛烈,你對她這般情深,她若醒了,知你如此,她又怎會甘願獨活在世間?你這一番心血豈不是白白浪費?!」仙君苦言相勸,試圖說服自己的兒子。
「此事不勞父君憂心,兒臣此去只不過歷經區區九世輪迴,犀兒她自會等我歸來的那一日!」
說完,逍遙忽然揮手設了結界,把自己和靈犀環在結界之內,把仙君阻隔在結界之外,毫不猶豫的拿起地上的匕首,向自己身體刺去,鮮血瞬間染紅了潔白的衣衫!
仙君在結界外看的呼吸一窒,心臟像是被什麼碾壓過一般疼痛難忍,他手捂胸口,彷彿一下子失去了所有力氣,腳下踉蹌,嘶聲道:「塵兒!」
親手剔去自己的仙骨,耗盡一生修為煉製成藥,就只為了那一個女子。塵兒,你讓父君情何以堪?
只有犯了十惡不赦之罪的神仙才會受剔骨之刑,那可是比受雷霆之刑還要殘忍百倍的刑罰!
一身仙骨盡數毀去,修為盡失,只留一副病弱殘軀,苟延殘喘,哪怕輪迴轉世也是渾身傷痛,不得善終。塵兒,你對自己竟這般狠心,對父君更是殘忍。
結界中,逍遙一身衣衫被血水濕透,面色也蒼白如紙,氣息宛若遊絲,額上豆大的汗珠如雨落下,他終於看著掌心中那顆晶瑩剔透的丹丸露出一絲欣慰之色,軟軟的倒在一邊,吃力的單手撐著身子,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把藥丸放入女子口中。
霎時間,女子周身被瑩瑩白光所包圍,身軀容顏也在逐漸變化,良久,女子濃密的長睫微顫,絕色姿容似有醒轉痕迹。
「犀兒,你快點……醒來吧……」逍遙的眼神已經渙散,卻強撐著最後一絲力氣盯著靈犀的容顏一眨不眨。
終於,女子濃密纖長的羽睫忽然上揚,那雙如星辰一般晶亮的眸子瞬間大放光華,絕世容顏令這天地萬物都為之失色。
「犀兒……」逍遙臉白如紙,牽強的勾起唇角,一雙鳳眸之中儘是欣慰之色。
女子微楞之後,慢慢轉頭,看著眼前那抹兒熟悉的蒼白面容淚光乍現,翻身而起,把男子摟在懷中:「逸塵,你怎麼了?」
「你都……記起來了吧?」
「我都記起來了,原來我們分開了那麼久,久到我都忘了我自己是誰,也忘了你。哪怕沒有記憶,可是三百年前,我們還是一眼就認定了對方,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