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值得紀念的第一把武器
?這人如此爽快，倒是讓楊軒忍不住吃了一驚，本以為應該像泡麵遊戲般被叫到張裁縫家坐坐李鐵匠家坐坐朱屠戶家坐坐，然後莫名其妙多出一套新手服裝才對。結果一進門對方直接就給獎勵，似乎恨不得來人不要說話——這可不行啊，一個NPC怎可如此不敬業？
就如同進了五星級酒店，然後服務員說自助任吃……怎麼想怎麼覺得奇怪！
於是楊軒拱手以禮，開口道：「多謝先生好意，只是，先生知我來所為何事？」
私塾先生略略下移書卷，回答：「來人頗多，習以為常。我受人所託，奉送強身健體之法，如此，僅此。」
「敢問是哪位俠士？」
「這我也不知，」私塾先生搖搖腦袋，「緣分到了，自然會見到。他是這麼說的。」
「先生高義！」楊軒客套完畢，徑直走到廳堂，果然有一冊書籍置於方桌之上，甫一接觸，耳邊突然傳來系統合成的女音提示：
【提示：使用非特殊秘籍時，需使用系統手機拍照功能】
{切，我偏要看}，抱著這種對著乾的想法，楊小哥伸手打算翻閱書籍，翻開來，但見一個人形手執長劍做出一個動作，第二頁第三頁如此。說到這，也許有人能想到怎樣使用了，沒錯……
楊軒捏住書卷邊角，迅速翻閱，如風吹頁翻，小人便完完整整做完一套動作。然並卵……系統根本沒有提示學會技能，而且整本也沒什麼文字。悻悻放下書本，楊軒喃喃道：「古人看圖腦補能力實在是達到驚天地泣鬼神的地步……」
無奈之下，只能取出手機，對著書本拍了一張頗為專業的照……畢竟是在影樓工作的人，這點職業操守在小事間也能體現的。動作甫一完成，手機一震，系統提示消息馬上就發了過來：
提示：已成功領悟《書生劍法》第一層。
「……」楊軒盯著屏幕，也不知是對自己還是對遊戲吐槽地說了一句，「如果穿越的話，我一定能成為練武奇才吧。」隨即意念一動，準備施展劍法，但聽得一聲「修為不足，無法在沒有劍的情況下使用該武功」……一聲嘆息，系統果然沒安好心，免費給一門劍法，原來是想讓人去買劍……
這販劍的手段……
算了，還是得去買一把來練練。楊軒想著，隨即轉身想走，但聽得私塾先生背書之聲仍在綿延：「緣則不離，率則不勞。何謂率則不勞，率者愈勞，率者愈勞矣……」
「咦？」稍稍聽得不對，楊軒自然而然轉過身去，「先生是有什麼煩心事么？」
「噢？」私塾先生停下背書，笑道，「此話怎講？」
「緣則不離，率者不勞。語出《莊子》，我雖然不懂什麼，勉強記住幾句還是可以，自問所記之中，並無此感慨，所以斗膽一問。」楊軒這幾句話說得挺謙虛，半文半白，興許是受了這氛圍的影響。
私塾先生聽完卻是點頭讚許道：「你說得不錯，《莊子》之中，確實並無率者愈勞一句，不過是偶然感慨罷了。」
「不知所為何事？」
「一屆貧儒，所為也只柴米油鹽罷了。」私塾先生爽朗一笑，「為這一諾守在小鎮中三年，往後興許還要守上五年，十年，我雖無妨，賤內卻是屢屢提及，是以發些不入耳之牢騷。」
說到這兒，也算是交代了在這兒傳道授業的緣由，這先生甘願放棄大好年華，於這小巷中苦守，只為一個承諾，使得楊軒不由肅然起敬，然而他並沒有什麼手段可以表達自己的敬意，搜了搜，全身上下也就那幾個小錢，似乎這玩意是私塾先生所缺的。掂量一分，楊小哥恭恭敬敬捧出一捧銅板：「先生承人一諾，竟守一生。雲飛揚拜服，小小敬意，望先生不要嫌棄。」
「這……」私塾先生搖頭道，「我與你說這些，又不是圖你錢財，收下反倒顯得不義，就算了罷。」
楊軒卻是硬將銅板送上，凜顏道：「先生不要推辭。」
「唉……」私塾先生嘆了口氣，「你若真要謝我，幫我打一壺清酒即可，方某感激不盡。」
「先生稍等。」楊軒聽到此，連忙點頭應承，忙不迭走向門外，徑取路邊酒館，連那人文風情也無暇感受。私塾先生卻也不貪，只要一壺小酒，約莫30文錢便可去來，其實這樣算算，也是保住了不慕名利的名聲，卻也極好。
楊軒打了酒，又順便買了幾斤熟肉，把身上100文錢花光，才走回私塾，進門便喊：「方先生。」
剛好有幾名玩家前來學了劍法，看見楊軒提著東西進來，都是愣了一下，然後忍住幸災樂禍的笑走出去。其中一人見旁人不懂，還挺好心地做起解說：「你沒看論壇啊，這任務叫做新手三坑，早就有人做過了，首先好像是糾出這個先生的錯，然後買瓶酒給他，然後就沒有下文了。整整30文錢呢，很多人都是由於這個買不起鐵劍比人落後一大步呢。」「那那個傢伙不就……」「肯定落後我們了啊哈哈。」
方先生看到來人，放下書卷，微笑道：「是你啊。」
「對，我來送幾口酒來了，」楊軒一邊回答一邊把手中的物品提得更高，「先生，說好的一定會收下。」
「如此，恭敬不如從命了。」方先生看到酒壺，恨不得眼中伸出手來勾了去，想必也是個酒中劉伶。說話之間，隨意把書卷往懷中一塞，便要來接酒。楊軒遞過酒壺，左手的熟肉也一併送上，笑道：「有酒怎麼可以無肉？先生請將這個一併拿去與嫂子共饗吧。」
「不不不，」看到熟肉，方先生碰及酒壺的手觸電般收了回來，「有酒就夠了，又何須再破費，我卻是不敢收下了。」
「先生請萬萬不要推辭。」楊軒說道，「我買來也是無用，您若不收，我就只能棄之於此。所謂一針一線當思來之不易，如果棄置，先生也是有份罪過的。」
「這……」方先生早些時期一直被內人責怪多管閑事，心中也是有了些動搖，此時看到這個，也不由自主盤算著可以拿回去與婦人瞧瞧。看到這個自然頗為意動，只是礙於文人面子拒絕了一番，楊軒此時這話，正好給了他一個接受的台階，對這年輕人的好感頓時大增。
照現代話來說，那就是這小子會來事，有前途，不錯不錯。
楊軒把東西再次往前遞一遞。
方先生也就做出勉為其難的樣子點點頭：「雲兄弟實在太客氣了。請稍等一下。」說著，拿了東西走入後房。
楊軒站在原地，面帶微笑。他並不考慮是否有什麼獎勵，只是單純想表達一下自己的情感。有時候，玩遊戲其實圖的只是一個快樂。有的人好戰勇猛，苦練技術挫敗敵手，最終的自豪感不言而喻。有的人卻天生喜歡平靜，進入遊戲，也沒抱著什麼目的，單純體驗劇情，其中樂趣自知。存在不顧一切瘋狂磨練的練級狂，也存在甘心站在新手村外欣賞風光的小白；存在買賣經商四通八達的商人，也存在散盡家財仗義疏狂的孟嘗君；不同的人自有不同的方式享受相同的事物，一個好的遊戲，往往是要各方面俱全的，只一味競技，一味排名，能激起一時浪花，終將會失去魅力。
不一會兒，私塾先生拿著一把烏黑的木劍走了過來，面帶微笑，說道：「久等了，雲兄弟。拿了雲兄弟如此厚禮，我也沒什麼相送。」
隨後，方先生又遞上木劍，說道：「說來慚愧，這柄劍是我一個朋友贈予，無奈我生平不好習武，便借花獻佛。雲兄弟不要嫌棄。」
「怎麼會！」楊軒連忙接過木劍，「我一定好好珍惜此劍，多謝先生。」說著，把劍別在腰間，「先生還要看書，我便告辭了。」
「雲兄弟慢走。」方先生高喊一聲送客，目送楊軒出去之後，剛想拿起書卷，門口又是出現一道人影，於是又念起了那句對白：「你也是來討教劍法的么？且到廳堂，桌上放有一卷劍法，閱完放下即可。」
對於玩家來說，NPC可能只是一串數據。
對於NPC來說，玩家也許也只是一個過客。
表達完敬意，收穫了一把看起來很厲害的武器，算是滿足了自己進來的第一個不是任務的任務，楊軒也感到一陣放鬆。不愧是一個慢節奏的遊戲，沒有一步步的引導任務催促，也沒有什麼討債般的任務指引，有的是慢慢的探索，慢慢的挖掘。盯著手上的武器，楊軒也開始思考接下來要幹什麼。
順便提一下，在用手機對準東西之後，一條消息很快便發到楊小哥的系統手機：
【烏木劍：堅如磐石（剛柔+2），尋常兵刃（鋒利+1），輕靈翻飛（輕重+1），得心應手（適應+3）
神兵：（無神兵特徵）
傳奇：百年烏木製造，可驅邪退鬼，清神醒腦，不易被摧折，不易受負面影響
此劍驅鬼通神，於凡間只是一把尋常武器，萬幸，任何人都可輕易拿起】
也許有人要質疑了，我這種讓主角一開始就得到別人得不到獎勵的行為，說白了就是給主角開金手指……諸君莫急，且聽我嘮叨嘮叨設定，首先是剛柔，這是衡量一把武器特性的數值，與武功相結合可以有傷害增益或損益，比如某位大俠走的是達摩劍法這種剛強路線，那就不適合拿剛柔太低的武器，而走軟劍路線的哥們，拿一把硬劍也是頗為掣肘……剛柔數值波動為+-10，0以上有內傷增益，0以下則有外傷增益。鋒利自是不必多說，當然不鋒利也並不是不好，具體見玄鐵重劍。再說輕重，詳情同上……適應的話，不必多說。沒錯，我就是想省點打字的功夫，反正沒有人在意這種設定的。
接下來就是關於神兵和傳奇的設定，不介意就當成武器自帶屬性來看好了，神兵一般與對應武功、對應氣勢、對敵效果掛鉤，傳奇則是與使用者本人、武器本身等掛鉤，有稍微區別，但偶爾會通用（比如我忘了這個設定的情況）……
那麼，為了證明我沒有開掛，對比一下100文可以買到的青銅劍的屬性罷：
【青銅劍：堅如磐石（剛柔+2），尋常兵刃（鋒利+1），尋常重量（輕重+2)，運轉自如（適應+2）
神兵：由青銅所鑄，劍鋒閃爍寒光，揮舞間可有一定概率造成眩目效果
傳奇：（無傳奇特徵）
三尺青銅一柄，江湖人士喜用之行俠仗義，任何人都可拿起】
相較之下，總不至於說我開金手指了吧！雖說就算開也沒關係，總之，論綜合價值，這兩把武器的價值都是頗為相近的，只是【烏木劍】來歷更具有故事性罷了，也便於湊字數。