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 同窗

雖然已經完全融合了兩世的記憶，但對於這個世界的認知，許仙依然是一知半解，只能根據看過多次的《新白娘子傳奇》電視劇推測一二。

參加科舉，考取功名，剛開始在許仙眼中看來並不多麼重要。早日和娘子相遇，安心的做個小白臉，學修鍊之法、長生之術才是正事。

考上了秀才、舉人乃至進士，又有什麼用？

比得上逍遙成仙？

可現在仔細一想，許仙的看法又發生了改變。

首先，在娘子找上門來之前的這幾年，他總不能讓姐姐許嬌容繼續過著苦日子，供養自己讀書吧？他作為一個男人，必須得挑大樑，想辦法讓這個家富裕起來。

其次，和娘子相遇后，他可是很清楚的知道，他們這段『人妖戀』必將會受到很多人的阻撓，歷經磨難。如果他沒有一點本事，就算有先見之明，恐怕到時候也會有心無力，無法阻擋悲劇的發生！

或許，自己也應該變得強大一點。

做小白臉可以，但絕對不能做電視劇里那樣軟弱無能、拖娘子後腿的小白臉！

如果能夠考取功名，這兩個問題應該都能得到很好的解決。

在這個世界里，雖然妖魔鬼怪都共存，但有功名在身和普通人之間，還是有很大不同的。

就譬如電視劇里的梁王府，不但府里可以聘請有道法者來看家護院，隨意呼來喝去，更是連法海都要賣梁王府幾分面子！

「要不考個狀元噹噹？」許仙在心裡想到，畢竟現在自己腦子裡，可裝有華夏五千年的智慧結晶，相當於擁有一整個位面的buff加持，其他人誰敢和自己比？

不過，貌似將來自己兒子是文曲星轉世，也會考狀元吧。

……

……

「漢文，我可算找到你了！」

一名穿著青色長衫，頭戴荷葉巾，腰間掛著玉墜，手拿摺扇的青年看見許仙姐弟二人後，一路小跑過來。

單單看他的穿著打扮，倒是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樣，只不過長得有點虛胖，頂著個圓圓的肚子像是懷了孕的孕婦，沒跑幾步路，就開始大口喘氣了。

「游龍，找我有什麼事嗎？」許仙看著來者問道。

胖子名叫賀亮，字游龍，是許仙書院的同窗。原來兩人在念書方面都沒有什麼天賦，算是爛兄爛弟，關係頗為密切。

當然，賀亮家裡要殷實許多，雖然算不得大富大貴之家，但供養賀亮讀書進學卻不難。

「見過嬌容姐。」

賀亮先是給許嬌容禮貌行禮，然後才瞪眼看著許仙，問道：「找你什麼事？你忘記我們今天約好，一起參加……參加詩會了嗎？」

說道參加詩會的時候，賀亮明顯結巴了一下，眼神中閃過一抹慌忙，還好他反應快，連忙改口了。因為他跑累了喘著大氣，旁人倒也看不出來他什麼。

「參加詩會？」許仙納悶的看了賀亮一眼。

「對啊！參加詩會！」賀亮確定的說道，說著還暗自給許仙使眼色。

許仙認真回憶了一番，這才記起來。只是想起事情緣由的他，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

這哪裡是參加什麼詩會啊，分明是這貨死皮賴臉的央求著他陪著去尋歡作樂罷了！

清明時節，春光正盛，是戶外踏青郊遊的好日子，倒的確經常有詩會，文人騷客們都喜歡去吟詩作對，附庸風雅。

只不過這種場合，向來都是有真才實學的青年學子的主場，像賀亮這樣不學無術，肚子里沒有半點墨水的傢伙，去了根本沒有表現的餘地，多半是丟人獻醜。

所以他也有自知之明，這種詩會不會主動前往，他今天的來意並非如此，參加詩會不過是個借口罷了。

他邀請許仙去的地方，是青樓！

事情的起因是錢塘縣有名的青樓『倚紅樓』，最近出現了一位才貌驚人的名妓『瑞雲』。此女剛滿十四歲，妓院的老鴇蔡媽媽就準備讓他開始接客。不過瑞雲頗有性格，雖然逼不得已不得不賣身，但卻要求第一次的客人必須得由她自己挑選。

這些天來，想要拔得瑞雲頭籌的客人數不勝數，其中不乏富家公子、青年俊才、達官貴人，但瑞雲卻都不滿意。就算帶著再貴重的禮物前來，她也只陪客人喝一杯茶。

機緣巧合之下，瑞雲見了賀亮，竟然對其另眼相待，不但留他在香閨呆了很久，而且還贈了他一首情詩！

賀亮頓時大喜過望，對瑞雲魂牽夢繞，每天茶不思飯不想，整天吟著贈詩，發誓就算傾家蕩產也要替瑞雲贖身，救她脫離苦海。

以前的許仙對青樓沒什麼興趣，是耐不住賀亮央求才不得不答應的，現在的許仙一樣也沒興趣，正打算拒絕呢。姐姐許嬌容卻把竹籃從許仙手裡接過來，毫不猶豫的從袖口裡掏出一個錢袋子，塞到許仙手裡，不容分說地道：「今天有詩會啊，漢文你就跟著賀亮去參加吧，記得晚上早點回來。」

「姐姐，我……」

許嬌容瞪了他一眼，把他的話堵在了嘴裡，擺手道：「去吧去吧，姐姐先回家了。」

從決定要供養許仙讀書考取功名，許嬌容一直都在努力給許仙提供最好的條件，不管是進書院學習的學費，給師長的束脩費，筆墨紙硯，以及讀書人必要的應酬，盡量讓許仙不比其他同窗差。所以她才會給自己找幾分活，雙手長滿凍瘡。

看著姐姐離開的背影，許仙握著手中裝銀兩的錢袋子，心中感動莫名。

……

……

「游龍，你說瑞雲姑娘怎麼會看上你呢？」在去倚紅樓的路上，許仙納悶地問道。

要知道，瑞雲在西湖名氣極大，容貌才藝都極佳，將來怕是都可以爭奪花魁之位，這樣的名妓不乏為她一擲千金的富豪，也不乏文采飛揚的青年俊才，像賀亮這樣才華沒有，錢也不多的普通人，實在是很難理解瑞云為什麼會對他傾心。

賀亮思索了半響，才一本正經地回答：「我想，應該是因為我英俊不凡的外表和卓爾不群的才華打動了她吧。」

「游龍，你最近變得樂觀了許多啊。」許仙意味深長的說道。

英俊不凡的外表和卓爾不群的才華，這貨的臉皮也真是足夠厚的，這兩樣他沾邊嗎？

「反正我不能辜負了瑞雲的一番美意，今天我可是帶足了銀兩。」賀亮掂了掂自己的腰包，豪氣干雲的樣子。

許仙搖了搖頭，總覺得此時很蹊蹺古怪，其中有貓膩。

要不是瑞雲名聲在外，他親眼所見追求者數不勝數，他都要懷疑賀亮是被人下了套，故意騙他錢。

「何事求漿者，藍橋叩曉關？有心尋玉杵，端只在人間。」

賀亮吟唱著瑞雲寫給他的情詩，『啪』的一聲將摺扇緊握在手裡，痴情地說道：「瑞雲，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