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九章 見面禮
刑殿中。
蘇大年坐在椅子上,手上綁著鬆鬆垮垮的繩子,還在口若懸河地吹著牛。
那幾個黑衣人聽得耳朵都快懷孕了,卻不得不耐著性子聽。
因為他們一想走,蘇大年就會叫住他們。
「弟啊,你是不是特討厭哥?哥長得這麼英武周正,你討厭哥肯定不是因為哥的相貌,哥也沒得罪過你,沒偷過你家米還過你家糠,所以也不是因為哥的品性。
那你討厭哥,只能是一個原因,就是因為可姓秦!
你討厭我們姓秦的?
看我們姓秦的不順眼?」
黑衣人只能不停地搖頭。
「沒沒沒,沒討厭。」
「沒討厭就好,哥給你們再來說說咱們老秦家祖上的豐功偉績。
我們老秦家啊,要追溯就得追溯到先秦時候。
知道坑殺四十萬大軍的白起不?那是俺老祖宗。我們原本姓白的,可是後來落難到了海上,就覺得提起祖宗的姓不合適,就改姓了秦。
我們世世代代都在海上討生活,誰的船都敢劫,誰都敢殺,在這一片兒稱王稱霸,無法無天。
可是這一切,都在七十年前的某天被改變了,我家太爺心血來潮,說要再干一票就金盆洗腳,把挑子撂給我爺爺。
可是我太爺這一生,橫行無忌,乾的事一件比一件精彩,他說這最後一票總要幹個更轟轟烈烈的。
正好在這個時候,他聽人說有一座關人的島上,藏著巨大的財富,千百年來那些犯了事的王候貴族,都把財寶的線索留在了關押他們的監獄里。
所以,太爺就說,乾脆去劫這個島,說不定劫到手之後,那些財寶會讓我們老秦家的人點一輩子都點不完,更可能的是,我們以後躺著吃喝十輩人都夠了。
然後,我們就傾巢而出,跟著太爺來干這票大買賣。
然後,我們就栽了。
我們原本有機會可以跑的,我爺爺又色迷心竅,瞧上了蘭家的姑娘,故意輸了幾手,我們就年復一年的困在了這裡,再也不能去過那種火里來血里去的買賣了。
想想都覺得可惜。
還好,現在蘭家的人要倒霉了,以後,秦家人要自由了。」
蘇大年說得正起勁兒的時候,秦滿倉已經帶著一票人進了殿,一進殿就聽到了蘇大年在說我太爺,我爺爺,我們秦家人怎樣怎樣。
秦滿倉讓所有人停下,他一個人輕手輕腳地走到了蘇大年背後,伸出手拍了他一下。
蘇大年立馬就回頭看。
面前是一個不認識的老頭,穿著厚大的黑色大氅,頭髮梳成一個道髻,發色駁雜,看不出到底是黑還是白,反正一團糟。
手裡一重,這老頭還笑眯眯的往他手裡塞了個東西。
「見面禮,小小心意不成敬意,拿穩了,拿好了啊。」老頭十分和氣地說。
蘇大年摸了摸那東西的形狀,倒吸了一口冷氣,下意識地就想把那東西扔出去。
他是干過武警的人,幾乎不用看,光憑摸這幾下他就能斷定,這老送塞給他的東西是個手榴彈!
就在他想把手榴彈扔出去的時候,老頭又從身上摘了一個菠蘿形狀的手榴彈放在蘇大年的右手掌上,讓他仔細托著。
蘇大年張口結舌,特別是感覺到這老頭把手榴彈塞他手裡之後,就在研究怎麼拉開保險杠的時候,蘇大年心都快跳出嗓子眼兒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蘇大年問。
秦滿倉歪著頭盯著蘇大年,臉上的笑意絲毫未減,「你認識我不?」
蘇大年搖頭。
秦滿倉就呵了一聲,笑得更歡了,「那你一口一個秦家人,一口一個爺爺,太爺的吹得像真有那麼回事兒?你連你爺爺都不認識,還敢說是我秦滿倉的乖孫孫?
你這挨削的貨,還當著蘭祖的面信口開河!
爺爺我和你第一次見面,特別喜歡你,所以想送你十個八個見面禮啊!」
秦滿倉說到後來,簡直就是在咬牙切齒了。
蘇大年傻了眼。
秦滿倉!
秦滿倉竟然跑這兒來了,還當場拆穿了他的謊話!
「說啊,怎麼不說了?」秦滿倉死死地盯著蘇大年的臉,「見面禮喜歡不?要是不滿意形狀可以在我身上隨便挑個。要是嫌少了,我可以把這些全都給你填墳頭裡。」
蘇大年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呢,秦滿倉就把一個已經拆了保險環的手榴彈直接硬/塞/到了蘇大年嘴裡。
手榴彈啾啾地冒著濃煙。
蘇大年臉色陡然大變。
蘇蘭貞也嚇得面無人色,心膽俱裂地大喊起來:「太姥!」
蘭祖嗯了一聲。
「太姥,那是,那是我親爸!」
蘭祖看了秦滿倉一眼,這是秦滿倉進來之後,她主動看他的第一眼。
秦滿倉給激動壞了,蘭祖一看他,他就立馬往家一竄,竄到了蘭祖面前。
「蘭,蘭,蘭……」
蘭祖白了他一眼,冷聲道:「那是我玄外孫女的親爸!」
秦滿倉臉上的笑立馬一收,「你玄外孫女的親爸又怎樣?又不是老子的種!是你跟其他男人生下來女兒的女兒的男人!炸死了正好聽個響兒。」
「那也點個手榴彈放我嘴裡,轟的一聲啥都炸沒了,正好不用看到你不用鬧心了。」
「那我可捨不得。你水性楊花,始亂終棄,我這輩子都在等你跟我說對不起,然後我再說我不原諒你,讓你去死!」
秦滿倉砸吧著嘴略帶怨恨地說著。
「你不說對不起,我不准你死!」
「他嘴裡的手榴彈是炸不死人只會冒煙兒的,對吧?」蘭祖看了看被煙霧嗆得眼淚鼻水直流的蘇大年,眉頭皺了一下。
要是能炸的,這會兒早炸了。
一直就聽到啾啾冒煙兒,卻沒其他動靜兒,那應該是只會冒煙兒的。
蘭祖心頭大定。
秦滿倉不看蘭祖的眼,硬著頭皮,梗著脖子道:「就是能炸死人的,一會兒他就會炸上天!
你趕緊給我說對不起,我們之間的恩怨就這麼了了,可以生死相向了。」
「秦滿倉,你還是一點都沒變。」蘭祖突然嘆了一口氣,「你明知道我的性子,死也不會說對不起的,你又何必自欺欺人?
不過,雖然我不說對不起,但是我也不想和你再繼續糾纏下去了,你站過來點兒,我有句話想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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