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武松要做燒餅
「有勞叔叔記掛,奴家只是準備早飯受了爐火的熱氣罷了。」
潘金蓮嘴上雖是那樣說,可心中感慨萬千,哎,這叔叔為人剛直,原來心中仔細,但我這閨房中不悅之事,怎可跟他訴說。
「哦,嫂子若然有人欺負,一定要跟二郎說一下!」
武松說完大咧咧的坐在桌前,不禁樂了,只見桌上擺了一隻肥雞,二斤鹵牛肉,還有兩瓶酒。
「哈哈,要是有個白飯不成正餐了!」
「哎呀,是奴家心粗,這便給叔叔盛飯去!」
尼瑪!還真有白飯!可武松一早起來,只想吃個白粥油條的。
潘金蓮慌忙往樓下走去,看著武松那魁梧的身材,忍不住偷眼望去,失聲道:「叔叔,你的棉襖破了!」
武松往身後一摸,果然有一條大裂縫,估計是昨天收拾流氓時候扯爛的,連忙把棉襖一脫,露出一身緊身衣服,背部肌肉鼓鼓的,看得潘金蓮有點慌神:
這男人真是天神一般,那肌肉豈是一般男兒擁有,哎,我這是想什麼呢,他可是我叔叔,潘金蓮心猿意馬,跟從樓下走上來的武大郎撞了個滿懷,把他托盤上的三碗白米飯灑了滿地。
「大嫂何故慌張,把好端端的白米飯都灑了滿地。」武大郎心痛的說道。
潘金蓮哪裡敢說話,紅著臉低頭收拾著,武松哈哈一笑:「正好,我今天不想吃米飯,大哥,聽說你做的燒餅味道一流,拿點給我嘗嘗。」
武松說的是大實話,潘金蓮聽了,心中一甜,這叔叔真是懂得世故,在這世上還有人擺著白花花的米飯不吃,要去吃那破燒餅,他一定是擔心我被大哥責罵,才這般說。
「大嫂,二哥從小就喜歡吃我的燒餅,我沒說錯吧,你下去拿上來,這裡我收拾好了。」
「呸,你真是豬油蒙了心。」潘金蓮低聲罵道:「叔叔怎麼會喜歡你的燒餅了,那是.......」
潘金蓮不敢說下去,匆匆下了樓,武大郎卻是另有一番心事,他笑眯眯的走過去,把武鬆手里的鸚哥綠紵絲棉襖拿在手上,說道:
「呵呵,二哥,這棉襖破了,縫補起來你穿出去也不合適,你是本縣都頭,就給我吧,我身材矮小,把下擺剪了,用來做個頭巾也不錯,這鸚哥綠我看著就喜歡!」
本來武松是沒所謂的,可聽到他最後一句,雙手猛搖:「大哥,你不適合穿綠色,這輩子也不適合,會交霉運,而且隔壁那貨又姓王,這老王小王的,不能給你!」
「兄弟做了都頭,就忘記了大哥。」武大郎哭喪著嘴臉,眼睛變成了水汪汪:「你小時候還不是穿大哥的衣服,這長兄為父,這舐犢情深......」
「行了!木蘭無長兄!」武松聽到「長兄為父」無厘頭的接了一句,他是最怕打親情牌的,憐惜的看著武大郎嘆氣道:「你喜歡就好,原來你千古留名,也是有原因的。」
武大郎才不管他說什麼,美滋滋的捧著鸚哥綠紵絲棉襖屁顛屁顛的跑回房間。
「叔叔,不知你愛是葷餡的還是素餡的?」潘金蓮捧了兩竹籠子的燒餅上來,對著唉聲嘆氣的武松問道。
「哦!」武松一聲錯愕,回過神隨口說道:「我最愛吃肉!」
潘金蓮臉上一紅,偷偷的看著武松,只見他神情安靜,並沒有調笑的意思,心中開始釋懷,原來這叔叔就愛那樣說話,看來昨天他說的那些話也是我會錯意,可他說我是天下第一淫哇檔婦,這句話有怎麼會會錯意呢!這人真是難以猜測,莫非這兩年他經歷了什麼事情。
「叔叔,聽大哥說你在外奔走了兩年,都到了什麼地方?」
「澳洲,那裡都住了紅髮碧眼的洋鬼子,覺得很不爽,就回來了。」
「大哥!」潘金蓮對著房間裡面的武大郎失聲驚呼:「叔叔這兩年原來跟鬼住在一起,怪不得有時胡言亂語。」
「我怎麼......」武松正要解釋,回頭一想,那不正好嗎,昨天的誤會全部都推到鬼的身上,他眉頭一展笑道:「不錯,那些鬼身高力壯,比我還高一個頭,能舉起一輛汽車!」
「汽車?」潘金蓮更加肯定武松是被鬼的惡所侵害了。
「大嫂,做完買賣我到西門大官人的生藥鋪抓一副安神寧氣的葯回來,勞煩你煎上,二哥吃了一定沒事。」武大郎聽了潘金蓮呼喚,在房間把棉襖把弄了一陣,才慢慢走出來,他這性格,除非武松當場暴斃,不然也難得他可以敏捷。
「還做什麼買賣,兄弟的性命重要,現在就去!」潘金蓮杏眼一瞪。
「好,吃了早飯就去。」武大郎把從地上收拾好的白米飯用水洗了,就著醬牛肉,美滋滋的吃著。
潘金蓮是又好氣又好笑,面對這慢性子的丈夫,她是費了不少氣。
武松聞著香噴噴的燒餅,伸手抓著來吃,一口下去,濃濃的肉湯滲出來,包裹著脆脆的麵皮,他閉著眼睛讚歎道:
「好吃!比義大利披薩好吃多了!嗯,香蔥有油炸過,麵皮和上了薑汁,這豬肉餡,奇怪,為什麼那麼香,難道我們的豬都改變了基因,北宋的豬才是原汁原味的?」
武大郎聽得糊裡糊塗,什麼義大利,什麼披薩,什麼基因,不過他還是笑著說道:「二哥小時候都不懂得飲食之道,出去兩年怎麼變成御廚一樣?這豬肉是用上等的花雕腌制過,才有這般美味!」
「大哥,教我做燒餅,嗎滴,學校外面那老頭,冒著你的名堂,賣武大郎燒餅,又貴又難吃,你待會寫個授權書給我,我回去給你申請專利,杜絕翻版!」
「二哥,你說的話越來越奇怪了,什麼學校跟專利,不過不重要,你是堂堂都頭,打虎英雄,怎麼能做下三濫廚子的事情呢!」
「不管,反正我就要學!」武松說了這句平時跟父母耍性子的話,自己不禁樂了。
「好吧,你學也可以,不過要關起門來,給外人看了成何體統,讓大嫂教你吧。」武大郎站了起來:「這燒餅好吃,也是你大嫂改良過的方子,我出去給你抓藥。」
武大郎平時慢悠悠的,可這次去抓藥卻跑得飛快,剩下武松對著潘金蓮十分尷尬,他心裡總是想著昨晚的事情,微微打量著潘金蓮,她早上起來,沒有塗脂粉,樣子更加的清雅秀麗,加上那淡淡的憂愁,簡直要了男人的命。
潘金蓮看著武松眼光落在自己臉上,低頭道:「二哥,奴家臉上髒了嗎?」
「哦,不是,你很漂亮!」
潘金蓮聽在耳里,心中起伏不定,這二哥的鬼迷心竅又犯了,出言如此輕薄,可我為什麼心中歡喜,難道我也是被鬼迷了心竅嗎?
「二哥,請到廚房,奴家教你做燒餅。」潘金蓮不敢跟武松再對著,連忙起來,碎著腳步下了樓。
武松對飲食也是很感興趣,在澳洲時,經常到華人餐廳兼職,跟廚房裡的人混的很熟,他為人乖巧,廚師看他勤快,空餘時間也愛教教他。
「叔叔,你力大,把薑汁榨出來,和在麵粉上,加上鴨蛋,攪和了,用力的揉著,尋常人是要揉半個時辰,你的力道一盞茶功夫就可以,我炸蔥段。」
潘金蓮說起這做燒餅的,十分在行,也沒有了羞澀,儼然一個老師傅,武松也不含糊,從她手裡接過白布包裹著的薑蓉,輕輕一捏,薑汁像自來水一般流水。
聽到聲響的潘金蓮轉身一看,武松那虯結的肌肉在手臂上鼓盪著,看得她心神大亂,「哎呀」,一點濺起的油打到她的俏臉上。
武松看到了,立刻用手指點了一點醬油,在她臉上一抹,潘金蓮嚇得連忙退後,厲聲道:「叔叔,長嫂為母,你豈可趁大哥不在,對我加以調戲!」
「大嫂,你誤會了!」武松連忙伸出手指,惶恐道:「你看,你臉上被油燙到,我用醬油替你療傷,不然一定會留下疤痕,你那麼漂亮,可惜了。」
潘金蓮聽了,一顆懸著的心才落下來,王乾娘也跟她說過,火燙用醬油可以治療,正要道歉,可小心臟「撲通,撲通」的亂跳,喉干舌燥。
噗呲!
武松拿了抹布往她臉上抹去,潘金蓮又倒退兩步,身體撞到櫥柜上,差點把飯碗給打爛了,武松立刻會意,指指她的臉:「麵粉!」
潘金蓮一摸,果然臉上有麵粉,原來是武松剛才替她抹醬油時候留下的,想到俏臉竟然給他摸了一下,又一陣的臉紅耳赤。
武松看著潘金蓮,她的動作都是自然而然的,沒有一點的做作,奇道:「大嫂,在《水滸》的二十三回,說你是在大戶那做丫環,被大戶調戲,心中憤怒,告訴了主人婆,大戶懷恨在心,不收一文錢,把你嫁給了大哥,說明你是一個恪守婦道的好女人,現在的表現也符合,怎麼就去跟西門慶鬼混了,成了千古第一淫哇檔婦,還成了《梅金瓶》的主角(故意筆誤),奇怪了!」
「叔叔!」潘金蓮秀眉緊蹙,強壓著怒火,低聲道:「我還道你是被鬼迷了心竅,為何今日再提我是什麼淫.....嘿,這骯髒的話我也說不出口,今日你倒是給我說個明白,不要毀了我名節!」
武松一下子懵逼了,怎麼說,難道說自己是在一千年後穿越過來的,誰會信,手機又落在書桌里,不然上個網給她看看《水滸》也可以,看來還是用老辦法,說自己在澳洲給鬼迷糊了,這樣來的乾脆。
「大嫂,那是因為......」
武松正要解釋,門外傳來一把清脆的童聲:「武大娘子,我是琿哥,武都頭讓我拿些雪梨過來,他自會結賬!」
原來是琿哥來了,武松昨天是交代他有什麼新鮮水果,儘管拿來的,正好他來了,免得尷尬,立刻走出門口,大聲道:「琿哥,今天的雪梨新鮮嗎?」
「武都頭!」琿哥看到武松十分的驚異:「你不用到縣衙伺候老爺嗎?」
「握草!我都忘記自己要上班了!」武松一聲怪叫,推開琿哥直奔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